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的官員,忙道:“姒大人,您醒了?”
溫甯也連忙去探看。
庾景逸輕哼一聲。
溫甯隻得停住腳步,隻好站在原地問:“姒嬰,你怎昏迷了?”
姒嬰被官員攙扶着下了床,向兩人拜禮:“太子殿下,郡主殿下,姒嬰身有舊疾,勞兩位殿下挂牽,有罪。”
庾景逸見他也醒了,也無心問他為何會昏迷,淡淡道:“無礙,人醒了便是。”
他唯恐溫甯多與姒嬰說話,擋在溫甯面前,問:“甯兒,這宮殿你想要什麼樣的?”
要他看,母後的坤甯宮便不錯。隻三日難以蓋出來,蓋個簡易的應是不難。
溫甯嗔他一眼:“表哥,我才說不要住宮殿。”
她享用之物是奢貴,大多是自家的錢财。用朝廷的錢便不同了,她若為短住幾日,真讓人在吏部地牢蓋出個宮殿,百姓會言溫家女兒耽于享樂,不惜勞民傷财。
庾景逸趁機帶她離開姒嬰牢籠,問:“那甯兒之意當如何?”
溫甯左右看眼地牢通道,又去看自己暫居的牢籠。
說是牢籠,卻是用牆壁隔開的小屋子,三面有牆,一面用木欄圍困。
她拿手一指夾牆,道:“表哥,不若讓工部的人将這面牆壁砸開,這樣空間大了,住得寬敞些,也就夠了。”
工部與吏部的官員一起感激看向她。
雖是夾牆,有工部的人在,隻要不損壞頂梁,擴大空間輕而易舉。
庾景逸有些不滿她這樣将就,溫甯卻道:“表哥,甯兒不覺委屈。”
她是享慣了尊貴,卻不是定要事事昭顯尊貴不可。
庾景逸見她态度堅決,隻好照她意思交代去辦。
兩人商量好,官員才領了命。
一直與姒嬰在一起的溫景甯,突‘喵嗚’一聲蹿向溫甯。
溫甯忙抱起它,摟在懷裡撫慰着。
溫景甯更像是被吓到了,望着她,委屈地不停‘喵喵’叫喊,忽又抽動了一下鼻子,向晴岚看去。
晴岚手裡拎着食盒,裡面自然是禦廚處理好,新鮮的金龍魚。
溫甯隻以為它是嗅到魚腥味叫喊,怨道:“你隻餓了才想起我不成?”
工部與吏部的官員得了準信,兩個衙門的人為趕工期也顧不上君臣之道了,不顧兩位殿下還在,紮堆兒規劃起了監牢三日後的雛型。
溫甯見人多,亂糟糟地,姒嬰又醒了,抱着溫景甯出了地牢。
庾景逸緊跟其後。
姒嬰見她抱着貓離開,直起身,向身側官員微微颔首。
那吏部的官員很是茫然。
可見他有緻謝之意,回之颔首,走了出去,再度鎖上牢門,滿心的疑惑。
驕陽郡主的貓,好端端地在姒大人的床上舔毛。姒大人不過看它一眼,它便吓得騰空而起,直奔驕陽郡主蹿去。
姒大人可是舉朝不知的清貴之臣,對上不卑不亢,對下和藹可親,端端的聖賢君子,光風霁月,怎也不像個可怕之人……
溫甯用半條金龍魚喂飽了溫景甯,向地牢出口看去,心底有幾分不願回去了。
地牢建造在地下,不是個适合久待的地方。她不過住了一夜,總感胸悶氣短,隻出地牢才好受些。
她抱起溫景甯,愁眉問:“表哥,你說父親能改主意嗎?”
她希望父母能看清她的決心,在此事上退步,她也好回平王府居住。
庾景逸想到溫輔良便心底犯怵,可見她愁眉不展,輕聲安慰:“甯兒,王叔并無證據,況又有朝中臣子作保,一時半會兒,王叔不好治他罪。”
溫甯擔心得正是這點。
她父親在朝中的手段如何,她早在幼年便耳聞過。
前朝時,她固然是住在皇宮的太子妃,溫府仍為前朝萬歲深深忌憚。
可多少次,前朝萬歲扶持制衡父親的臣子,皆落了個身首異處。
他們定是奸臣嗎?
那是她的親生父親,她隻得認,他們定是。
來到今朝,龍椅上的萬歲是她親姨丈。姨丈信任父親,縱父親用了不光明的手段,導緻化名姒嬰的殿下死了,姨丈至多責叱父親一頓。
這也是她要連夜住入吏部地牢的原因。
庾景逸見她顧自愁眉不展,猜到她定是為姒嬰的事煩心,酸溜溜地道:“來日本宮若入了牢囚,也不知甯兒會不會這樣愁心。”
溫甯乍收心神,猛地擡眸,接連‘呸’吐晦氣。
心底又是氣憤,又是知他在意自己的甜蜜。
想了想,還是正色道:“縱有這個可能,甯兒能為姒大人做的,當十倍付諸表哥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