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甯瞪她:“為何要嫁給了表哥,才可問他?”
翠微忙道:“郡主,晴岚說得沒錯。您還是姑娘家,這疑問先放肚子裡,來日您做了太子妃,自然懂了。”
溫甯見兩人難得統一口徑,隻得将這疑問咽回肚子裡,向那群太監道:“下去吧。”
姒嬰沐浴後,出了屏風,卻見桌上擺了一碗冒着熱霧的驅寒湯。
宮人忙碌着收拾殘局,見他盯着熱湯看,笑道:“姒大人,郡主怕您淋雨害了風寒,特讓人給您準備的。”
擋在監牢外的太監,在他沐浴過後,接連退下了。
他向對面看去。
溫甯坐在桌前,白貓蹲坐在桌子上。
那一人一貓,一人說人言,一貓道貓語,竟能溝通無礙,吵起嘴來。
溫景甯将貓爪子放在溫甯手背,碧綠的貓眼直勾勾盯着她:“喵。”
溫甯再次将自己手心放在溫景甯貓爪子上,怒道:“溫景甯我可告訴你,我是你主子,我的手必須在上面!”
溫景甯擡起毛絨絨的貓爪子,毫不猶豫地放在她手背上,站起身,弓起背,低着頭,直勾勾地盯着她看:“喵!”
溫甯知道它在罵人,且罵得很髒。
她是有教養的姑娘,從不說髒話,卻也惱了。捧住它頭,一口咬住它貓嘴,含糊不清道:“溫景甯,你無禮,罵你主子,更是當咬嘴!”
他看着那一人一貓,漸漸茫然了。
他平生見過許多人,若有餘生,想也不會見,有人能與貓吵架、打架的……
圓桌上的驅寒湯,揮散着熱氣。
一隻修長、骨節分明的手,将它端起,放鼻下輕嗅一下,竟一飲而盡。
庾景逸在平王府避完雨,想到溫甯徑直去了地牢。
地牢已然恢複了清淨。
溫甯見他來了,站起身,一指桌上呼呼大睡的溫景甯,氣道:“表哥将它帶走,我再不養它了!”
翠微上前,小聲向庾景逸解釋完情由。
庾景逸踏入監牢,殺氣騰騰地瞪着呼呼大睡的溫景甯,道:“甯兒放心,本宮手重,待它醒了,先打它一頓,再将它帶走。”
溫甯知他有身好武功,又見他殺氣騰騰地,隻以為他真要照做,往溫景甯身前一擋:“不準表哥打它!”
庾景逸向她微微前傾身子,認真道:“甯兒,溫景甯欺負你,本宮絕不容它。”
溫甯唯恐他說到做到,忙捂住他嘴:“我不過是與它吵架輸了,表哥不準欺負它!”
她手心軟嫩,捂在他唇上。
庾景逸輕易可以嗅到她手心傳來的清幽馥香,定定看着她。
溫甯這才意識到,兩人過于親密了,可對上他深情的星眸,再動彈不得,也定定看着他。
姒嬰知君子非禮勿視,早在庾景逸踏入監牢便移開了視線。偏他耳聰目明,連兩人動情的呼吸聲,也可輕易捕捉入耳。
擡眸看去,昏暗的監牢裡面,兩人深情對視,難舍難分。
他看了一會兒,将手中湯碗,往桌上輕輕一放,出了一聲悶響。
那聲音不大,監牢很是安靜,足矣打斷兩人深情地對視。
溫甯忙将手放下,紅着臉,去看溫景甯。
庾景逸來到她身側,道:“甯兒,我并不舍打溫景甯。”
若無溫景甯,她也不會與他這樣親近。來日他與她成親了,必要将溫景甯封為禦貓,姻緣貓。
溫甯飛速看他一眼,紅着臉點頭。
是她過于着急了,竟忘了,溫景甯本就是表哥送給她的,就連溫景甯的名字也是兩人名姓的結合。
她道:“表哥,是我誤會你了。”
庾景逸卻不需要她的緻歉,道:“下了早朝,我與王叔去了平王府,在平王府用了頓午膳。後下了雨,娘娘留我多待了會兒,雨停後,我便來尋了甯兒。甯兒哪,今日在地牢裡做了什麼?”
溫甯下意識地向對面監牢看去。
那裡,屏風遮擋了姒嬰的身影,他似看着窗,負手而立,囚衣雪白,一身清冷。
溫甯道:“表哥托人帶話,我便去了趟玉華湖。誰知竟下了那樣的大雨,便又回來了。”
庾景逸見她又去看姒嬰,問:“甯兒一人去的?”
溫甯搖頭:“本也是一人去的,後想到姒嬰姒大人一人在監牢,也該出去見見風景,散散心,便喊了他一起去。”
姒嬰仰頭望天光,心中輕歎。
他知她出身尊貴,從來不需要說謊。卻不懂,她也算個聰慧人,怎就不知人心?
庾景逸心底有她,若知曉玉華湖泛舟的事,身為男子,怎容心上人與其他男子泛舟同撐一把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