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ou silly, silly man, I love you,
傻瓜 你這個大傻瓜 我愛你啊,
But instead I stand still, heart cracking,
然而我隻是站在原地任由心如刀割,
These little curls on the back of his head bouncing,
他轉過身我看見他腦後的一绺鬈發微微翹起,
As he steps out of my life, forever,
他走出我的世界從此形同陌路。”
似煙跳升,身體下沉,歌聲如情人呢喃,交纏又分離。
顧亦纾突然睜眼,把李知恩吓了一跳,手機相機錯按成錄像也來不及管,“怎麼了?”
這兩位沒有出現在吳世勳的生日會上,自然對當事人痛醉送三吻的前情提要毫不知情。
雪莉倒是從秀晶那裡隐隐有些印象,卻隻記得好姐妹感慨“喝醉酒的纾纾殺傷力比核武器還要大”,借此推斷大概是很可愛的類型。
她不解,也靜靜注視着顧亦纾。
下一秒,這位殺傷性武器理性自曝道:“我想接吻了。”
“哈哈哈哈……”崔雪莉難住了,李知恩倒是哈哈大笑,嘴上還說着什麼幸好錄像了。
顧亦纾睜着朦胧又水潤的眼盯着水蜜桃姐姐,想要發動撒嬌攻勢,結果被柔軟順滑的手捂住了眼睛。
她立刻變成才出生還沒有睜眼的小貓,沒頭沒腦地哼哼唧唧。
“bobo可以嗎?”崔雪莉和醉貓有商有量。
“阿尼。”
“要和姐姐們接吻嗎?”李知恩坐過來調笑着理智的醉貓。
“歐尼過來是想和我接吻嗎?”顧亦纾撓開姐姐的手,她淺紅的軟腮下是濕豔的烏發,眼神勾人地反将李知恩一軍。
“我們和纾纾接吻會被小酒鬼認為是耍流氓的。”李知恩敗退地嘟囔道。
“知恩醉了吧。”雪莉看知恩才是真醉了,纾纾隻是酒勁兒上來想要貼貼親近,知恩卻是亢奮地沒邏輯。
“怎麼會?”她很有酒鬼樣地反駁了,努力思考:“但是總不能叫某位來接吻吧。”
“……誰有資格做這種事啊。”
“那來bobo吧!”李知恩不管了,徹底放飛自己。
“那我要bobo,bobo也可以。”顧亦纾一下坐起來和李知恩美滋滋地交換貼面吻。
說實話,顧亦纾沒有生日會那天那麼醉,不過過分放松的下場就是成為黏糊糊的小孩子。
到崔雪莉,卻是變成了一邊一個醉鬼地吻在她兩邊,甜甜的酒香熏得她好像也醉了。
最後歸處自然是中間那張大通鋪。
淩晨夜半,顧亦纾和姐姐們報過平安後回來就看見剛才還在聊天的李知恩已經昏沉地睡到一側,崔雪莉倒是安靜看着天花闆。
她輕巧地躺在另一邊,學着雪莉的樣子。
“纾纾困嗎?”雪莉小聲問道。
“阿尼。姐姐呢?”顧亦纾反問回去。
“我也沒有。”
[Baby, do you still sleep alone?
親愛的你是否和我一樣孤枕難眠?
Come back to me, come back to me,
回來吧回到我身邊吧。]
“印象裡纾纾好像經常工作到很晚,給我發消息也是這樣的時間點。”
雪莉側頭,看着女孩兒耳垂上綴着的蝴蝶,像琉璃質地,兩翼天藍,中間蔓粉,漂亮得不得了,就像她本人一樣。
“我是熬夜精靈啦。”顧亦纾眨眨眼,“淩晨真的很容易感到孤獨呢,所以想要找姐姐。”
[I wrote, to you,
寫信寄給你,
Everyday, 'til my letters find their way,
一封又一封 地址已爛熟于心。]
直面這樣的好意,崔雪莉有些不習慣,不過想到是纾纾,又對了上來。
或許是音樂太過缱绻,認為想要吐露的過分的話也有了遮掩。
“其實一直很抱歉,隻是在KKT上這樣參與姐姐的生活,其實是很無力的作用。”
崔雪莉猛地側頭,強硬道,“不是的。”
短短一個晚上,她就足以親眼見證即使沒有過分行程的顧亦纾還是那麼忙碌。KKT上的信息多到她需要通過幾輪休息來完成,“除非親近的朋友們聊天,其他多是工作信息或者社交需要,沒有人可以被松懈”,所以自己很累。
那麼對她呢?
