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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2章 等待等待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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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銀光到的很快,基本上是這邊剛得到消息,他就帶着人到了。隻不過他倒也謹慎,沒有急于攻擊,而是在遠處觀察了一陣子。幸好修真界這邊到得還算早,及時占據了有利地形,曲銀光也不想這麼快就對上,所以等了一會兒。

但柳澤槐不想讓他等。他認為自己能發現斷鴻峽是個好地方,曲銀光一定也能。他能利用斷鴻峽,魔族也能。是以他決心讓曲銀光不明不白地死在這裡。至少,不能讓他反應過來斷鴻峽究竟能作何用。

戰鬥被安排在臨近黃昏時。柳澤槐集結了人手,紛紛安排好。而在這期間,方濯和林樊單獨見了一面。盡管早有準備,可是來得這麼快,也是兩人始料未及的。此時,緊張、焦慮、不安必然存在,幾乎占據了整個心。但那初次上陣的興奮卻在下一刻迅速盤旋上心頭,接替了所有的負面情緒,再見面時,一路上的沉思徹底破裂,兩人雖不言不語,可面對面一望,便都能一眼看出對方眼中暗藏着的灼熱的激動。兩人都同時意識到,名揚天下、建功立業的機會,便在此刻。

但所謂功利,最終也是建立在輸赢之上。在這裡,赢家也許可以得到聲名,可輸家失去的一定是自己的生命。方濯帶着林樊到了一處僻靜地方,兩人進行了最後的商讨,又重複了一遍就在不久前柳澤槐教給他們的戰術。小青侯自己不能對戰曲銀光,因為他還需要留在衆人之中去迎接其他兩個人的攻擊和騷擾。而誰也沒想到蔓城會來這一手,所以到的大部分都是弟子,而在弟子中,可用的,便也隻有他們兩人。

時辰還未到,鼓聲沙沙,由遠及近。青蕪關屹立在遠處,身後是一片高聳的岩壁和渺遠天空。方濯望了那兒一陣,一聲不吭,任由兩種雙重的心情将自己淹沒。林樊也沒說話,低着頭不知道在想什麼。方濯看了一會兒天,就低頭看自己的玉戒。目光接觸的一瞬間他突然意識到什麼,擡頭問林樊:

“你此次來蔓城,你家人知道嗎?”

林樊的肩膀聳了一下。他像是被方濯的突然開口吓到了,迅速瞥了他一眼。

“知道。”

他的回答很短促。方濯沉默了一陣。

“不可能,”他說,“如果知道,他們一定不會讓你來的。”

林樊倒是很冷靜:“那你還問?”

“我确定一下。”

方濯說着,将手上的玉戒褪下來。他褪得很慢,好像在想着什麼。随後他想明白了,于是将玉戒塞到了林樊手裡。林樊吓了一跳。他下意識接過,但立即又拽着方濯的手把它往回推,聲音都有點發顫:

“不不不别别别雖然我們是朋友但我真的對你沒那個意思……”

“……你别誤會,”方濯道,“這是我、我道侶送給我的玉戒。戴着它,就可以掩蓋自己的氣息。一會兒可能會對你有幫助。你從家裡偷偷跑出來,估計也沒什麼時間去拿點什麼能保命的東西。你有爹有娘,還有家,别白白把命就丢在這兒了。”

經過這麼一解釋,林樊才終于松了口氣。反應過來之後,他也為自己剛才的過度緊張而有點不好意思。他很想也說點什麼,但随即,他想到了方濯的身世。于是已經到了喉頭的話硬生生轉了個彎:

“——可你的師長朋友也會擔心你的。給了我,你怎麼辦?”

“我自有辦法。”方濯長出一口氣,笑道,“我隻有一個要求,煩請你好好保護它,别叫它磕了碰了。打完後,我還要來找你取回的。”

“不,”他補充道,“是殺完了曲銀光。”

兩人相視一笑。林樊深呼吸兩次,将玉戒緊緊攥在掌中。

“好,”他說,“殺完曲銀光,我将你的寶貝還給你。”

方濯向他伸出手。兩人的手緊緊握在一起,都用盡了力氣,握得骨頭都痛,但也在這樣的力量中感覺到周身所有的情感都驟然爆發,頭頂的雲遮蓋下一層陰影,将蔓城籠罩其中,而他們就在夕陽之下,仿若靈魂也随之奔騰向天邊。

方濯擡起頭看向山崖,回想起了他離開振鹭山前回望的最後一眼。這不是他第一次離開振鹭山,可卻是頭一回在離去前立在山下仰望山頂。沒什麼眷戀,也沒什麼恐懼,有的無邊無際的平靜,這樣的平靜甚至讓他有點吃驚。振鹭山高聳巍峨,站在山腳下便再窺不見任何東西,有的隻有飄飄蕩蕩的雲,上面承擔着他的一切:親疏,好友,愛人。他從這裡長大成人,又将從這裡走出。突然之間,他有些無法想象自己這将近二十年竟然都是在這雲上度過的。不過他卻也清楚,在這缥缈雲層之中,隐匿着的是堅實的土地。隻要他的根系始終紮在這裡,前方有千難萬險,他便都能走過去。

