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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9章 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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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濯和柳輕绮當夜并沒有回振鹭山。

盡管事前柳輕绮抵着他的胸口,重複了幾遍一定要記着他們至少得回山住這樣的話,方濯還是沒忍住。隻因他從前的的确确曾對柳輕绮說:

“再給我個機會,讓我好好表現表現。”

這夜倒是如他所願,當真讓他好好表現了一番。睡下的時候夜已濃重得像一潑墨水,窗外一點聲響也沒有了,連打更的都聽不見。柳輕绮的手終于放開了枕巾,仰躺在窗邊,半死不活地拉了被子過來。方濯非常貼心地替他掖好,感覺自己被踹了一腳,力道不重,反倒像撓癢。

身上全是汗,黏黏膩膩一片,活像是繞着山跑了八圈。方濯笑嘻嘻地湊過去,臉還沒貼上,就被一隻手啪地一下蓋上了側臉,無情地推開。

但人就是這樣,隻要讓他得到了,後面的事就都好說。方濯被柳輕绮踹了一腳、扇了一下,反倒一點也不痛。睡之前纏着柳輕绮問他要不要洗洗,便被人掀開眼皮,扔了個白眼。方濯便十分滿足地去打水,回來一看人已經躺在榻上睡得不省人事,遑論什麼“回山去睡”。

方濯可真是個好人,睡着了也沒事,依舊耐心地給他清理。柳輕绮是真困得不行了,任他怎麼折騰也沒醒,頂多就是眉毛微微皺一皺,鼻子裡悶出兩聲悶哼。

方濯給他擦完、洗完,又幫着扯被子。柳輕绮麻木不仁,昏迷不醒,方濯也不好叫醒他讓他再實現之前的諾言。但至少,他還是很餍足的——柳輕绮是在結束後才睡的,甚至還能有精力罵他兩句。方濯覺得很好。誠然,這是之前在青靈山腳下時柳輕绮那不管不顧突然就來的困意所帶給他的陰影。

是時,夜深露重,唯一輪月亮挂在樓頭,但隐隐也有西斜之勢。方濯不可謂不賣力,出門的時候胸膛都還在微微起伏,本來也該累了,但卻偏偏一點睡意也沒有。睡不着,他便索性撐起頭來,悄悄趴在柳輕绮旁邊數他的睫毛。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會突然有這麼幼稚的行徑,要是這人醒着非得嘲笑他一番不可——按他的話來說,就是與其來做這些事,不如趁着他睡覺的時候去幫他把房子翻新了,這樣當他醒來時還能高興地誇他兩句。但有時候無意義的事便是最有意義的。而不幸的是,方濯喜愛這種“無意義的意義”。

這一夜過得喧嚣又寂靜。方濯睡得那樣晚,可醒得卻意外的還是比柳輕绮早。也或者可以說這人比他醒得的确更早些,不過醒是醒,前頭還有個“清”沒加上。他便将自己縮在被子裡,一直盯着房梁發呆。方濯醒來後不久,便發現他慢慢睜開了眼睛。随後将被子往脖子處掖了掖,在裡頭不知道怎的抻了一下,懶洋洋地說:

“這天真是越來越冷了。”

方濯剛醒,也加不上“清”這個字。他昏昏沉沉地伸出手臂,胡亂摸到身旁的人,把他往懷裡攬了攬。腦袋裡像是有幾千多花都在飛躍、飄散,躺了一會兒,眼睛便不由閉上了。但嘴巴卻也沒過腦:“你嗓子好啞。是不是凍着了?”

柳輕绮像是“哼”了一聲。方濯等半天沒等到他回話,倒忽的覺得身上一熱,強撐開眼皮看他一眼,卻見此人将腦袋擱在他的肩膀上,一條手臂搭着他,又睡着了。

就這樣睡睡醒醒、醒醒睡睡,磨磨蹭蹭便到了日上三竿。或許年輕那麼三四歲真的有效,方濯熬了半夜,但隻要說醒,便照舊精神煥發。

但已經這個點了,說吃早飯也不現實,于是方濯嘗試着叫起柳輕绮,問他要不要用午膳。

柳輕绮摟着被子,靠在床頭,半死不活地看他一眼,搖搖頭。

“回去吃。”

方濯有點無奈:“在山下不行?”

“掌門師兄今日一定會來找我的,”柳輕绮的眼皮已經慢慢磕上,頭頂着床帳,摸向衣服的手也軟綿綿得沒有力氣,“要是讓他在觀微門看不到我——”

方濯立即接話茬:“你放心。若他問起來,我便說我一大清早便拉着你去了演武場。掌門師叔不會追究的。”

柳輕绮皺起眉毛,用盡全力張開眼,看上去分外疲憊。

“你說我這個樣子,站在他面前,是因為剛從演武場回來?我被你揍了?”

方濯一時哽住。他立在榻邊,原本還算從容,這會兒卻又支支吾吾起來。他是不敢說,可不代表他不敢看。柳輕绮睡得跟個木偶似的的時候他便早把他身上一切都看遍了,心裡總想着下次不行、絕對不行,但好似已完全遺忘了他上次也是這麼說的,雖然臉紅心跳,但唇角卻忍不住牽上一絲笑意。

也許連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他的聲音已變得溫柔得能掐出水來:“可你這個樣子,怎麼上山?”