不論是每每在網上發酵的輿論,還是風平浪靜時的停留,她雷打不動地來消息,每一句都在認真地說給她聽。
“不是的。有一段時間無事可做,每天唯一在做的事就是等待着纾纾的信息到來。”崔雪莉堅定道。
[I heard,
聽說,
That you moved somewhere far away,
你已搬去了遠方,
Is your number the same as before?
電話号碼換了嗎,
I can't ignore, the time,
我知道,
May have changed your ways,
時光或許已将你雕琢,
Does my record still hang on your wall?
你的牆壁上是否還留有我的痕迹,
Such a sentimental way to groove,
這樣的懷念實在太傷感,
I hope it still touches you,
但我多麼希望這樣依然可以感動你。]
“真的嗎?”顧亦纾感到安慰,自金鐘铉離開後,她便愈發對崔雪莉感到擔憂與關心。該懷念的是過去,不應該是人。
“要說抱歉,是我才對。纾纾自生病就過得很痛苦,卻還要關注我,養病期間也沒有去過北京。”
兩人面對彼此,好像深覺忏悔般虧欠。
“可是歐尼去了古巴啊。”她輕笑般含糊道,“我看着歐尼的照片和視頻,也感到好高興。”
“歐尼不是醫生,沒有辦法救我,可歐尼就是歐尼,歐尼會愛我,就像我愛歐尼一樣。”
淩晨三點下車,兩人一邊扶着一個地走,臃腫交疊的影子像電影。她們早做好安排,李知恩回崔雪莉家睡覺,顧亦纾回宿舍,隊長姐姐來接她回家。
亦步亦趨間,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
“纾纾很喜歡蝴蝶呢?”
“内,我覺得是我的代表物。”
“啊,歐尼也想要一個。”
“要鳥怎麼樣?”顧亦纾踩着光提議,做鳥,就不用在意人了,更不用在意那些從扭曲的舌頭裡扭曲變形的字眼。
“極樂鳥怎麼樣?”崔雪莉好像早有準備。
極樂鳥,無腳鳥,一種注定日夜兼程的生命,除了落地永不擱淺。
《阿甘正傳》說,沒有這種鳥,因為它注定一出生就會死。或許,也會有意外活下來才發現自己使命的極樂鳥。
顧亦纾狀似玩笑道,“一般用名字來标榜極樂的東西,都是騙人的。歐尼可不要被騙了。”
崔雪莉口罩下的嘴咧開笑,“知道了。”
“口罩不悶嗎?歐尼解開吧。”顧亦纾眼神閃爍,心酸地勸。
“不悶,不用解。”
顧亦纾知道,她怕被拍到給她們帶來麻煩。
安頓好兩人,顧亦纾在便利店買了金南珂經常用來解酒的一款酸糖還有幾款解酒藥,臨結賬,在滿患的小零食堆中,她又加了兩個,“這個也要。”
再次敲門,崔雪莉驚訝地看她掏出一堆東西,手忙腳亂地去接。
“還有一個。”
她伸出兩隻小小的拳頭,讓姐姐猜那個有小禮物。
“唔,這個?”雪莉指了左手。
顧亦纾将拳頭翻轉過來,攤開拳心,是小小一罐塑料瓶的糖果,上面綴着磕足球的飾鍊。
一看到這個,就會讓人想到,古巴,足球,孩子,與真理。
崔雪莉沒有接,也沒有說話,她低着頭,看不清情緒。
顧亦纾解釋:“是歐尼順利完成古巴之行的紀念品。”
“買一送一,纾纾店主還額外挑了贈品。”她張開右拳,是幾顆漂亮的玻璃珠,有海的藍,泥土的褐,蜜桃的粉,和信仰的金。
“如果要做鳥,是人類的伴手禮,如果遇到獵槍,也可以反擊。”
“不論要做什麼,歐尼隻要是真理就好了。”
下一秒,顧亦纾的臉頰迎來了另一個bobo,還被反映就被人抱住了。
“wuli纾纾,明明是真的浪漫瘋子。”崔真理含着哭腔笑道。
顧亦纾隻迷迷糊糊地接受,回到家裡她都暈乎乎的,嘴裡發澀。
蜜桃的味道怎麼能發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