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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7章 微生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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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突然得知噩耗要更可怕的是,方濯早就知道柳輕绮有一天會毫無征兆地戲劇性地死掉。可以說,這一切在他得知了柳一枕的故事之後便明了了,隻是在他的心中一直是一個模模糊糊的感念,或是感知不到,或是不願去追尋。

他知道振鹭山一旦遇襲,柳輕绮便必然是衆矢之的。知道如果他能全身而退才是不可能的,燕應歎不可能放過他,他留在哪裡哪裡就會遭殃,選擇振鹭山,隻不過是因為再無路可退。

甚至可以說,他不死,才最終是一個奇迹。

最可怕的是,在終于得知此事時,他并不吃驚,而僅僅隻是木楞。那種早便知悉的、預言到的、不敢面對卻又不得不張目而視的太陽似的冰冷冷的真相。他早想到了,隻是不願意面對而已,掀開的隻是謊言以上的一層紗幕,留下的根本就不是什麼值得去大張旗鼓的東西。他早知道了,他早知道了。

方濯的血吐起來就沒個完。此前對戰曲銀光的時候,他被又摔又打又掀折騰個半死也沒吐這麼多,此時不出幾息便已染紅了前襟。喉頭咕噜噜地亂動,仿佛要把心髒也吐出來,他跪在城牆下,背後是一片冰冷的磚塊,可是瞬間僵硬的軀體已經無法感受到它的存在,他感覺自己倚靠着虛空,身後僅僅隻是一片虛無,什麼都不存在了,連自己也不存在了。

一刹那,他将楚驚樓忘了個一幹二淨。腦中混沌卻又無比清醒,無數個色塊拼湊、扯斷又聯結,從大腦的這頭奔向那頭,可橫沖直撞、直至将眼前的一切都攪個粉碎,他還是不能想到一句話,無法想起任何一個聲音。

轉眼間那手掌已經盡數被鮮血染紅,地上幾乎都聚起了一小灘。方濯弓着背、聳着肩膀,喉底顫抖地發出一聲嘔吐時特有的野獸似的詭異聲響。緊握着劍柄的手指已經開始泛白,又被血滴濺上。那個魔族明顯也沒想到他竟然能吐這麼多,也像是被吓了一跳,稍稍後退半步。随之抽出扇子,頗為嫌棄地往前一扇,像是要将血腥氣都扇去,撇撇嘴說道:

“還以為是什麼‘少年英雄’,結果就這麼點承受能力,聖教裡的三歲小孩死了爹都沒你反應這麼大……”他搖搖頭,避開那攤血上前去,别開方濯拄着劍的手,用扇尖去挑他的下巴,“哎,小仙君,何必如此傷懷呢?舊的不去,新的不來,知道你師尊對你好,不過也不用這麼傷心吧?他不死,你怎麼上位?好啦,往好處想想……從此後便是潇灑一人無人管束了,想做什麼就做什麼,這還不好?這可是我那十年間百念而不得的大好事啊……”

那扇尖頂上血淋淋的下巴,輕輕一動手指,便将他的臉擡了起來。這一下卻倒吸一口涼氣,急急松手要後退,可反應總需要一段時間,此時為時已晚——方濯那隻捂着嘴吐的手驟然擡起,一把鉗住他的手腕,臉上黑氣縱橫,從下颌生生爬上數道青筋,仿佛下一刻就會從面頰上爆開。他的瞳孔愈發縮小些,較于之前,竟似蛇的雙眼。

下一秒,就在注意力全集中在他的臉上時,他的手掌已将劍倏地從地上拂起,伴随劍氣橫生,握住手腕的那隻手已不知何時松開、而落到胸膛上,隻消得掌心輕輕一振,兩人間便已隔了數尺,魔族一頭撞上樹幹,登時地面戰栗,發出陣陣嗡鳴聲,樹被倏地撞斷,裂紋如同地動的波紋直直往上竄,身軀搖搖欲墜,葉子被劇烈搖晃,發出嘩啦啦水流般的亂響。

魔族毫無防備,被一掌打出去,頗為狼狽,但卻并不惱羞成怒。他很快爬起身,縱身往旁側一躍,登上一戶人家房頂,那樹冠便已沉沉倒下,正巧砸在他方才站立的位置。重物落地,煙塵四起,眼前一時模糊不定,看不清人影。但劍影卻不似如此凡胎,足以劈裂濃霧、驅散烏雲。樹冠倒地發出一聲巨響,緊接着便是獨屬于廢墟内的死寂。一道劍氣卻就這樣劃破這寂靜,一掃便已到面前,魔族擡手出扇,兩下别開劍鋒,可第三下卻脫了手,劍氣有如有生命般攀過那扇面,如同野獸摧林般一劍劈爛。

