代景這一昏睡就是三天,因氣血虧虛,身疲力竭,又兼心神刺激,他睡得并不安穩,夢中時有盜汗。
沈思默倒是有很多靈藥,就怕代景這身子骨虛不受補,因而用藥十分當心。
這三天裡,大妖冷着一張臉,冰封不化,虧得沈思默格局開闊,白箬神經大條,才沒被凍死。
“他要不要洗澡?”柏枞見代景脖子汗津津的,看上去很難受。
沈思默說:“這倒沒事。”
于是白箬去燒熱水了,可憐見的,這裡連個浴室都是偏房隔出來的,根本沒有淋浴設備與熱水器,還要勞煩她做一隻火頭鬼。
浴池倒是有,隻是許久沒人用,裡面長了青苔,于是沈思默兼職清潔工人,去洗刷刷了。
一人一鬼出了卧室對視一眼,默契十足:“他是老闆,錢到位就好。”
一切準備妥當之後,柏枞抱起瘦弱的青年,試了水溫,這才褪去代景的衣褲,将他放進水中。
入了水,代景的眉眼瞬間舒展開,顯得安甯平靜,就像他原本就是生長在水中的,水給了他無限的包容。
更重要的是,他聞到了冰雪與木質混合的氣息,包裹着他,安撫着他,也在治愈他。
柏枞鎖骨微微發癢,垂眸看去,原來是青年無意識地蹭了蹭他。
這讓他陰郁了幾天的心情有了轉晴的迹象,低頭在青年柔軟的發頂親了親。
許是覺得安穩,代景纖長眼睫一抖,迷迷糊糊睜開了眼睛,第一眼是冒着薄紗般熱氣的水面,舒服地往大妖懷裡窩。
大妖結實的臂膀擁着他,磁性的嗓音從頭頂落下:“覺得怎麼樣?”
代景這才發現自己坐在柏枞懷裡,挨着柏枞大腿,全身上下隻留一條純白内褲。相較之下,柏枞就得體多了,衣褲都沒褪,被水洇濕的襯衫緊貼溝溝壑壑的胸腹肌,隐約透出肉色,讓人看一眼便臉紅心跳。
代景屁股着火似的從柏枞懷中掙脫,然而躺了三天地肢體軟弱無力,他一撲騰,直接跌進水中。
柏枞萬般無奈地将人撈起,“身體還虛着,别亂動。”
代景渾身上下濕漉漉,眼睛也透着水汽,羞赧地把自己往水裡埋,隻露一顆腦袋在水面,控訴道:“你為什麼脫我衣服?”
柏枞:“給你洗澡,你已經三天沒洗澡了。”
“……”代景腮幫子鼓鼓,似是氣着了,撩起一把水灑過去,落了大妖一頭一臉皆是晶瑩剔透的水珠。
柏枞摸過他手腕,将人拉過來,繼續抱在懷裡,氣息噴灑在代景白皙溫熱的頸窩,低低笑了一聲:“我不是嫌棄你,隻是看你難受,想讓你身上舒服些。”
代景皮膚白而薄,貼着柏枞胸前的襯衫紐扣一擦,就微微發紅,還有些酥癢,越發不好意思,嘟囔道:“我要穿衣服。”
這時隻聽白箬在外面大着嗓門打電話:“哦,他們洗鴛鴦浴呢!避孕套用沒用完?鬼知道,也許他們喜歡親密無間的接觸呢……”
代景:“……”
柏枞慢條斯理地将代景撈出浴池,裹上浴袍,然後出門随手一揮,白箬就像飛盤一樣旋轉飛上了天。
柏枞:“送她提前升天。”
代景仰頭等了好一陣,白箬終于從天上掉下來,手裡還緊緊抓着手機,畢恭畢敬宛如禮儀小姐:“老闆好,請問有什麼需要嗎?”
代景肚子咕噜叫了兩聲,好了,省得他開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