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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上你看书网 > 師尊今天又擺爛了嗎 > 第286章 疑問

第286章 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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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澤槐點點頭。他突然笑了笑,又搖搖頭。

“多年情誼,終是毀于一旦了。”

“……那,他說了嗎?”

“都這樣了他又怎麼能不說呢?”柳澤槐笑着歎了口氣,“這家夥骨頭從來沒硬過,除了賣女兒的時候。歡姨阻止了他那麼多次,甚至以命相護,可最後他不還是決心燒死自己的親生女兒?最後也不過隻是燕應歎給他的那個找不到頭的承諾,到現在他也知道這絕不是真的了。”

也許不管過了多少年,柳輕绮在聽到燕應歎這個名字時做出來的反應絕對不會如他表面上呈現的那樣淡然。盡管他早已有猜測,但聽說許家的确曾經與燕應歎有過交易時,他還是感覺到一股仿若生自骨中般的窒息。接下來,在柳澤槐這金碧輝煌的卧房中,他能聽到的也隻有接下來的幾句自白:

“……但到底,血緣在這兒,親手燒了女兒也實在不忍。所以他才想盡辦法想要煙蒼嫁給我,隻可惜,煙蒼并未傾心于我,我同樣也不想那麼快就娶親。但是,他又不敢讓自己的女兒嫁給柳一枕的徒弟,外加你後來又遭了那樣的罪……他更不敢了。”

許煙蒼此人,也許是因為沒有兒女之情,又或者始終因為心中有愧,柳輕绮很少跟人提過。這麼多年兜兜轉轉也許也就一個柳澤槐,一個方濯,旁的人要麼隻略聽一二,要麼連聽都沒聽過。他略略瞪了瞪眼睛,心裡一知半解,但看柳輕绮的臉色不是很好看,他也不敢多說。

而柳澤槐也沒有顧及他這個算不得太知情的人是否會因這幾句話胡思亂想。一道傷疤,不僅橫亘在柳輕绮的心上,同樣也會讓他想起來便夜夜無眠。他的手放到桌上,像虛虛握着什麼,可掌心什麼也沒有。隻有聲音驟然下沉,摻着點釋然,有如敝舊時光。

“我與她從小一起長大,也從來沒有想到過她父親會是這樣的人。為了所謂的長生謊言,甚至不惜獻祭自己的女兒……而我沒娶她,你也沒娶她,因為有他這樣的父親,沒人能救得了她……”

柳澤槐擡起眼來。

“因為她的生辰與那所謂的燕家女完全一緻,你知道這件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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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的,可能包括葉雲盞在内,都不明白為什麼這“燕家女”在此前分毫不顯,卻在柳輕绮終于得知此人存在後突然到處都是。她似是無處不在,連一個似乎完全都不能與她扯上關系的女子都能在自己身邊發現她的身影。燕夢緣,一個原來沒有名字的人,卻在此刻突然擁有了她的人格,展現了她的身份。他依舊不知道她是誰,但是卻已因此跨越千山迢遞,以至某處不為人知的所在。

對于柳澤槐來說,關于許煙蒼的許多事情,也許他接受起來要比其他人更加困難得多。再怎麼樣,兩家數年交好,他與這大小姐也是從小玩到大的交情。隻不過當時年輕氣盛,又覺婚娶之事不能将就,所以也從來沒有過和這青梅竹馬結親的打算。隻是不想,他當年不願被人擺布,卻釀至如今大禍,但事實上,若讓他自己想一想當年若是真的與許家結了連理,到今日回望,也許也會後悔。

沒有别的原因,也實在是沒辦法:沒有兒女之情總不能硬生生牽出來一段愛戀,此生若隻能做朋友,便不可能強行使之成為一對愛侶。更何況許煙蒼喜歡的也不是他,強行貼合最終導緻結局也不會比想象中好多少……唯一能成行的不過就是柳家看在許家的面子上好好待她。可她這樣的人,從來一意孤行不願意為身外之物而妥協,又怎麼會忍受得了這樣封閉而亦步亦趨的日子?

