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請問您就是鼎鼎有名的馮錦卿大小姐吧。”林映星在開學典禮後單獨找她講話。
“怎麼了乖乖女,少見的有人找我聊天,先說好,我可不想交朋友。”
馮錦卿是市裡有名的“大姐大”,特别任性,因為家裡有錢,甚至在校外搞起了“□□”,隻要是她看不慣的人都會遭殃。
“我這裡有一個好欺負的對象,保證讓你獲得美好的霸淩體驗。”林映星握緊了拳頭說。
“但是我為什麼要霸淩她?”馮錦卿沒有那麼傻。
“你不是讨厭自恃清高,正義感滿滿的人嗎?”林映星豁出去了,“她就是那樣假惺惺的人。”
“你就這麼讨厭她?”
“是的。”讨厭得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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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第一天我們待在一起超過兩小時,一起回家嗎?”林映星發出邀請。
“你有什麼想法?”陳茗林警惕地看着她。
“……”林映星美好的笑容綻放在臉上,“我也沒辦法騙你說我沒抱有什麼想法,反正不管你是否和我一起,這件事你都會經曆,萬劫不複。”
“說話真好笑,”陳茗林提包起身,“那我有拒絕的選擇嗎?”
“那就走吧。”
二人從學校大門離開,林映星偷偷給馮錦卿發消息。
“林映星……”陳茗林突然叫她的名字。
“怎麼了?”她突然有些心虛,或許不是心虛,但她的心懸空了。
“你不用專門做什麼我也會痛苦。”
林映星突然停下了腳步,陳茗林也在前面停住,隻是沒回頭。
“……”沉默殺死了兩個人。
她們繼續向前走,走到一處胡同口時,一聲慘叫吸引了陳茗林,她身體比腦子更快地轉過去——她看到了霸淩現場,和那個被欺負的人四目相對。
“你是裝作沒看見還是準備去幫她?”林映星說。
“當然是回家。”陳茗林徑直向前走,走到紅綠燈路口時,她說:
“你的目的達到了,反正我們也不順路,還是在這裡分開吧。”
“我……”林映星突然想解釋些什麼,但陳茗林已經轉向西邊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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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映星還挺聰明,給馮錦卿的行為搞個名正言順。”我說。
“你讨厭她嗎?”阿月問我。
“你希望我讨厭她嗎?”
“那就是不讨厭喽。”阿月笑笑說。
“我不喜歡别人揣度我,隻要是我沒說出口的都不是我認為的。”我說,“我本來就不會考慮别人的心情。”
“兩個人我都不喜歡。”我說,“你願意難過就去難過,願意讨厭我就去讨厭。”
“你孤身一人,想要得到肯定,可是連你自己都不堅定;我們常常說一個人尋求問題就是在找一個支持自己的人,隻要一個就能打敗所有的否定,那你呢,隻要有否定就想着放棄。”我帶着情緒說教道。
“你都要死了都不想着不被拘束嗎?”
“……”她還是保持着那樣的表情,“所以說你很絕情啊,根本不想着,我到底能不能做到。”
“既然你和我說了,那就是要去解決,我是來給你提供方法的,不是來告訴你,我很同情你,然後就這麼一直同情下去什麼都不改變!”我稍微平靜了一下,“不要跟我說有多難,沒有無法改變的,因為你要改變的是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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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茗林同學,請問你是否看見這位同學受到了馮錦卿的傷害?”提問像尖刀般銳利,插進她心裡。
“是,我親眼看到的。”她明白自己說些什麼都沒用,還不如仗義執言。
馮錦卿不會受到任何處罰,那個女生也不會再受傷害,隻有陳茗林,隻有她攬收了所有的痛苦。
“就是你舉報的嗎?”馮錦卿簡直是迫不及待。
“對,是我。”陳茗林話還沒說完,就被身後的人按在了地上,把她的臉放在馮錦卿的鞋上面。
“你還挺驕傲,我告訴你,你什麼也不是。”馮錦卿用鞋尖拍拍她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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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茗林每天都在期待自己的桌子上會出現什麼東西——垃圾、掃把拖把、假的情書、自己的黑照……多種多樣。
每次她都把東西掃到地上,也不去管,老師要問就說是馮錦卿的小跟班搞的,這樣老師既沒理由說她,也沒法說别人。
久而久之馮錦卿就覺得這招沒意思了,她開始覺得讓陳茗林破防是一件樂事,于是不斷地尋找新的方式。
某天陳茗林背起書包準備回家,她身上滿是淤青。“你這隻是咎由自取。”林映星站在教室後面說,“而我還好好的。”
“你也不輕松吧,我每天帶着各式各樣的傷在你面前晃悠,你心裡是不是被那兩種情緒堵塞了?”
“喂!”林映星氣急敗壞沖到她面前,把她推倒在桌子上,拳頭砸向她的臉,卻也沒用多大力氣,頭發緩緩滑落,遮住照向陳茗林的光線。
“你并沒有覺得暢快,還是我赢了。”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我不是得到愛的那一個!”林映星一拳一拳地砸向桌子,手指泛紅。
“為什麼總要糾結那些。”陳茗林扯扯嘴角,帶着嘲諷看向她。
“你真是讓人讨厭,一副無辜又清高的樣子……”林映星氣憤到要将對方撕碎。
“我們都很嫉恨彼此呢。”陳茗林湊到她耳邊說,“都是高傲的旁觀者的樣子。”
“你為什麼從來不還手?”
“……”陳茗林突然感覺到累,“你大可認為是我膽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