魔族連退數步,腳下虛浮不定,如雲般穿梭躲避,兩根手指抵于面前掐了個特殊的訣,随即指尖爆開一團火焰,指側輕輕一碰劍鋒邊緣,便将其輕飄飄推出,直取身旁院牆磚瓦而去。但想象中的瓦釜雷鳴的景象卻并未如願出現,相反,就在那劍氣即将逼近院中茅草時,它卻突然消失了。

魔族見狀,微微皺眉,手指又迅速掐了幾下,本便一直後退的身形倏地暫停,蓦然舉起右手,掌心憑空跳出一把匕首,橫于耳側時,一把利劍也自風中驟然探出,有如風回電激,與那匕首一碰便撤回,瞬間無影無蹤。暗夜無聲,月光寂寂,分明看不到半分蹤迹,一人卻突然出現于魔族身後,掌心長劍纏繞着濃濃的紫黑色氣息,往身前一擠,魔族便驟然落入一隻手臂中,脖頸前倏橫一道長劍牢牢鎖住,逼得魔族不得不急刹住正要上前的步子,定身時,煙塵四溢、月色不明,眼前昏沉不定有如被卷入旋風,好不容易停下來一看,方見劍鋒凜冽如冰,距離頸前唯有一寸之遙。

“微生守一。”

一個沉靜的聲音自耳側響起,很近,又仿佛極為遙遠。

“别騙我。楚驚樓被你藏起來了,我知道。”

被戳穿了的身份的魔族并不驚訝。相反,他很有一種氣定神閑的氣度,并沒有問他是怎麼知道自己的,隻說:

“這會兒倒是不擔心你師父了?”

“他沒死。”

“你怎麼就這麼确定?”

方濯并不打算回答他的話。他用一隻手勒住微生守一的脖子,眼中黑煙不散,整個人如同融化入夜色般:

“告訴我,楚驚樓在哪?”

“好好好,告訴你,小仙君,冷靜,先冷靜……”

要放在以前,方濯肯定不冷靜。但現今他早已明白,焦急解決不了任何問題,将手的位置從微生守一的脖子換作他的肩膀上,依舊牢牢禁锢着,劍鋒也往前送了些許,平靜道:

“好,我冷靜。我保證不殺你,也不傷你。現在微生先生可以和我說點實話了嗎?”

微生守一笑道:“若是旁人來同我保證,我是不會信的。不過方小仙君不同。我相信你的信譽,明白你不會騙我。所以,我也不會騙真心待我的人。你将劍拿開,不要按着我的肩膀,我們離開五尺遠。我保證不會出手,也不會逃跑。”

方濯的手指收緊,鷹爪一般緊緊握着他的肩膀,幾乎要将他的骨頭捏碎。他神色陰沉,盯着微生守一看了半天,竟然真的一松手,将他往前一推,說道:

“好。”

微生守一得了自由,立即後退出幾尺,晃晃肩膀,龇牙咧嘴地笑着說:“方小仙君,你的力氣也太大了,捏得我骨頭都疼。不過你大可不用這麼緊張,我說什麼來着?劍放下。哎,把劍放下……好,放了劍我們才好說話,是不是?”

方濯提着劍,主動拉開一段距離。隻是期間他還一直觀察着微生守一的動作,隻要他一有要逃跑的意思就會立即追上去。對面自知不可能讓他完全放松警惕,隻好聳聳肩膀,将匕首擲到地上,以表誠心。随後說道:“我可以告訴你你想知道的,從老楚那兒得不到的東西,我都可以告訴你。隻不過你得跟我說——你怎麼就确定你師尊沒死?”

語出,眉頭方一皺,覺察到不好,狀若懊惱地拍了拍自己的嘴。方濯卻登時雙眼一亮,眼中黑氣終于消失部分。他始終微微聳起的肩膀終于放下,整個人呈現出一種如同一張被展開的宣紙一般的松快,長出一口氣。隻有在這時,微生守一那佯裝出來的懊惱才僵硬了一瞬,仿佛成了真。隻他還想問些什麼,方濯卻率先道:

“你給的,我不要。我隻要楚驚樓親口說。把他給我交出來。”

微生守一望着他,笑容漸弭。他的确如他所說,沒有出手也沒有逃跑的意圖,隻是凝視、打量着方濯的目光裡卻帶上了某些狀若深究的色彩。沉默了相當一段時間之後,他突然開口說:

“你們駐守蔓城,須得仔細。山南那邊早就起了異心,自覺跟着你們修真界沒前途,要助我聖教一統天下。但是教主好像沒太有這個意思,故而此來魔族不多,主要借與各大城,或是随時供教主調遣。所以你應該也能明白,你們現在最大的敵人不是我們,而是你們自己人。那個肖氏所在的門派,明光派,算是這一波人的領頭。我不知道他們什麼時候會到蔓城,也許是明天,也可能在很久以後。”

他一口氣說了這些,完全沒給方濯留氣口,倒豆子似的将所知道的全盤托出,自然給了方濯極大的震撼。他還從得知柳輕绮可能沒事的巨大喜悅中脫出,就被這些情報再度拖入謎團之中,他不知道微生守一為什麼要說什麼多,而根據他自己的經驗來看,這人說的十有八九是準确的,甚至,很有可能是完全準确的。

如此便隻能說明一件事——方濯将目光投遞到西南處的城牆底下,聲音沉了幾分:

“你把楚驚樓怎麼樣了?”