林樊找了幾根線,将玉戒縫在左手袖口内側。兩人分立在營地兩側,這樣的距離已經不足夠再對望了,可卻不妨礙他們一擡頭就能看到将落的太陽和灰蒙蒙的天。方濯擡起手來,輕輕擦了一下,想要将它擦幹淨。可拂過手指的隻有如細雨般體貼溫順的東北風。

烏雲聚集,天光漸暗,隐隐傳來轟隆隆的雷聲,似要下雨。天地間一片死寂,風卻沒停。柳澤槐本便嚴陣以待,見狀,更叫人安排手下弟子做好戰鬥準備。他知道隻要雨一落,大戰即在那刻便會一觸即發,原因,還是在曲銀光身上——

他的聽力實在是太好了,乃至不能受到一點幹擾。隻要将下雨,魔族那邊必然已經準備好了驅雲,隻要那一刀一劍劈開,便是兩方動手時刻。

偏生這雲浩浩蕩蕩,堆積成雲山,卻遲遲沒動靜。太陽已然落山,風雨來臨前的空氣愈加渾濁熱悶,可卻始終等不到大雨落下。

兩方的弟子盡管從幼時便習武,可山上到底還是舒服,早就有點受不了城外這環境,背地裡大部分都紛紛抱怨了不少。等了半天實在等不到命令,有不少便急了,托人來問柳澤槐到底怎麼回事,柳澤槐卻依舊一聲不吭,沉靜等待。

為抗争而進行的等待是一種興奮的緊張,而漫長過頭卻仍不見人影的等待,則是一種痛苦的折磨。事實上,不僅是一些弟子,連方濯都有點坐不住了。他要去面對的是窮兇極惡少有弱點的魔族,而将到來的也可能是會丢掉性命的最為重要的任務,這些必然會讓他熱血沸騰到仿佛五髒都在顫抖,可在漫長似乎永無盡頭的等待後,這種沖動般的激情也難免會慢慢消磨,這種親眼看着自己熱血冷卻激情不再的感覺最為折磨,而時間一旦被拉長,所有的感受也會被徹底放大,那在激動上頭冷靜下來後所湧上心頭的無限期的恐懼與擔憂往往會比被壓抑在興奮下的過度自信要更加可怕。

他等了半天,越等越心急,越等越焦慮。最後他索性随便找一塊石頭坐了下來,撐住頭垂下腦袋。他不知道林樊在那邊感覺怎麼樣,也不敢給他傳音,生怕自己的狀态會影響到他。而在這時,他敏銳地感覺到大事不好。上陣前最忌諱的便是胡思亂想,并且這些東西對于他即将到來的戰鬥來說是有弊無利的——可想而知,若再拖下去,他腦中這樣的想法一定愈演愈烈:

為什麼魔族不在烏雲聚集的時候就驅雲?

到底還能不能打了?

隻要這次不打,下次再讓他上,他絕對已經沒了今日之沖勁。生死之間的決鬥,也許唯有一鼓作氣方可取勝。

方濯撐着頭坐着,下意識摸了摸手指,摸到一片光滑時還愣了一下,随即才想起來這枚玉戒被他給林樊了。想也隻能苦笑,明明知道柳輕绮若知曉了這件事絕不會怪他,可能還會誇他做得好,可這東西一不在身邊,他便不可避免地心不在焉。

烏雲壓城,沉谧郁抑。方濯隻是走神了片刻,低頭一看,方見掌心全是汗。他草草往衣服上擦了擦,打起精神擡起頭,眼前卻霎時被一大片黑雲籠罩。但見漫天俱是烏壓壓的雲,星空仿佛被隐藏在一隻大手之後,細密的雨幕順着掌紋交織而下,滴到了他的臉上。這冰冷的一下像是一記寒泉,猛地将他驚醒,渾身驟然一打顫,可那已經沖上心頭的喪氣已然消失殆盡。他激動地顫抖了一下,刷的站起身,手扶到腰間劍柄,看向遠方山脈,果不其然,一道劍氣驟然竄天而上,滿天烏雲被驅散,星月一閃一閃,伴随着綢帶似的雨幕,于夜幕中緩緩下墜。

而在這時,遠方傳來一聲異響,悠遠空曠,似号角長鳴。天幕已晴,頭頂卻喀拉一聲雷落,震得大地都随之一抖。在這仿佛要劈開天地的一聲巨雷後,世界再度陷入死一樣的寂靜,可方濯卻在這沉寂之中聽到了空氣奇異的波動。這一陣波動也宛如波濤,甫一近面便險些将他掀個踉跄,方濯還沒反應過來,腳底便一片震動,數根骨刺倏地穿透地面直沖而上,一刹便将營地掀了個底朝天。

“往東北方向看!”

