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愛情不祥,
想愛者荒涼;
想熱烈跳動的心髒,
講數九隆冬的寒霜,
想撒旦和天使從天而降,
想莉莉絲和夏娃一同埋葬;
想初春時尚,仲夏微涼,
秋高氣爽,冬鷹翺翔。
親愛的,我從不把你宣揚,
親愛的,你是否相信烏托邦?
親愛的,請收起你的鋒芒,
把棱角也一同斂藏;
親愛的,風吹過你的臉時蒼蒼,
還有二十四橋波心蕩漾;
親愛的,
今日花,為明日香;
過去事,為未來傷;
晨間雨,暮而涼;
以愛為舵,在綠野沼澤中迷航。
踏愛作履,嘲笑刁難的大海汪洋。
————
命運使然,我說了這樣的話。車門關閉,列車開動。
這趟列車也神奇,它不受軌道的約束,從海底飛向藍天。
說是藍天也不貼切,藍天上卻全是烏雲,烏雲濃密又看不到藍天。
黑壓壓的雲朵堆到一起,形成廣闊的隧道,雷電與烏雲總是形影不離。
我正在車窗前看風景,雖然這算不上什麼風景。
好了,我們開始思考這樣一個著名的難題,我是誰?幸運的是,我們可以說自己叫什麼,不幸的是,我似乎剛剛忘記自己的名字,于是我回答說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是我。
正當我發呆之際,肩上被什麼東西拍了一下,我轉頭看見了列車長,或許,祂不太像是人,我描述不出來,就當祂是一團混沌吧。
祂指了指車廂對面貼的告示,上面寫着禁止攜帶身外物品,我摸了摸身上,從口袋裡拿出口琴遞給他。奇怪的是,我并沒有用力,祂卻拿不走那物件,嘗試幾次,祂也惱了,不再管我,向其他乘客走去。
車廂裡安靜極了,我選擇了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下。對面的乘客放下報紙,應該是從列車一旁的報刊架上拿的,他滿心激動,指了指我的口琴,想要觀察觀察。
我推給他,他也同樣拿不起來,但是隻要能夠撫摸着琴身就很滿足了,似乎隻有我拿着不屬于我的東西。
乘客走了,我一個人占據着整個大桌子,百般無聊地将頭靠在窗上,窗外是隧道,隧道以及另一個隧道,似乎是有兩個出口,列車選擇了左邊的一個。
這輛列車将要駛向哪裡?似乎無人在意,車門處是不被允許停留的,因為總是會有人在那裡突然出現。
似乎隻有我是主動乘上列車的,列車的車廂長極了,但是很少有人在我所在的車廂做稍久的停留。車廂裡是絕對的安靜,任何過分的動作都沒有聲音,很奇怪,卻是無人在意。
過了一會兒,一位侍者模樣的人為我端上一杯咖啡,并附贈一張返程車票。我向他表示疑惑,他遞給我一張紙條,上面隻寫了四個字:您的特權。
我不明所以,轉頭去看那張車票,目的地是往生,這張是返程車票,那我的終點就是現世了呗,我粗略的看了一下正反面。
乘客須知:本列車為單程車輛,隻接待非自願死亡并承認已死亡者,請勿喧嘩,請勿打鬧,請勿破壞公物,請勿擅自離開列車。
我想着,莫不是自殺的人罪大惡極,連往生都不被允許。
又或者,人的靈魂的本能到底如何,居然掙脫執念,扯下碎片,拒絕下一世。
咖啡擺在桌子上,毫無波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