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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7章 血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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振鹭山近日總是陰雨連綿。這對于山上的很多弟子來說都不是好事。下雪多的地方,多分水,或許便多些隐患,是以清早和晚間來往複回時,總是彼此攙扶着,以防滑倒。霧凇結在梢頭,也一段劍鋒似的亮,不少弟子掰了屋角的冰錐做劍,你來我往打打殺殺,歡笑叫嚷聲不絕于耳,襯得這除了雪白基本上沒有其他顔色的世界裡也充滿生命氣息。

隻是唐雲意很難享受這樣的快樂。一到陰雨天,他便咬牙忍耐、苦不堪言,心中充滿了對此等折磨的特殊感受。他的右臂一到下雨時候便酸癢難止,痛得幾乎無法支起,渾似得了什麼難以啟齒的年輕人所不應得的病症,但心裡頭卻明鏡似的,可有前車之鑒,又不敢鬧太大,隻能貼兩幅膏藥,苦哈哈的自己扛。

但這樣的痛苦往往也是有規律的。基本上發生于夜間,也許是因為過于陰濕。而往往這時候,若說單純的痛,卻也不對。閉眼時依舊可以歇息一會兒,但隻要停下來半柱香的時間,那種如同螞蟻噬咬般的癢痛便會席卷全身。不像身體的反抗,反倒像中了蠱。這時候,非但肩膀無法轉動,連整條小臂、甚至帶着手指都是麻的。有時還附贈個低熱,折騰得一晚上睡不着,身體裡像是有火燒,但隻要臨近早上,這股奇怪的不适也便将随着夜霧俱散而消失了。

這一切都好像是夢境裡的秘密,隻有一些人、乃至一個人知道。甚至單拎出來都沒有任何罪證,他曾偷偷找回風門的師兄師姐診治,得出的結果卻隻是說略微有些着涼。抓了那些再尋常不過的藥熬一陣子,仿佛聞着味道也能略得兩分安逸,倒是頗為安定地好睡三日。三日後,這種感覺卷土重來。

他不知道這到底隻是他體内的餘毒發揮的作用、還是和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将有聯系。但到底,就算是燕應歎種下的手腳給予了他某些特殊的附贈,但他的意見也終将隻是意見,需要去做的人也照樣得去做。沒有人能永遠做縮頭烏龜,特别是大廈将傾前——唐雲意走在路上,腳步不停,腦中仍思索着雲婳婉這句話的含義。他能明白,但是卻無法那般徹底地抓出其中關鍵:

大廈将傾,她說的是哪裡?

民間,魔教,修真界,還是三者統一?

也正好像尹鶴上山時,他一聽說姜玄陽殒命,便知道此事絕對沒有那麼簡單,在得知消息後甚至拼命阻攔方濯同柳輕绮下山,但正如後來他自己勸自己的那樣,誰都知道與魔教扯上關系的絕不簡單,可在其位謀其政,民間百姓自然可以識破計謀不去送命,但振鹭山卻不可以。就算是知曉此去兇多吉少,可那又怎麼辦?他不去,沒人能去,也沒人會去。陷阱的指端已經很明晰,而這樣一個人甚至可能關聯接下來無數人的命運。固然有人會因為己身而放棄一整片山野,但振鹭山決不能這樣做。

這樣想着,他的心好似安定了一些,也得到了某種安慰。但卻抵不過那叢熱火愈燒愈烈。唐雲意在外頭晃晃蕩蕩,心神不甯。眼前就是柳輕绮的庭影居,他向來信任門下弟子,庭影居從不設防,君守月就曾經幾次進去找她以前的小測,就算是唐雲意這樣大搖大擺地走進去,也不會有任何人發覺他的異樣。

但是,能夠問心無愧邁進這間屋子的,也許隻有什麼也不知道的人才得行。

“雲意!”

