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
她張了張嘴,剛想問出口,卻被一陣警報聲吵醒。
冰冷的手纏上她的,如同一條幽暗的蛇,讓她整個人都顫抖了一下。
應鸾瞬間睜開眼睛,入目是一片紅色。
米莎将圓形的貼片從她的腦袋上拿下來,對她解釋道:“應鸾,剛才你的腦波形出現異常波動,我們沒有辦法,隻好把你從夢中喚醒了。”
應鸾眼前的紅色漸漸褪去,點了點頭,任由她将貼片全部取下。
陸宴行一直坐在一旁,用擔憂的目光看着她。
米莎問:“你剛才做夢了嗎?夢到了什麼?”
應鸾躺在床上,忍着頭痛,努力回想着:“一個男人,看起來像個Alpha,我們一起坐在草坪上,聊天……”
“你能看清他長什麼樣子嗎?”
她看向陸宴行銀白色的頭發,又在他的耳朵上停留,沉默了一會兒,繼續說道:“看不清,但記得他頭發是金色的,有點短,耳朵上還打了骨釘。”
她能感受到陸宴行的表情有一瞬間的僵硬。
她想要繼續回憶那個男人的樣子,卻發現一切都好像隔了一層毛玻璃,她看不清,也摸不到。他的身影在她的大腦中越來越淡,最後連人影都一并消失了。
她來不及繼續說下去,大腦感覺又是一陣劇痛,她感覺鼻尖一酸,忍不住閉上了眼睛。
“應鸾!”陸宴行緊張地看着她。
她感覺他冷冰冰的手又一次貼了上來,想要仔細檢查她的身體情況,而她搖頭避開,用手捂住口鼻。
溫熱的血迹透過指縫流淌了出來。
“儀器對她的神經壓迫太重,留鼻血了。”米莎先生在一旁說,“不能繼續下去了,今天就先這樣吧,讓她多休息一會兒。”說罷給米莎遞了一個眼神,兩個人走出門去。
陸宴行在一旁皺着眉頭,用帕子沾濕了溫水,細心地給她擦臉。
應鸾閉着眼睛躺在床上,過了好久腦内的刺痛感才散去,她慢慢找回了自己的意識。
陸宴行的手放在她的太陽穴上,輕輕按摩着,冰涼的觸感讓她清醒了不少。她睜開眼睛,注視着他淺金色的眼瞳,眼神中的關切皆是一片真情,并非作僞。
他的聲音十分輕柔:“好些了嗎?”
她點了點頭,而後又問道:“那個人是誰?”
陸宴行的手停頓了一下:“剛才你看到的那個人嗎?”
“對,他和我表現得很親密,但……”應鸾頓了一下,“頭發顔色跟你不一樣。”
她看着他:“你認識他嗎?”
陸宴行垂下眼睛,仿佛真的在認真思索。
最終,他歎了口氣:“可能是我。”
“不可能。”應鸾下意識否定。
先除開那頭金色的頭發,單論氣質和語調就完全不像。
陸宴行抿了抿唇:“你還記得我跟你說過吧?我們畢業之後,我曾經和你組隊,參與了一次星際戰争。但是這次行動我并沒有得到研究所的允許,而是僞造了身份和你一起出行的,為了符合信息,我把頭發染成了金色。
你看到的制服,可能是當時統一配備的服裝。至于耳骨釘,其實是帝國的專用通訊儀。”
應鸾定定地看着他,而他坦然一笑:“你要是不信,我這裡有當時的記錄,還有照片。”
他打開光腦,調出資料,一份詳細的履曆就出現在了她的眼前。
的确是陸宴行的資料,他的化名是“傅行”。照片上的他染着金色的頭發,耳朵上帶着骨釘,他的眼神盯着鏡頭,透露出一股别樣的青澀和沖動。
這樣的沖動在現在的陸宴行身上完全沒有,而的确有幾分夢境中男人的感覺。
難道真的是環境改變了他的性格?
她的手指下移,時間恰好是六年前,經曆也與他所說的别無二緻。
“我……”她張張嘴,卻隐約感覺到了什麼不對勁。
“如果你還有疑惑的話,這裡還有你的資料。”陸宴行的手指一滑,應鸾自己的照片就出現在屏幕上。
她穿着和他同樣的衣服,蓄着幹淨利落的短發,面無表情地看着鏡頭。
應鸾仔細對比了兩個人的行程經曆,可以說是高度重合。
看來他并沒有撒謊,那個人真的是他。
陸宴行将光腦收起來:“你剛才提供的信息太少,所以我才沒有一下子想起來,但是仔細考慮了一下,符合要求的隻有我一個。”
應鸾唔了一聲,有些心虛地避開了他的視線,看來自己真的是誤會他了。
陸宴行坐在她的身邊,将手按在她的肩膀上,聲音帶了幾分哀求:“應鸾,你能擡頭看着我嗎?”
話雖這麼說,他卻沒有給她拒絕的機會,她的頭被他用手托起,隻能仰起頭來,和他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