無論是以前,還是現在,放在柳澤槐面前的都隻有兩條路——一條是聽從安排,一條是助她抗争,隻是過去數年,他依舊悲哀地發現這兩條路沒有一條通往好的結局。他以前雖然也不是什麼善茬,但從小接受到的教育也是讓他仁善行事。父母塑他心性,天山劍派磨其心魔,這麼多年過去了,早些年的氣盛早便在“驚鲵堂主”這個身份中悄悄地隐藏入暗角,也比任何人都知道,以他現在的身份,他該怎麼做、又該做什麼,他完全不需要别人的指點,隻需一思、一想便可知悉,凡事完成得滴水不漏,人人贊不絕口。

隻是……

柳輕绮與他相熟,說不用他大張旗鼓地來迎接,他也就應了。好友就是這樣,千裡迢迢而來也不必對坐相陪,柳輕绮說要自己走走,他也不必跟在身側,目送着他回了自己廂房,站在庭院中,擡眼望見陽光自肩頭灑落,才倏忽有一種恍然隔世之感。

他苦笑一聲,終于發現,盡管兩人天各一方,一年到頭可能都很難見着一次面,或許也有舊可訴,但時至今日,卻已經沒有了叙舊的心。

上一次他來,拖着個奄奄一息的人,渾身是血,不在亂世卻又仿佛身處亂世。百口莫辯,僅憑一顆心奔馳行走,至今尚未逃出深淵。

如今再來,卻又是為了當年舊事,為了已經不在人世的靈魂,幾乎放下了現今的一切。十年前的故事從未過去,僅僅隻是時光流逝,可故舊依舊殘存在心頭,永遠也不可能消磨殆盡。

他不想去承認,卻又不得不承認——自始至終,兩個人都被牢牢困在十年前的牢籠中,就算是得到了最終的真相,也無法脫身。

關在水牢裡的人是那些無影無蹤的罪過嗎?并非。是囿于回憶中的戴着腳鐐的自己。

柳澤槐在告别柳輕绮後便自己到後院走了走。陽光明媚,暖風襲人,處處年光勝景,入眼所見花團錦簇、争奇鬥豔。柳澤槐站立于門口,任由思緒風似的席卷而過。在這滿眼明煙青翠、花紅柳綠中,他回想起了幾日前同靳紹恒說的話。

靳紹恒雖然宣稱并不會對方濯的血統有任何非議,但到底,魔族血統放在這裡,他也不可能就這樣當一塊腐爛的白菜揚了去。聽聞柳輕绮将來拜訪他時,他第一反應定然是先打聽方濯來不來。而柳澤槐就算是已經頗有經驗,但在許多方面也是比不上前輩,在征求了柳輕绮的意見後,他将方濯血脈也許來源于黑虬的事換了個說法,委婉地告訴了靳紹恒。

但也令他感到奇怪的是,靳紹恒一點激烈反應也沒有。相反,他神色略有一亮,看上去倒像是茅塞頓開。

“若是如此,那當日在水牢中的事就可以解釋了。”靳紹恒思忖道,“如此看來,他那身上所謂的魔族血統并非是無根無緣,僅僅隻是因為在衆人面前消失太多年、導緻無人能識别。黑虬族樂九晞畢竟曾經當過魔教教主,樂念自己親手殺死天碎瓊,黑虬族能有這樣的本事,必然也是因為他們有着某些過人之處。大抵是因為黑虬功力本就霸道,裴重魄又荒廢多年魔功修行,一撞上那姓方的小子就被吸去了原有的功力。如此,也算是因禍得福。”

“得福?”柳澤槐道,“師叔,若他真的是黑虬血脈,那事情就複雜了。不知情的人可不會管他是否是在振鹭山長大。”

“但是,管他人言語幹什麼?修真界還能因為他可能是黑虬而去圍剿他?振鹭山還保不了他?”靳紹恒不多言語,隻搖搖頭,“你看你說的。這孩子本身天資就不低,如此一來,更是如虎添翼。當他成了天下第一,修真界就算是再不想接納他,又為之奈何?”

柳澤槐想說點什麼,但想想,靳紹恒說的卻又沒錯,也隻能無聲歎口氣。振鹭山何其護短他也是知道的,隻要方濯沒幹壞事,他是魔教教主的親生兒子振鹭山都能把他護着。他不僅是宗門的門面,還是觀微門的,看着柳輕绮的面子,振鹭山都絕不可能松口。

但靳紹恒對振鹭山怎麼做沒什麼興趣,倒是很關心方濯本人:“他這次來,沒帶着他那徒弟?”