唐雲意還在思忖,身後就傳來喊他的聲音。轉頭一看,廖岑寒提着劍,正巧從門外走進。

“人家都說你在外門,我就去找。結果你在這裡,”他一巴掌拍上唐雲意的後背,“幹什麼呢?在外頭鬼鬼祟祟的,要到師尊屋子裡幹什麼壞事?”

“哪、哪有,”唐雲意目光有些躲閃,“我就是在想,師尊此去兇險,隻帶了一個大師兄和傾天師叔,不知道還順不順利。”

他這話說的讓人也不知如何反應,廖岑寒沉默一會兒,還是笑笑,道:“沒事,傾天師叔什麼本事,你還不知道?隻要他在,便出不了事。”說着一摟他的肩膀,“好了,回風門那邊缺人手,你要是沒事幹的話,就随我去幫幫忙。有幾個傷的過重,上藥的時候哭爹喊娘,按不住。折折騰騰的,竟然得叫咱們學武的去才行。”

唐雲意道:“回風門那麼多人,連幾個都按不住?”

廖岑寒歎息一聲:“你不知道情況。說來也可憐,那姜玄陽刀勢兇猛,分毫不留情,不少弟子傷口深刻入骨,乃至傷及肺腑。傷口揭開後,甚至還有刀氣萦繞,用尋常法子隻能壓制,但若真要觸及根本,輕者功力流失,重者走火入魔,需要咱們專門習武的過去仔細看顧。”

“……”唐雲意有些目瞪口呆的,“這麼嚴重?可看他們剛上山時,有的還能自己走。”

“回風門最初也是照着普通的傷治,可治着治着便發現不對勁了,按理來說,姜玄陽就算真的功力大漲,也不應當到如此地步,這樣一看,說他走火入魔估計所言非虛,”廖岑寒拍拍他,“好了,走吧。現在師尊師兄估計已經抵達,咱們不在身邊,幹着急也沒用。不過現在對回風門來說可是有用的。那邊最初時不察,被掀翻了好幾個,大夫成了病人,也需要咱們幫忙。”

唐雲意點點頭,知曉他說的是對的,跟着走了。走時心中還有些惴惴,但随之晃晃腦袋,努力将此等不安晃蕩出去。兩人到了回風門,眼見着一片混亂,才知道對外描述還是保守了。回風門此處到底不比藥堂,祁新雪做的最多的也是教學,收容這麼多人已經有些乏力。幾個回風門弟子抱着藥罐來來往往,焦頭爛額,堂内慘叫聲陣陣,不絕于耳。

不遠處,祁新雪親自坐鎮,由兩個弟子按着一個明光派弟子,手上長針銀光泛泛,手腕一翻便紮入穴位,手下人便好似一條脫水的魚般往上用力一躍,可下一刻卻便動不了了。唐雲意正瞧着,身邊卻就突然爆出一聲劇烈喘息,幾人叫嚷聲由遠及近,但見一名明光派弟子赤紅着雙眼,撕開周圍拉扯,直沖着他沖來。

唐雲意瞳孔一縮,眼見着此人即将逼近,人還沒反應過來,手卻已經下意識摸到腰間,佩劍成淵铮然出鞘。他翻手于前,铮亮劍鋒登時朝外一擋,重心順勢放低,一手緊握劍柄,一手抵于劍鋒之上,隻向前略有橫劈意,劍氣便卷動風聲驟然向前,生生止住此人步伐,同時略上前一步,觀察一瞬,便收勢回身,一指點上此人胸前穴位,此人便動作一窒,當即被定在原地,後面幾個回風門的弟子趕緊趕來,一把将此人架住往回扛:

“多謝唐師兄!”

唐雲意驚魂未定:“這是怎麼回事?”

