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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 2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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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預想中的場景不太一樣,進到那棟半山别墅裡不用搜身,甚至沒人盤問。枉費韓靜節特意穿了條不好行動的裙子,隻為搜身時稍微好過點。

與家裡終日安靜不同,何子儀家有聲音。甫一進門,就聽見屋舍深處有鋼琴聲傳來。何子儀笑着介紹那是他Mommy,讓韓靜節稍候片刻,快步向琴聲處走去。

于是韓靜節坐在門廳等待,管家要接過她的包,被她婉言謝絕:“我自己來就好。”

何家是歐式裝潢,與狄家的中式風格大不一樣。她環顧四周,覺得這也不過四面牆、一個頂撐起來的住處,看不出什麼高下。

過了一陣,何子儀牽着一個女人出來。女人穿了條淡藍色真絲長裙,燙着精緻卷發,溫聲招呼韓靜節:“安安你好,一直聽Danny說起你,歡迎你來玩。”

母子倆長得很像,關系亦很親密。如果現實中有書中那樣的完美家庭,那大概就是這樣。韓靜節起身問好,甜甜叫aunty。如果叫阿文姐聽見,一定會笑她又在賣乖。

她原本以為問候到此就結束,誰知何夫人上前給她一個擁抱。體溫貼上身的一刻她有點僵硬,對方身上帶着股淡雅清香,不知是什麼大牌香水,和狄家常年彌散的熏香氣息大不相同。

何子儀也許看出她的不适,對她抱歉一笑,拉着母親的手臂說自己要帶同學回房去玩了。何夫人輕拍他一下,讓他招呼好小朋友,有什麼需要随時喚人就是。

何子儀的房間和韓靜節想象中差不太多。陽光充足,床鋪暄軟,此外還有許多書和看着就很名貴的藝術品,沒下完的國際象棋旁擺着剛複原的魔方,房間四處都放着照片。

“抱歉,我還是第一次帶朋友上門,我Mommy有點太熱情……”一合上門,男孩先開始道歉。他完全不知如何掩飾,同情溢于言表,顯然是又想起韓靜節對外那套說辭。

他可能還自行加工補全了故事,以為她父母常年在海外,将她一人棄養在叔父家,而叔父又總是忙碌于生意,偶爾返回香港就對她管教得格外嚴厲。在何子儀的世界裡,這可能已經是十足十的不幸。她對肢體接觸的抗拒在他看來更是佐證,證明她沒有被母親珍愛。

韓靜節樂于助長他這類猜想,搖搖頭說自己還挺喜歡的。何子儀看着像是松了口氣,讓她随意坐,自己有本高數入門一直想給她看,正好去找一下。

通常來說主人隻是客氣,客人不該随意亂動。但韓靜節實在太好奇,趁他翻找的功夫一張張去看牆上的照片。許多是一家三口的合照,還有些與朋友的合影,但大多都是外國人,應該是他在英國的同學。

隻有一張是他入學聖保羅之後照的,是運動會時班上衆人合影。那天韓靜節拿了兩個獎,與其他運動員站在第一排,何子儀作為班委就站在她身邊。說起來,那天他還是擠到自己身邊來拍照的。

韓靜節移開目光,指着另一張嬰兒的舊照問:“這是你小時候嗎,Danny?”

何子儀終于找到那本教材,坐回到她身邊。他順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柔聲說:“不是,那是我小弟。”

“你還有兄弟?”

“是,不過他四歲的時候因為心髒病回歸天父身邊。”何子儀說着握了握胸前挂着的十字架。他們一家笃信天主,這點韓靜節早就知道。比信仰更先知道的是他那顯赫家世,特别是他父親的姓名。

初聽那個名字時她還被關在籠子裡,王九得意地說,這個男人願用太平山半套房換她性命。那個名字她在報紙上見過,以前是個代表港城繁榮的符号,自那天起終于有了意義,變作她的仇人。

小孩子間消息最靈通。何子儀轉學進來當天,有關他的事就傳得滿天飛。他很紮眼,漂亮、脆弱、頭腦好,像少女漫畫裡走出來的人,韓靜節的朋友都喜歡他。她們出身富貴之家,最不濟家人也是外科醫生或者律師,卻在聚堆聊天時忍不住感慨“豪門”。

“能有多豪門?”起初韓靜節隻是替朋友們打抱不平。在她眼裡,哪個朋友能看上何子儀都是那個男仔的福氣。幾個女生嬉笑着給她講何子儀的背景,講他家族擁有的誇張财富,當然避不開講到他的父親。

原來是仇人之子。韓靜節那幾天都過得恍惚。談不上怕,也說不上恨,隻是驚歎于命運弄人。她不知道自己是該遠離危險,還是應當靠近尋找機會。狄秋那時在廣州,她無人商量,就這樣魂不守舍過了幾日才反過味來。

這分明是個機會,如果秋叔叔真的知道這件事,無論如何發展都會把他卷進來。這是她自己的事,是上天送到她面前的機會。

起初韓靜節沒有想太多,隻是有意引起何子儀的關注。這個任務還挺難的,自出生以來她得到的愛都不需要讨好來換,也從沒有人教過她如何讨人喜歡。

有幾日她苦惱得可能有點明顯,阿文姐便趁某日給她梳頭時問她有什麼心事。韓靜節當然不能講真話,期期艾艾嘟哝半天,說有個同學可能不太喜歡她,但她希望能和那個人做朋友。

阿文隻當她又像小學時遇到交際問題,一邊給她編發,一邊說你做自己就好。“你這麼可愛,隻要給她機會了解你,她一定能感覺得到你的好。”

這番話隻是寬慰,卻也啟迪了韓靜節。她雖不能做自己,卻可以制造機會接近何子儀。他的喜好與日常流程都一目了然,人際關系亦很簡單,對誰都很友好,但也沒有志趣相投的親密朋友。

之後就是長達數月的鋪墊。她無數次展示超出課綱的知識,證明自己有天賦。裝作對數學很有興趣,在與同學聊天時刻意問起數學專業的前景。除此之外,她還知道何子儀很小就被送去英國念寄宿學校,于是她在和朋友聊天時,特意用對方能聽到的音量講起自己父母在海外,她們很多年沒見過。

終于有一天,何子儀走到她身邊,問她想不想了解一下奧數。

之後就像阿文說的,隻需要一個契機認識,她會成為一個無可挑剔的好朋友。有時韓靜節甚至能從對方眼中同時看到困惑與釋然,這很好理解,身邊的人喜歡他大多有原因,因為他的家世、樣貌或是成績,也可能是單純的同情。而韓靜節好像全不在意這些,她隻是恰好與他是知音,這讓他放松。

以何子儀的天真,他也許會将這理解為赤子之心。他實在太好看透,以至于韓靜節偶爾也會有點遺憾,感慨他如果作為朋友應當是個很不錯的人。因為這點感慨,她險些動搖過。有幾次與狄秋通話時,差點将秘密和盤托出。

這還不算複仇。她尚未下定決心要做什麼,就已經要被這重擔壓死。偏偏這個時候,何子儀向她交了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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