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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3章 懸崖陡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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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山劍派不是我的主,那是我的宗門,”林樊長出一口氣,“我和你不一樣。别想能把我從天山劍派這兒挖走,這輩子别想,下輩子也不行。”

他話音未落,便被一翅膀扇倒在地上。劍當啷一聲掉落在地,再支撐不住他的身形。林樊半幅臂膀磕在石頭上,痛得他悶哼一聲。曲銀光也不打算與他多話,耳朵倏地一動,他突然回身,而手上動作也沒停歇——既然相勸不成,那就不必多費口舌,翅膀瞬間化為鐵刺,隻一揮,一道淩厲的刃刺便穿透雲霧,飛向他的心髒。

利刃縱身飛下,速度極快,隻是一眨眼間,便聽到噗的一聲刺透血肉的聲音。林樊下意識緊緊閉上雙眼,這臨近死亡的異響讓他的靈魂迅速往上一拔,但緊接着卻重重地落下。他慌張睜眼,卻并非透過靈魂看到自己将死的軀殼,而是一個人。此人擋在他面前,肩膀已被利刃穿透,疼痛讓他的脊背都弓起,卻仍牢牢擋在身前,手中劍鋒一閃,霎時爆開一團飛濺着血色的白光。

“方濯!”

林樊失聲叫道。伐檀抵在地面,發出呲的一聲長響,方濯咬緊牙關一聲不吭,一手拔出伐檀,白光已随他身形向前,将周遭映照有如白晝,連帶天空都劈開一抹血色。再看時,方見這顔色并非是劍光,而是實實在在的血霧。這血迹來自于方濯重傷的肩頭,也來自曲銀光右肋下那隻眼睛的尖叫,一團鮮血伴随着汩汩膿水奔湧而出,一瞬間眼前什麼也看不見了。

方濯跪在地上,從下而上将劍狠狠刺進那隻眼睛中,他自己也随着曲銀光下意識地劇烈掙紮而被往後扇飛數步,人卻反應很快,将林樊的肩頭一攬,讓他不至于磕上崖壁。他咬着牙,伸手在旁邊亂摸,林樊忙道:

“找什麼?你的劍在曲銀光身上!”

“冰劍,來一把,”他說道,“把他的另一隻眼睛也捅瞎!”

眼睛向來是最為脆弱的部分之一,無論是人還是獸。兩隻眼睛長在臉上自然不可能讓他得手,便隻能從其他地方下手,可沒想到從背後偷襲不成,為了給林樊擋一刀,反倒無心插柳柳成蔭。

林樊的手掌滿是血,哆哆嗦嗦地跟着他一起找。無論是冰龍還是冰劍,雖然看着氣勢凜然,可是一旦被擊破那便隻有滿地冰碴,不留存什麼痕迹。而也是這時候他突然意識到自己手裡本來就有劍,立即一躍而起要上前:

“我上!”

可在這一瞥後看到了方濯的臉,他又立即回頭:

“你……”

也是在這時,他突然聽到崖頂傳來鼓聲,林樊愣了一下,擡頭看去——不,不是鼓聲,而是雷聲。數名天山劍派弟子已不知何時聚集于崖頂,雖然人不多,可是人與人之間都有一條極細的線相連,有淺淺的靈流于其中傳遞溝通。但也果不其然,曲銀光對于氣息的感知極為敏銳,幾乎是在雷聲響起的瞬間便立即擡頭,用另一隻殘損的翅膀一揮,魔息帶着血腥氣撲面而來,斷鴻峽立即碎石滾滾,搖搖欲墜,天翻地覆。

但也就在山崖斷裂的一刻,大雨傾盆而落。落雷一聲宛如長劍劈開天地,好似天幕都要被震個粉碎,将所有亂七八糟的氣息都沖刷個幹淨,霎時一片冰涼清麗。而在被雨澆到的那一瞬曲銀光便再度變得極為狂躁,原本已經開始變回原來顔色的眼珠宛如被血水沖洗,覆上一層赤色虹膜。而趁此機會,林樊立即沖到方濯旁邊扶起他,手掌卻微顫不敢更進一步,隻好小聲說:

“……方濯?”

方濯用一隻胳膊擋住臉。他現在的感覺也不好受,雨水混着藥粉再度傾盆而下,劑量太過不僅讓曲銀光痛苦,也總算影響到了他。他頭頂發麻燥熱,感覺像是有人鑿開了他的頭顱往裡面塞燒火棍。他痛得想打滾,但咬破舌尖後流進口中的血讓他好受了一點。額頭上的角也似乎更大了一點,鱗片深深嵌入面頰,又往下颌攀去兩寸。他忽的聽到曲銀光帶着痛苦喘息的低沉聲音自耳畔流入:

“小雜種,你知道狩獵本能被激發太過最怎樣嗎?無知豎子自讨苦吃,待我殺了你親疏再取你性命!”

