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話你信?”陳徽走後,林百毓眼尾微勾,懷疑地睨着秦祉,“當年陳歲那事,陳徽從域陵追了你八百裡,這回怎麼又同他能合作了?”
自當是烏集之交了。
“誰知道呢。”秦祉彎唇, “不過……你和陳為的關系,聽說還不錯?”
“同窗舊友而已,你要做什麼?”
“玄開叔叔。”
林百毓眼皮一跳。
“烏黔需要你。”秦祉一本正經道,“至少拖半個月,不能讓陳為出兵。”
林百毓眼皮一翻,涼薄反問:“我憑什麼?”
“論公,陳為一旦同周令拿下襄州,下一步就是南攻,而如今梌州各郡心不齊,東西兩州加一起就是一盤散沙,對誰都是不利;于私嘛,統陽林氏想要北擴,陳氏是你最大的威脅。”
“到底陳氏是我的威脅,還是你的?”
“哎,有什麼區别。”秦祉擺手糊弄道,“都一樣,都是一樣的。”
……
“他孤身一人去烏黔,真不會有事嗎?”司昀趴在車窗朝外探頭,外面景象飛速後退,逐漸顯現出一整個城池的樣貌來,“而且林百毓他真的靠得住嗎?”
秦祉翻閱着竹簡,其上記載着蜀州如今的局勢:“他又不是傻的,親衛一直跟着馬車呢,至于靠不靠得住,就得看究竟是同窗舊友的關系深,還是他争權奪利的心思狠了。”
“那我們現在是去幡趾見楚旻?”
“不,去襄州。”
雒溪聞言微微動了動。
“你想說什麼?”
雒溪一驚,對視秦祉的雙眸後下意識搖頭,而後又試探着小心翼翼地開口:“為、什麼?”
秦祉循循善誘:“你指什麼?”
雒溪眨了眨眼,慢吞吞地說:“為什麼、去襄州?”
自雒溪到朔昭閣足有兩月,基本上每天都能目睹雞飛狗跳,除了王府禮官在能安分一些,更準确點應該說,是被禮官抓住了一頓訓,被迫安靜了,但人一轉身,還不等走呢,下一秒旁邊的鬼臉就冒了出來。
這種充滿着人氣的生活,讓雒溪前所未有的好奇,好奇引領着這樣一群人的朔昭閣閣主,晉赭王殿下究竟是個怎樣的人。
因為甚少說話的緣故,雒溪的觀察力要比旁人更為通透,但晉赭王這個人,他卻覺得看不透,王府内的人好像都敬他,卻也敢同他玩笑,看似平易近人,有時也高不可攀,但唯一明白的是,賈太守的有一句話很真,那就是晉赭王與林府的人,是不一樣的。
至少他現在敢試探着開口,去問那個自己想不明白的問題了。
“你以為呢?”秦祉含笑将目光遞給司昀,後者緩緩轉頭:“......又我?”
“去幡趾做什麼呢?連同楚旻和百裡政一起出兵?”他沉思半天,“若是楚旻有意,就不可能從烏黔逃到幡趾,如今這個局面,不是我們去就能好用的,第二則是時間,繞去幡趾的時間少說也得耽誤半個月,半月一過,陳氏一攔,我們便是想進襄州都進不去了。”
雒溪恍然地點頭,結果耳邊幽幽傳來一句帶着笑意的聲音:“第三,咱們也有熟人在襄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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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人,的确是夠熟,熟的這人看見秦祉的那一刻,都被氣笑了,拉着人就扯進了屋,咬牙切齒:“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
雒溪探個腦袋想要去護着秦祉,被司昀一把拉了回去:“你要幹什麼?”
“殿下他......”
司昀按着他的腦袋往外走,語重心長道:“人家什麼關系,做不出傷害殿下的事啦,放寬心。”
雒溪歪頭:“是……?”
“噓。”司昀眸光一暗,“好奇心不要這麼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