“你也知道啊。”

“怪我,全怪我,”方濯笑着跪上榻,親親他的臉,“下次一定不了。”

柳輕绮瞪了他一眼。每次起床的時候便是他自己的受難日,今日更甚。撐了兩下,還是沒起來,隻能認命靠在床頭等着方濯伺候他。在這之前他和方濯誰也沒想到原來他自己也可以有如此“柔弱”之态勢,方濯可從來沒覺得他好欺負過,盡管沒有實踐,但不妨礙他依舊認為自己的師尊一劍殺死一隻老虎沒有問題。可現在的情境便是隻要他膽敢踏入山林一步,老虎就能給他吃了,方濯一點也不敢懈怠,正要下樓去買飯,卻被柳輕绮一把扯住,指指窗口:

“跳出去。”

方濯微微縮了縮脖子。柳輕绮也是很煩自己這啞嗓子,又或不想說太多話,隻是指指門外,又做了個抹脖子的手勢。

這一下,方濯便明了。他是在說白華門。明顯沈長夢并沒有放棄,而淩香綿昨日也說了,路上碰到不少白華門繞着圈的弟子都被他打暈了,柳輕绮最開始沒有選擇直接帶他回家真是這段逃亡路上最明智的抉擇——而昨夜他瞅見他們,雖然也有點緊張,但柳輕绮拉着他跑得賊快,說不定壓根沒被人發現,心情還算平靜。這會兒可就不一樣了,光天化日之下,白華門的腦子估計都能進行一番洗禮,絕沒有晚上那麼好糊弄。于是當即便心思一動,靈光一閃,沖柳輕绮點點頭,很誠懇地笑一笑:

“你放心。”

柳輕绮狐疑地看着他:“你說這話之前我是很放心的。”

方濯笑得更歡了:“你放心,你放心。我肯定不會被他們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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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濯說到做到。他身手好,從窗戶跳出去絕不是問題,同樣的爬上來也沒什麼。隻是去時身上非常幹淨,回來時竟在衣角處沾了一點泥點子,雖然掩蓋得很好,但也足以讓人起疑。

柳輕绮空出一隻挽發的手來,指指他的袍腳:“這是什麼?”

“下雨了。”

方濯的笑容看不出來有半分端倪。他讨好地上前來接過柳輕绮的活計,将那一把頭發全束在掌心,為的是讓柳輕绮轉過身别再觀察他,但卻沒逃過一句尖銳的評價:

“和人打架了。”

方濯抿唇一笑。柳輕绮胸口一癟,像是松了口氣:“好好的打什麼架,昨晚看起來還是不累。”

方濯心情好極了,剛幹了壞事心裡舒服得很,回來的路上連哼了一路小調,聽到此話竟然也沒臉紅,隻是忍不住哈哈大笑:“那怎麼可能累,我可高興着呢。”

“高興個屁,不許高興了,”柳輕绮道,“再笑一下,這輩子不許踏入觀微門。”

他的頭發經過一晚的蹂躏,亂到一時梳理不清。方濯握了在掌心,将臉湊過去,直對着柳輕绮傻笑,被人一巴掌拍到臉上也不生氣,像朵雲似的一個勁兒地往後頸鑽,最後鬧得柳輕绮無可奈何投了降才肯罷休。

方濯得了逞,也不欲多說這一路的見聞,美滋滋地接着幫他束發。柳輕绮也不客氣,端了他小徒弟含辛茹苦帶上來的粥和小菜,一掀開食盒頂蓋便是一陣清香。他盤起腿,又往後縮了縮,方便方濯在身後一下一下耐心将頭發為他梳上去。而他本人則若有所思般,盯着窗外看了一陣,端起粥猛地喝了一大口,鼓在腮幫子裡轉了兩圈,便一口吞下,一聲不響。

他收攏起雙腿,乖乖端坐。在方濯離開的這段時間,該處理好的早就處理好了。他靠在床頭又昏迷了一會兒,便渾渾噩噩地摘了衣服,慢吞吞給自己穿好,隻在束發時叫方濯趕了個尾巴。

方濯給他束發,盡心盡力的,一點怨言也沒有,而承受者也已經習慣了。柳輕绮最習慣的就是别人伺候他,小時候他師尊伺候他,長大後徒弟伺候他。屋裡清清靜靜的,唯有兩人緩慢的呼吸聲漸漸交融,柳輕绮吃着吃着飯,眼前便突然有些昏沉恍惚。他擡手一摸,便準确地摸到方濯手腕,輕輕捏了捏。随即一道聲音略帶啞意傳了過來:

“别束了。”

方濯側頭而視:“怎麼了?弄疼你了?”

“……”

柳輕绮沉默難語。方濯絲毫不放棄任何機會,見他的手摸過來了,便将它拉在掌心裡,就着扣住十指。而在手指交纏的一刻,他才仿佛終于收回了記憶,唇邊一圈淡紅微微波動。他差點忘了,就在不久前的昨夜,就在這裡,在他即将沖破牢籠、摸到鑰匙的邊緣時,聽到有人輕哼一聲,像是帶着驚慌和隐忍,他也是撐起手臂,任由兩人的額發糾在一起,低聲問:

“弄疼你了?”

柳輕绮沒說是,也沒說不是。但落在他後頸的手微微用力,朝着自己的方向拉了拉,其意圖已經昭然若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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