方濯宛如被潑了一盆冰水,從頭到腳一片冰涼。他下意識要向前追,可林樊的目光卻叫他立即低下臉。

“别看我!”

“我不看你,不看你,”林樊連忙道,“你怎麼樣了?曲銀光在往回走,他去追其他人了!”

方濯猛地又将頭從臂彎裡拔了出來。他瞳孔發紫,眼下漲得通紅,卻強撐着站起身。林樊按住他的手:

“你别動了,我去,他肋下的眼睛是吧?捅瞎了他他還有後招嗎?”

“我也不知道。”方濯靠在崖壁,深深喘一口粗氣,突然說,“但是你打過鳥嗎?”

林樊看着他。盡管已經盡力掩藏,可眼神還是不由自主落到他臉上的異處,最後不得不别過臉去。方濯吞口唾沫,盡量避開他的目光,說:

“不管是什麼鳥,隻要能夠折斷它的脖子,射穿它的肚腸,它就必然活不了。所以隻要能碰到他,就能殺掉他!”

但是對戰曲銀光最費勁的一點,就是怎麼也碰不到他。他太敏銳了,對任何人接近他的響聲都了如指掌。隻有激發了狩獵本能後一心一意追方濯那陣才勉強對外界喪失了那種過于精敏的感受,可現在生死一線,他未必會再對眼前的獵物充注所有的注意力。

而曲銀光竟會完全顯相一事也是柳澤槐所沒有預料到的。按照計劃,他手中的藥粉就算是完全潑到曲銀光臉上,也不至于讓他完全顯相。按照他和靳紹恒的估計,此量能叫他顯出翅膀來就差不多了,如此也是大大超乎預料。隻不過對于方濯和林樊來說,他完不完全顯相都一個樣,反正翅膀都會出來,無非就是身量高些、看着吓人些。而打鳥,最好用的,莫過于是弓。

斷鴻峽自打被蔓城接管後,在四周都放有重弩,也有數把弓。這些武器時時刻刻嚴密等待着外敵入侵,可事實上多年臣服低首,這些弓箭早就沒了用武之地。方濯方才奔上斷鴻峽,便是打算居高臨下用弓來攻擊他。但曲銀光有魔息護身,哪怕是一箭能刺破鐵甲的弓弦也無法擊潰他堅硬的羽毛,弓箭壓根無法奈何他半分。可盡管如此,方濯還是在跳下來的時候抄了一副背在身後,這會兒凝望着曲銀光的背影,将弓拿了出來。

兩人對視一眼。盡管一句話也沒說,但是就在這瞬間,林樊突然明白了他的意圖。伐檀劍留在曲銀光身上,方濯就可以通過靈息來确定他的位置,而想要将他射殺,唯一能用的要麼是修真界鑄劍堂所出手的弓箭,要麼便是——

林樊将劍往前一送。

“用我的。”

方濯眼神一動。林樊說:“這是我少年時家中為我尋來的劍,并非出自于天山劍派,但是卻也不遜色于那些神兵。這麼多年來它始終陪在我身旁,現在,也是應當派上用場的時候。”

林樊的劍劍柄較細,護手較短,比伐檀更輕盈,握于手中混若無物,但劈出瞬間變有如千鈞重。方濯颠了它一下,沒說話,林樊卻看他笑笑,掀開衣袖,玉戒正躺在袖口間,甚至不曾沾上一點血迹。

“我也不是在幫你,而是在幫你我的同門。隻要曲銀光一回去,戰局便将一發不可收拾。”林樊道,“看,好好的。一會兒我隐藏氣息跟在你身後幫你拿回伐檀,我的劍,你随便用。”

林樊與方濯從未有機會好好地交過心,他們沒有促膝長談的時間,可能也沒這個閑情。連自诩密友都不敢說,卻在此刻從未有過的感覺到如此了解對方。方濯的頭還在痛,但是握緊劍柄,沖他點點頭,隻道是多謝。林樊後退兩步,身上的靈息已經開始消減,漸漸散失在空中。方濯最後看了他一眼,不再猶豫,立即提劍縱身而上,于山崖上奔了數步,身體尚在空中時便已拉開弓弦,搭上了劍。

民間的弓弦自然是支撐不住林樊這把神兵,若無他的靈息護持,恐怕在拉開的一瞬已經四分五裂。方濯的左肩汩汩往外流着鮮血,骨頭與血肉磨蹭的聲音令他頭皮發麻,人卻受到伐檀的牽引,十分準确地對準了曲銀光離去的方向。多少尺?多少丈?是否會在即将接近他的那一刻被他發現?這一箭又是否能命中?這些他想也沒想。仿佛接下來的幾個呼吸内他所做的便隻有拉弓、引弦、瞄準、釋放,尖利的劍刃割破了他的手掌,帶着他整個人向後一仰,重重地砸在地上。可劍已成一道流光,甚至于空中擦出一道火星,直飛而去,截斷了來人的路途,也徹底堵住了斷鴻峽的歸路。

