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更加緊張,吞咽了口水連連點頭。
對面的少年笑得更甜了:“看得出來您很配合,但抱歉,因為之前找一個人友好詢問信息,他卻瞞了我一些情報,我有些不開心,這次隻能換一個方式問了。”
哪個癟犢子!
胖子的臉扭曲了一瞬,卻不敢罵出來,隻能滿臉讨好:“您放心,我絕對不會騙您。”
“嗯嗯,我也願意相信你,”少年把手上的蘋果扔到垃圾桶裡,站了起來,“那遊戲開始了。”
“你有幾個老婆?”
“啊?”胖子呆了一下。
這是什麼問題?
他還沒有反應過來,手臂上掀起的肉就被活生生給撕了下來。
撕裂的疼痛從神經末梢傳來,他全身抖動着,發出劇烈的慘叫,然而緊接着的卻是塞到嘴裡的一塊肉。
張大的嘴裡被少年塞進了一塊溫熱帶着血腥味的肉,那是他自己的肉。
作嘔的感覺立刻從喉嚨口蔓延到全身,他佝下背要嘔出來卻被少年用帶着血水的手捂住了口。
“噓,小聲點,”對方的神情依舊柔和,“乖,把肉咽下去,不要浪費糧食。”
誰是糧食,那是他的肉啊!
“诶?為什麼反應這麼劇烈,”似是看出了他的所想,少年輕聲細語,“你們不是吃、人嗎?”
對方知道!對方知道——這是故意的!
“别那麼害怕,這隻是一個遊戲,”被認定為喜歡儀式感的瘋子滿臉無辜,“我看你們村子裡很喜歡這種習俗,所以讓你在特等席上體驗一下,誰知道……”
“我不喜歡的,我不喜歡,我隻是沒辦法改變所以也加入進去了,我也是被迫的。”
好死不如賴活着,胖子用着猙獰的表情做出瘋狂道歉的姿态,但聯系到上文卻又委實可笑。
少年的表情變得意興闌珊,濃烈的無聊從眼底流露而出,所有的表情都變得空無,像是一個空蕩蕩卻又吞沒一切的黑洞。
“我問你答,我不需要你思考後的答案,懂?”
“是,是。”
“好,希望你不要吃到第二個教訓。”
把手指上的血迹擦幹淨,少年開口:“今年幾歲。“
“42。”
“種過罂粟花嗎?”
沾有血迹的刀柄貼着肉,胖子被冰涼的寒意凍着,不假思索:“種過。”
“有家人嗎?”
“沒有。”
“有槍嗎?”
“在二樓。”
“為什麼不帶?”
“今天迎神,為了避免沖撞我沒帶。”
已經拿完米的諸伏景光從廚房内走了出來,他知道剛剛安原理是害怕他看到拷問場面留下心裡陰影,但他已經決定面對了。
他不會逃避,不會退縮。
小貓眼踏出廚房第一眼就看到了在戳屋主傷口的安原理。
紅色的血迹順着手臂留下淌紅了沙發,幻視到自己父母最後模樣的他臉色一白,緩過神來後還是沒有上前打擾這明顯不正常的舉動。
被綁住的人不是什麼好人,安原理拷問也隻是為了獲得準确的情報,他現在有些接受不了,但卻願意逐漸适應。
那邊拷問已經慢慢步入尾聲:“村子門口有人駐守嗎?”
“有,兩個明面上的,四個暗地裡的。”
“具體位置。”
“出門村路口連着小黃土坡的地方,然後林子裡有人架狙/擊/槍。”
“武器庫的位置是你後頭第五間那棟最矮的屋子嗎?”
“是。”
安原理收回手,他的問題問完了。
薄而利的刀鋒從眼眶直刺進去,沙發上的肉塊掙紮了一下徹底沒有了響動。
“景光,看完了有什麼想法嗎?是不是認清了我是個壞人的事實?”
血色的光暈似乎暈染到了眼底,安原理站在暗處擦拭着身上沾到的血迹。
“沒有,”諸伏景光認真回道,“世界上的事情不能以單純的好壞來區分,你對他來說不是好人,但對我來說不一樣。”
而且在這個村子裡隻有這樣才能活下來,他打心底就沒認為安原理錯了。
“就算你真的不是好人,我也願意相信你、理解你、包容你。”
因為安原理對他的好,他也願意回饋同等的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