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室透将車開向17番地,聲稱有一家名為“洋果子鋪韋斯特”的點心店制作的烤豬肉三明治美味絕倫。到達目的地的時候已經雲開雨霁,屬于夏日的陽光沛然降下,将貼在玻璃上的“洋果子鋪韋斯特”名字映照得閃閃發光。
沿着街邊的台階向下走,門旁的玻璃櫃裡陳列着樣式繁多的袋裝面包。安室透似乎與店主相識,進門便親切地打招呼。除了靠在櫃台旁的一溜吧台,沿牆壁還放着一列卡座與三張小桌,懸挂在櫃台上方的置物架密密麻麻擺滿了果醬與糖漿。
潮崎久世點了稍軟的田園面包和黑糖姜汁汽水,安室透點了肉醬敞口三明治與清咖啡。少頃三明治被端上來,烤得黃黃的面包夾着剛煎好的豬肉和小番茄,汽水微辣又清爽,确實是意想不到的美味。
“這是事先支付的一部分誠意。”安室透單手撐着下颌,他很會找角度,透過窗簾和綠植透進來的陽光将他的面容渲染得飽滿晶亮,仿佛在發着光。潮崎久世聽到了吧台那邊傳來細細的笑語,某種程度上來說,他和貝爾摩德真的非常相似,都善于利用自己的優勢去做事。
“不覺得我們應該有更進一步的合作嗎?”安室透的聲音裡充滿蠱惑:“我們都有各自的目标,這兩個目标恰好靠得很近,我們一起能做很多事,而不隻是聽從指揮。”
他用叉子叉了一小塊乳酪菠菜蛋糕放在潮崎久世的盤子邊緣,“這裡面有太多仍然着迷的東西,它們并不需要那麼多主人,對嗎?”
潮崎久世沒有回應,安室透沒有繼續追問,他像是娴熟的舞者,在雙人舞中巧妙地後退,讓對方不知不覺更進一步。
從“洋果子鋪韋斯特”出來後,潮崎久世搭乘電車回到現在居住的街區,又步行了二十分鐘回到了家。空調一直開着,積攢的燥熱被清涼撲滅,他迅速去洗了澡,稍微睡了兩個小時,醒來重新為插在玻璃瓶裡的尤加利葉換了水,又在那張非常舒适的沙發上躺下。
再睜開眼睛時仿佛展開了一段灰暗的默劇,大約是在某個廢棄倉庫中,基安蒂、科恩、伏特加、基爾和某個騎在摩托上戴着頭盔的女人,鏡面打開露出的是泥慘會頭目毒島桐子的面容——是貝爾摩德。
潮崎久世迅速截斷了鍊接,根據現場的情況推測展開活動至少還有兩個小時。太久不曾謀面,他和琴酒的鍊接已經變得很微弱,沒有那麼多時間可以浪費。他休息了一小會,消化了一下得到的消息,打開鳥矢町地圖與剛剛所見的相印證,點開Signal發送了幾條信息,又打了幾個電話,然後開始等待。
40分鐘過去了,依然沒有任何消息傳來。潮崎久世用微波爐熱了從車站買來的牛肉便當,熱騰騰的米飯上蓋着甜香的煮牛肉和燒豆腐,還有魔芋、洋蔥、青豆和紅姜絲。他認真地吃飯,每一口都要嚼15次,又熬過半小時,手機忽然閃了閃。
傳來的消息是關于通往鳥矢町大橋的路上突然車輛驟增,駕駛員或同車人大多是外國面孔,同時在大橋附近的立體停車場内發現了不明人員逗留。大概過了20分鐘,電話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