轟的一聲,長劍精準落地,卻在擊破那鐵甲似的胸腹時驟然坍塌,四分五裂。

斷鴻峽還是太窄了。曲銀光已經盡力展翅,但最終也隻能飛到臨近崖頂處,最脆弱的部分暴露在面前,一隻眼睛合起了眼皮充當護甲,可面對着後來者傾盡全力的一箭,還是無法阻擋,翅膀一僵,便宛如一座山峰般轟然倒塌。

林樊跑到他身邊扶起他。方濯感覺自己臉上的鱗片都被這陣罡風掀開了,痛得不行。可摸一摸卻沒血。兩人不敢耽誤,一前一後迅速趕到曲銀光身邊,方濯上前兩步,一把将伐檀從那亂糟糟的羽毛中拔出來。而他的後背刺入了林樊的半把長劍,呈現雙翅的手臂無法拔出,隻能盡可能地撲棱着翅膀翻身,伐檀刺中的那隻眼睛卻在劍鋒離開時分泌出淚水,阻礙鮮血流出,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愈合。

曲銀光的後背起伏不止,翅膀拍打着地面,也能掀起一陣足以将人刮出數尺的風。方濯一腳踩上他的後背,一隻手抓緊石壁,從懷中取出繩子,打算将他綁起來。可這時忽的聽到曲銀光重重喘了兩口氣,冷笑着說道:

“角有三旋,還是個孩子呢。”

“想殺我,你敢嗎?報上名來,我不殺無名之輩!”

方濯原一心一意控制着他的身軀,想要抓個活口,聽聞此語卻瞳孔微縮,立即扯起繩子。隻可惜人還是比不過完全顯相的猛枭,盡管他已經迅速躬身,繩索剛牢牢套上曲銀光的脖子,整個人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道驟然掀翻,尖銳的喙猛地湊近胸腹,作勢就要将他徹底撕碎——

方濯幾乎即刻便想象到了自己胸腔被一隻利爪倏地捅穿的情景。他頭皮發麻,在這生死一線,全身的不适突然消失,狩獵本能被完全激發出來,他的雙眼霎時變得赤紅,一把抓起手旁伐檀,在掙紮中按住曲銀光的肩膀,一隻手緊緊攥着他的脖頸,向右一擰。

“你配知道我的名字嗎?”

話音簡直是從牙縫裡逼出來的,随着劇烈的喘息擠成一條線,狠狠勒入曲銀光那層層疊疊的尖銳羽毛之中。手掌有一瞬的劇痛,但緊接着卻唯有酥麻,疼痛在這一刻成為了某種激起殺意的幻象,讓他盡可能反撲,連手臂上的肌肉都鼓起,用盡了全身力氣。手肘抵着地面,牢牢控制着曲銀光的尖喙不靠近他的胸腹,手指掐下來數把毛,于那血氣與禽鳥特有的腥氣之間,他感到自己的手腕都要斷裂,卻便這般狠狠向下壓去。

毛骨悚然的骨頭斷裂聲響起時,伐檀也已刺破他的後頸,深深地捅入血肉。方濯雙腿發力,借助全身的力量猛地向後一仰,将伐檀拔了出來,與鮮血和魔息一同奔湧而出,撲了滿身,有如洪水傾瀉。伐檀一時被握不住,當啷一聲摔到地上。曲銀光巨大的翅膀驟然垂落,将他幾乎牢牢地裹覆起來,雙眼中的豎線拓寬些許,卻在最後時刻喉間發出咯咯異響,将死之際的千目枭也不容小觑,用盡最後的力氣擡起爪,要将他的心肺掏爛。

方濯被他壓在地上無法動彈,感覺像是被一隻秤砣牢牢鎮住,五髒六腑都好似被擊碎。他推着曲銀光的肩膀盡力将自己往外拽,幸而一人奔到身側,攥起曲銀光的兩隻翅膀将他往外拖,雖是并沒有完全脫離方濯的身軀,但幫助他消耗了最後的力氣。曲銀光的脖子再也無法支撐住,腦袋一垂,伴随着魔息的最後一回如煙霧回環般的反撲,于硝煙中徹底沒了聲息。

他沒來得及自爆,屍首在最後的瀕死掙紮中一點點縮小,眼珠利刃探出半分,似乎還想要在最後一搏,可最終也隻能卡在一個範圍不動,羽毛飄零如同藤蔓枯萎,灑遍入目之處,停在月光之下,就此失去了所有的生機。頸後的血洞汩汩往外流着膿血,一隻小蜘蛛爬出傷口,意欲偷偷向遠去,卻被林樊看準方向,一腳踩下。

方濯被壓得頭暈眼花,剛被拖出來,便扶着崖壁喘氣。他居高臨下地看着曲銀光的屍首,一瞬間有些恍惚,卻在看到小蜘蛛時微微皺皺眉。

“這是什麼?”