“殺了。”微生守一說。

方濯的劍幾乎立刻就舉了起來,隻是此刻,微生守一突然沉靜萬分,不再與他拖延時間似的扯皮,直截了當地說:

“之前和我談的不是你,你不知道。我的家事,倒也不必你這個小子來關心。”不知想到什麼,他忽的又一笑,道,“你說巧不巧?你們家小青侯在自家保護得跟個寶似的,說一言既出驷馬難追,結果在我這兒倒是不做數了。就憑我不是你們族人?事兒也不能這麼幹的。我替你們幹過事兒,就算不多,怎麼說,也該容納一點我為自己人。我就是想要楚驚樓的腦袋,大少爺不給我,我就隻好自己取啦。怎麼,難道不能算是自取自足麼?”

方濯不知道他和柳澤槐之間有什麼關系,隻皺眉,正欲說些什麼,微生守一立即搶了先:“不過此來倒也不是全無所獲,我拿到了我想要的,還得到一些‘意外收獲’……我本來以為你是個叛逃的小黑虬,結果呢?哈哈,大少爺還真是沒騙我,隻可惜他們應當将你像隻小鳥那樣悶起來、藏起來,少見他人,别讓别人瞧見你這身份,不然——”

“不然什麼?靈魔混血千年難見,這對于修真界來說可是格外之殊榮。外可禦敵,内可清掃不軌之人,如此奇才,又怎麼能藏着掖着不叫諸位同僚也與之同樂?”

柳澤槐的聲音突然從身後傳來,由于毫無準備,兩人都吓了一跳,立即轉頭。但見此人一身華袍,腰間佩劍,手執一把象牙扇正于掌中把玩,雙眼笑意盈盈,整個人在月光下像一水兒綢緞。看到他的第一眼,方濯那始終繃着的神經終于松了下來,他握着劍柄,啪地一下将伐檀歸鞘,沖柳澤槐規矩一行禮:

“見過小青侯。”

柳澤槐沒理他,隻擡手替他整整領口,拈着那沾滿了鮮血的布料,頗為嫌棄地啧了一聲:“這麼大的人了,還整成這個樣子。慶幸你師父現在不在這兒吧,不然瞧瞧咱倆誰能給他個交代——”

方濯立即擡頭,隻是在對上柳澤槐的雙眼時又迅速低了下去。胸腹間的心髒有如被一把劍來回翻攪,七上八下地躲避卻不知如何是好,隻能強行忍耐着這從血肉中掀起的驚濤駭浪,已經難受得無法忍受,卻依舊隻能咬着牙,盡量不讓自己從面上顯露半分。

好在柳澤槐在此時揮了揮手,示意他站到自己身後去。方濯默不作聲,順手一把按住了嗡鳴不止的伐檀劍。轉瞬兩方寂靜無言,隻能聽到輕輕的呼吸聲。

微生守一瞧見他,卻是立即臉色一變,兩手相合,笑容滿面地沖他恭恭敬敬行了一禮,連聲音都提高了些,笑道:“哎喲,大少爺來了怎麼也不說一聲?你看這整的……要是早知道您在這兒,我還能和貴師侄說這些混賬話嗎?……不管怎樣,先見過少爺,這一路舟車勞頓,想必格外辛苦,要不是這兒不是某的地界,必然得請您到寒舍好好坐一坐,實在是太失禮了。”

“得了,免了,放眼整個式夷教恐怕都找不出能再比微生先生會說話的人了,”柳澤槐一合扇子,以扇骨抵住下颌,笑着看他,“這是拜我,還是拜那千兩銀子呢?”