一個弟子一面手忙腳亂地将此人安置下來,一面回答他道:“此人傷勢過重,體内刀氣怎麼排也排不出來,擾亂了經脈,方才是有些走火入魔了……幸好身上沒刀,否則後果恐怕不堪設想。”

唐雲意也沒想到自己剛來就撞上這種事,在原地怔了一會兒。那人果真是神智有些混亂,嘴裡叽裡咕噜喊了一些,隻隐隐聽得“師兄”二字。到這兒他才突然想起來,趕緊轉身去找廖岑寒,眼看着他在另一處角落,正要上前,半路卻被人拉了手腕,火急火燎地抓了去。

“師兄,好師兄,幫個忙,”那是個剛入門不久的小弟子,嘴唇翕動個不停,急得臉都白了,“按不住了,真按不住了!一直在掙紮,傷太重又不敢點穴,導緻好幾根針都差點紮偏,再偏一下怕是人都紮傻了!”

唐雲意被他連拖帶拽,到了地方,便見幾個師弟師妹雙手齊用,還是按不住手下的人。再定睛一看,方見此人身上滿是刀傷,剛被包紮好的地方又汩汩流出鮮血,浸染了半張床單。這明顯是傷得最重的幾位之一,看刀勢走向,差一點點就能削掉半張臉去,也不知道經曆了什麼。

他痛是應當,灌了藥也痛,喊得周遭人心生不忍。唐雲意将劍收好,走上前去搭了把手,他畢竟将近二十年每日專注練劍,力氣也是不容小觑,可就算加入,這差事也不輕松,隻是勉強能将他制于原地,負責施針的弟子連忙瞧準機會,幾針下去,此人才略略有些收斂,睜着一雙眼睛躺在榻上喘氣。

這會兒工作才能正常進行,幾個弟子連忙向唐雲意道謝,唐雲意擺擺手表示沒事,坐在旁側,以防一會兒還有意外,便見着幾人将這人細布掀開,往裡面上藥,血刺呼啦得不由多看兩眼,看清那傷口細節,卻突然一怔。

“等等。”

身邊師妹也一愣:“怎麼了?”

唐雲意道:“這傷口……是劍傷?”

“對,是劍傷,”師妹道,“這人身上刀傷劍傷都有,算下來估計還是刀傷更多一點,不過在上半身分布了一些不均勻的劍傷,沒有砍到緻命處,但是流血不少。”

唐雲意點點頭,若有所思。這人躺在榻上,總算是被幾根針定住身形,咬着牙忍痛,勉強歪歪腦袋看人,張張嘴想說什麼,可出口的卻也隻有痛呼。

“……好了,先好好養傷,有什麼話等不疼了再說,”唐雲意忍不住道,“你看看你這……這弄的,能活下來都是萬幸,先休息吧,好好休息。”

“少、少俠。”

這人像是倔得很,嘴唇都痛得發抖,可還是堅持要叫他。聲音細若蚊蠅,唐雲意不知可謂,略略湊近了些,便聽着這人連呼帶喘,哆哆嗦嗦地說:

“門,門主是否已經離山……”

“我師尊?”

唐雲意眉頭一皺。這人道:“你是觀微門的人?”

“我是觀微門主座下三弟子,”唐雲意立即緊張起來,“你有什麼話對我說。”

這人勉強點點頭,張開嘴,又喘兩口氣,示意唐雲意離得更近點,額上冷汗直冒,手指也抓緊了身下床單,卻仍堅持道:“門主不能去!尹鶴……殘害同門,心懷不軌,門主去了,必有大禍!”

他傷勢過重,沒有力氣,說的話也隻有唐雲意能聽得見。唐雲意扶在床邊的手驟然縮緊,猛地起身,身遭人不知何謂,都吓了一跳,還沒問清怎麼了,門口就突然傳來一聲巨響,葉雲盞于煙塵中大跨步進來,手裡提個人,被他一揚手腕,啪地摔到地上。

“師姐!”

他揚嗓子就喊。祁新雪每天要管的事情太多,脾氣一般,以往聽到他這動靜早上針了,這會兒卻攏着袖子,迅速從人群中走出,瞥了地上人一眼,問道:“情況如何?”

葉雲盞道:“魔族果然出手了,但是師兄不讓我多留,還叫我把這個累贅帶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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