柳澤槐也隻能苦笑一聲:“師叔,哪那麼容易,白華門沈掌門都拖家帶口直接上振鹭山了,觀微門主再帶着這個風口浪尖的小少俠到咱們天山劍派來,隻怕又要生事。”

“說的也是,”靳紹恒點點頭,有些遺憾,“隻不過我卻是實在好奇,這已經遺失多年的血脈究竟是如何修行運作的?以前還從來沒有見到過這種情況,若要去找當年邰溯其餘記錄倒也不太可能。下次有機會,你還是和門主說一聲,讓他把方濯帶來吧。”

柳澤槐一縮脖子:“帶來幹嘛?讓你開刀?”話音剛落就得了靳紹恒一腿:“給你小子腦袋開個瓢!”

靳紹恒出自醫藥世家,從小醉心醫書,對于這些隻停留于傳聞、而第一次在面前出現的特殊境況當然更是上心。他本人沒什麼别的愛好,在這方面所傾注了所有精力,便顯得更加狂熱,要不是條件不允許,估計現在他就能殺到柳輕绮面前去問他一些細節問題。

但也正因為他這對于醫術的癡愛程度,在某些問題上,柳澤槐才不至于跟着他那焦頭爛額的朋友一起抓瞎。自然,也是因為靳紹恒聽他的描述總覺得哪裡不對,在嫌棄他多手多腳連幾摞醫書都搬不好的間隙,多問了一嘴。

“你是說,當時許家那個家主将他們家的大小姐賣給魔族的原因,是燕應歎說了會給他長生之術?”

許煙蒼的事放誰心裡都是一個結,柳澤槐頓了一下:“正是。”

“那就是他放屁了,”靳紹恒頭也不擡,“這世間什麼時候有過永生、長生之法?他聽到這話時,難道就不覺荒謬?”

“……師叔這麼一說,倒也是實在荒謬,”柳澤槐道,“隻是聽聞當時魔尊說的有鼻子有眼,說若能得到這樣的邪術,他隻求複生,不求長生。而他也不要什麼,隻要許家能獻出他的女兒做個容器……”

靳紹恒打斷他:“那你現在到水牢裡去跟他說,老子也能讓他禍害遺千年。隻需要他把他的家産給我一半就行,我也不要他女兒,就要他的錢。”

“……”柳澤槐被他逗笑了一下,“師叔說什麼呢。何必要他的髒錢?要的話我給你不就是了?”他歎口氣,正色道,“說實在的,最開始聽到這些話的時候,我也覺得他蠢,實在是利欲熏心。隻不過後來聽觀微門主一說,我才意識到可能是真的……畢竟自始至終,除了在許家這邊燕應歎有動作,其餘時間基本上都在和柳仙尊周旋。”

“那也不代表着他柳一枕就能叫人起死回生啊,”靳紹恒嗤笑一聲,“他要真那麼厲害,當年在百寶巷中怎麼就沒能救得了自己?他連自己都救不了,又遑論去救别人?”

“但是當日在枯林中也是……”

“澤槐,我看你是不是有件事情沒搞明白,”靳紹恒道,“你覺得‘死’是一瞬間的事嗎?”

柳澤槐一愣。靳紹恒看他一眼,接着道:

“你上過戰場,你也知道。有些人的死壓根不是真死,而是昏迷,或者假死。有些人被一劍捅穿了心口也能勉強活下來。因為他們根本就沒有死。最後耽誤治療或是傷勢過重的,都沒有再‘複生’過來的道理。”

“死而複生的前提是此人當死,且已死。能把他再從墳墓中拽出來弄活那才叫本事,”靳紹恒說着,随手一排銀針,發出啪的一聲脆響,“當年觀微門主奄奄一息,後來他振鹭山沒日沒夜救了數日,才保下一條命來,但歸根結底還是因為在百寶巷中他沒死。那姓方的小子被一劍穿心,但還沒等血流盡就被他師尊帶走,救助及時,外加有魔息在旁保護,他也沒來得及死。”

“所以你現在說的那些例子,隻不過是因為他們并沒死。而這所謂死而複生之法,最不能解釋的就是柳一枕自身。”靳紹恒道,“否則,他柳一枕明明可以不死,卻為何一定要死?”

柳澤槐道:“那是因為——”

“那不因為什麼,”靳紹恒有點不耐煩地歎了口氣,再擡頭時,眼神有些無奈,“澤槐啊,我隻同你說一件事。你總說是當年柳一枕傳功救了觀微門主一命。可那樣龐大的靈息基礎、煙海一般的功力流動,若當真得他傾囊相送,那觀微門主身上的靈息怎還會如此匮乏?”

“他師父那麼多好東西,那麼多源源不斷、不可多得的靈息——在送到他身上以後,又都跑到哪兒去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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