“少爺要拜,白撿的銀子不拿也吃虧,”微生守一躬身不起,“少爺既知道我是個什麼樣的貨色,我又何必在您面前裝好人?少爺英明神武洞若觀火,自然能一眼就看穿我這種小喽啰,在下實在佩服。”

按照方濯的常識來講,微生守一絕對比柳澤槐大了十歲不止。他雖然看着還年輕,但也依稀可見眼角的皺紋與風霜,還有那若有若無的疲憊感,這絕非柳澤槐這個年齡的人所能擁有的。但看他如此谄媚模樣,全然沒有之前試探自己時的那副風度,宛如從一池滿是淤泥的荷塘中掏出一隻已經腐爛了的香蕉一樣,味道直直地往眼上竄,讓人不由轉了頭,不願再看。

隻是仿佛沒有看到因他的前倨後恭而本能嫌惡的方濯的神情,微生守一一直身,竟然又将話題轉移到他身上,從頭到腳一通亂吹,與之前判若兩人,恍若被附身般詭異。吹得方濯渾身難受,頭皮發麻手掌癢癢,巴不得直接拔出劍來給這人嘴巴削下來。隻是柳澤槐到底比他高明,面對微生守一這幾乎能讓人雞皮疙瘩以碗為單位地往下掉的吹噓,非但面不改色欣然接受不說,還能饒有興趣地給他捧兩句,兩人一唱一和,竟也有點志同道合的意思。

隻不過方濯在後觀察,能看得出微生守一并不似表面上展現出來的那麼放松。相反,他很緊張。這從他始終放于身側的雙手就可以看出來。此前方濯一劍劈爛了他的竹扇,叫他手裡現在沒有能消遣的東西了,于是隻好呆呆地放在兩邊,胸腹毫無遮擋直接向外,也暴露了内心的真實感受。連同那吹噓的些甜言蜜語,盡管聽來令人渾身不适,卻也能從中窺得這些僞裝下的權衡之計。無疑,他正在拖延時間,拖延柳澤槐去問他些什麼的時間。

而他能想到的,柳澤槐也定能想到。那雙眼睛總是微微挑起眼尾,現在從那一抹的光亮中卻能窺得些許冰冷神色。他一隻手執扇,另一隻手背在身後,雖是不動,但卻也微微握起,明顯也并不那麼從容。電光石火間,方濯突然明白了什麼。他立即上前,湊近柳澤槐的耳側,低聲說:

“小青侯,這個人剛說,他把楚驚樓殺了。”

他有意壓低了聲音,但卻又适時地掌控住音量,也能叫對面的微生守一聽個真切。而他這一刀捅得十分及時,盡管軟得如同一塊墨、完全不可能對微生守一造成什麼實質性上的傷害,但卻成功給柳澤槐遞了個話柄——

從發覺最開始柳澤槐就沒提到楚驚樓的事情的時候方濯便隐隐明白,恐怕這是柳澤槐不想暴露自己到底在這兒聽了多久的事實,他隻說有關于自己身世與所謂千兩銀子的事情,雖不知意圖到底是什麼,但方濯也明白指望于微生守一自己捅自己一刀是不可能的,這件事隻好他去做。果然,剛出口,柳澤槐便啪地一下收扇,立即開口打斷了微生守一的奉承:

“什麼意思?微生先生,我剛可是聽我師侄說,你把楚驚樓殺了?”

他微微歪頭,頗有點不可思議似的意思:“怎麼就這麼沖動?最開始我們不是談好了麼,我給你銀子周轉一番,楚先生的頭先借我用幾日。這界限尚未到,怎麼微生先生就這麼等不及了?”

微生守一被驟然打斷,如同吞一隻蒼蠅,喉間輕凸,神色微變。但明顯他也早有預測,盡管問題來得突然,卻也能立即接上,眉毛一揚,笑嘻嘻地說:

“少爺可真是貴人多忘事。我微生家和他們楚家有什麼恩仇,大少爺不是早就知道了嗎?我與老楚的仇恨,可不是兩三句話就能了結的。而且當時咱們說好的是隻借少爺兩日,我這算了算,已經足有十日有餘了。過了今夜就是十一日,就算是掰着手指頭算都知道少爺肯定是超時了。所以這個失信,可不能算在我頭上。分明是少爺算錯時間了嘛。”

“兩日?……哼,自打本少爺出生以來,就沒人敢真跟我算清楚這‘兩日’,”柳澤槐的臉色一下子陰沉下來,“本少爺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想把人扣多久就扣多久。你倒是大膽,非但裝傻不說,還故意駁本少爺的面子,虧得我此前信任你還願給你那千兩銀子,你真當足足一千兩隻是用來買楚驚樓的命兩日?你分明知道,卻還在這兒和我虛以為蛇,當真是喂了狗!方濯!”

他忽的一回頭,用扇子一指面前,喝道:“把他給我拿下!楚驚樓的命沒了,那就拿他的給我抵!”

方濯連聲是都沒應,劍在掌心轉了個圈便已出鞘一半,人如一陣風般從柳澤槐身後卷出,剛到微生守一面前,此人便化作星星點點碎片,消失在空中。他疾步刹住,四下張望,可除卻靜谧于夜色中的排排房屋,眼下空無一人。

隻在夜風中隐隐傳來一人的聲音:

“得了,少爺,我惹不起你,還躲不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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