耳邊柳澤槐的聲音驟然炸響。方濯立即擡頭看去,但見在山崖之上忽起微風,重重夜幕之中站立着一個人。雖是遙遠,方濯卻依舊能感受到此人銳利的目光直直地落在營地周圍,但他沒有注意到自己。而就在不遠處,不知從何冒出來的魔族突然出現在營地四周,危機來得太突然,許多人都沒有反應過來,混亂成一團。

方濯下意識拔劍要沖上前,卻又生生止住了腳步。由于早做有心理準備,柳澤槐已經提前給衆弟子打好了預警,因而隻是混亂了一段時間,便立即又恢複了秩序。由于到來的都是天山劍派和振鹭山的精銳弟子,是以大家的反應其實都很快。天山劍派重劍訣,于是分布得較為靠後,而振鹭山多年來則專注修劍,基本上分立兩邊。這樣便可以保證兩方在基本上的互相救援,反應雖是青澀,可一旦實戰上了,竟意外的如魚得水,沒有半分不适。

隻一眨眼的功夫,明明隻有修真者的營地便你來我往,混亂不已。各種顔色的靈息魔息霎時糾纏在一起,刀劍碰撞聲幾乎是瞬間就填滿了方濯的耳廓。他隻看了一眼,便立即轉頭,盡可能讓自己的注意力不要停留在主戰場上,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凝望着山崖高處的曲銀光。柳澤槐打聽出來的情報是一共會有三個魔族前來,但如今隻見到了一個,剩下的兩個是否會拖住戰局,他不能确定,故而也不敢輕舉妄動。曲銀光沒有動靜,柳澤槐也就沒給他下新的決策。他隻好深吸一口氣,逼迫自己一直關注着曲銀光的一舉一動,可身在局外,眼見身旁激戰卻無法出手相救,自然心急如焚。

隻是幸好,他比較聽話,也沒什麼“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的覺悟,盡管肺都快随着呼吸吐出來了,但還是盡力潛心等待。他屏住氣息,盡可能不讓自己的靈息外溢,緊盯着曲銀光,又朝着他的方向走了兩步。耳邊卻突然一陣沙沙,柳澤槐的聲音再度爆開,讓他不要亂動。方濯正驚異離得不近他怎麼能看到自己的動作,卻聽到頭頂有振翅的聲音,一轉頭,一隻木鳥揮舞着木頭做的翅膀盤旋在身後,用盤扣做成的眼睛内部隐隐泛着紅色靈息,正監視着他的一舉一動。

再一轉身,營地後的天空中盤旋了好幾隻木鳥,雖說比起飛翔更像是滑翔,但由于體積小且沒有多少靈息波動,停在頭頂,又有夜幕遮擋,竟沒有一個人發覺。

在這一刻方濯總算明白柳澤槐的情報到底是從哪打聽出來的了。而情至深處,他又不合時宜地感歎:

天山劍派的确人才輩出,柳澤槐也是真他媽的有錢!

這隻小木鳥莫名給了他點安全感,讓他冷靜下來。知道柳澤槐現在實則是耳聽六路後,便老老實實地立在原處,等待着他的調遣。柳澤槐始終站在人群後,沒有動彈。除卻正中心的戰場外,四野已是一片寂靜,蔓城關門關窗将自己嚴嚴實實地遮蓋起來,青蕪關更是冷寂一片,除卻風動,毫無聲響。

而在遠處,曲銀光眼睛眯起,盯緊一處,腦袋卻輕歪,好像在尋找着什麼。他的視力不好,需要聽力輔助,方濯知道他一定是在聽柳澤槐的位置。此次被蔓城拒之門外是所有人都沒想到的,天山劍派的後援還沒到,這兒最有威脅的自然就是一個柳澤槐。而在短暫的觀察後,他的目光驟移,直直地釘在了人群後的方向。

方濯立即便明白他是找到了目标,連忙想要給柳澤槐傳音提醒,身後的小木鳥卻突然扇扇翅膀,發出一聲微弱的嘤咛,随即撲棱棱飛走,随着風向滑翔至另一側,慢慢向上攀去。

而就在這小木鳥停歇的片刻,一股黑氣悄悄卷上,在這紫黑色的雲霧之中緩緩走出來一個人。他擡起頭,隻看了一眼,便擡手将小木鳥攥在手中,稍一用力,便将它捏碎。

小木鳥掙紮了一瞬,便在他的掌心發出一聲脆弱的尖嘯,緊接着成數片,灑落在地上。此人身量高大,皮膚偏黑,眼睛是宛如寶石般的淡藍色,卻有一道棕褐色的紋路從額頭自唇下一路蜿蜒而下。他走路無聲無息,就這樣出現在營地後,竟然沒人發覺。唯有又一隻小木鳥飛了來,卻再度被捏碎。

一個聲音如清風一般襲來,輕飄飄的,落在地上卻驟然成了一聲悶雷,登時便炸響在了所有人的耳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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