他的聲音喑啞,像砂紙與砂紙間的緩慢摩擦。林樊拍着他的後背,将被他拽下來的羽毛一一摘去:“以前我聽師尊說過,不少非人形魔族體内都有寄生蟲,可能這個就是。”

方濯臉上露出明顯的嫌惡神情。他摸摸自己的後頸又擦擦臉,感覺渾身像是有螞蟻在爬。林樊趕緊說:“那你肯定沒有。咱們比他們愛幹淨。”

兩人面面相觑,這會兒那劫後餘生的輕松與喜悅才終于湧上心頭。這場意料之外的戰鬥終于在此刻有了定數,眼見天地茫茫,細雨微微,雙目一對,便從對方眼中窺見了生命的回響。

方濯心下輕松,連被狩獵本能影響的身軀都仿佛沒有之前那般難熬,仿佛周身溫水洗過,沖去了些許不适,一望向林樊那汗濕狼狽的臉,便噗的一聲笑了。還沒笑完便啊的一聲痛呼出來。左肩的傷一直沒有愈合,從傷口望進去甚至可以隐約瞧見森森白骨。他皺着臉,揮揮手,别開林樊的攙扶,靠着崖壁慢慢坐了下去。大量的魔息刺激和狩獵本能幾乎讓他面目全非,林樊趕緊收了笑容,張羅着要把他背回去,方濯卻道:

“不行。我這幅樣子不能讓他們看見。”

他從未有如此這般顯相,比起幾日前的樣子都令人驚異。角明顯有所漲大,兩旁側臉更是爬滿鱗片,密密麻麻令人忍不住搓了搓胳膊。林樊也是剛經曆生死,沒來得及戴上友誼面具,表情可能實在露骨,方濯看着看着便有點受不了了,擡手要捂自己的臉。林樊趕緊表示他不是這個意思,誰料話尚未出口,身後就突然傳來一陣叫喊:

“林樊!你在那嗎?”

林樊身體反應比腦子快,立即上前一步跨在方濯面前,張開雙臂擋住了他。遠處燈火雲集,迅速向着這邊靠近,為首的正是柳澤槐。看到他時眼神一亮,但一瞧見滿身的血,滿腔激動便立即化作擔憂,三步并作兩步就要上前來。

“小林……”

“小師叔,”林樊盡管也已十分疲累,但緊張卻更為格外,連肩頭都聳了起來。

“方少俠他——”

他一個勁兒地給柳澤槐使眼神。柳澤槐沒太明白,還以為不讓他靠近。他舉着燈籠前不是後不是,兩人隔了數尺,要林樊把話說清楚些。林樊自己都不太清楚到底怎麼回事,隻能頻頻回頭看他。兩人驢唇不對馬嘴地對了會兒暗号,方濯等不住了,扶着牆勉強站起,強忍着疼痛所帶來的顫抖,盡力将自己藏在林樊身後,低聲道:

“麻煩堂主獨身前來,别帶别人……”

他出口連呼帶喘,分外虛弱,柳澤槐這要再聽不出弦外之音就是傻子了,立即聽從他的意思,讓其他弟子先留在原地,自己上前,而在借着火光看清方濯臉的一瞬間便倒吸一口涼氣。

“你這,你這是——”

方濯深吸一口氣,蒼白着臉,勉強苦笑道:

“小青侯,我魔息不足,無法将顯相收回去了,勞煩在這等我一陣。”

“不行,”柳澤槐立即說道,“你受了傷,必須盡快回去包紮療愈。在這兒呆着算什麼事兒?”方濯想說什麼,柳澤槐卻當機立斷,将外袍一脫,幹脆利落地往方濯頭上一罩,“這麼簡單的事情還值得你倆在這費勁兒。林樊你還能走嗎?能走扶着他,咱們回去。”

方濯愣了一下,還想掙紮,但被柳澤槐輕輕松松一扣肘部,人便立即撒了力氣,任由他拖着往前走。期間經過了無數或驚異或猜疑的目光,柳澤槐一如往常,面不改色,拖犯人似的勾着方濯一路大步流星往前走:

“看什麼看?你們大師兄被傷着臉、破相了!這事兒誰也不許往外說,誰說揍誰,聽着沒?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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