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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4章 寸步難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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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冷冷笑道:“你已是強弩之末,更待如何?可隻要你答應複生我姐姐,我便能放你徒弟走。你帶他奔走至今,不就是為了這個麼?隻要你答應,我非但不傷他,還可以護送他回到振鹭山地界,不過生死與否,便隻能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魔族說了一席話,嘗試着讓柳輕绮同意與自己做交易,但其中卻也不免放縱了些許信息,隻消一想,便能醍醐灌頂。

柳輕绮愈加确信,原來當日在雲城,之所以會出圍獵場那樣大的岔子,并非是打算抹黑振鹭山或是給方濯扣個勾結魔教的帽子,而隻是為了勾他使出那傳說中的“複生之法”。此事他早在雲城時便已有考量,隻是如今被這年輕人無意識再度确認。

但也幾乎是瞬間,他便知道了接下來應該怎麼做。當即收劍回鞘,抱了方濯放在樹下,說道:“我同意,我和你走。”

那人似乎也沒想到他竟然真的同意了,眼神驚疑不定地閃了一閃。柳輕绮道:“怎麼,我同意複生你姐姐,這不是你想要的嗎?隻不過若你真想讓千枝娘子活過來,便須得同意我兩個要求。”

聽他提了要求,那人才松口氣,語氣也緩和了些:“你說。”

柳輕绮道:“第一,若要複生,四肢軀體一樣不可少。千枝娘子的身軀也許你可以找到,但頭在哪裡,我也不知道。這個需要你去做。”

魔族幹脆道:“這有何難?她的頭就算是在白華門,我都能帶出來。隻是你不要出爾反爾才好。第二個呢?”

“你真的要聽嗎?”

“這是交易,你希望如何,就跟我說如何,”魔族道,“隻要能複生我姐姐,你盡管提便是。”

他說得率性簡潔,似乎确實不以為意。柳輕绮卻微微笑一笑,指一指靠在樹下的方濯,道:

“我要你來為他調息,還要取出你的魔功來為他所用,你可願意?”

魔族的眼神驟然一凜。他怒不可遏:“柳輕绮,你找死,你莫不是在拿我玩笑!”

“我徒弟正值危難,生死未蔔,我有什麼閑心與你開玩笑?”

“他是修真界的人,要什麼魔功?”

“你方才與他離得那樣近,竟沒有發現你的魔息正在源源不斷為他所取嗎?”柳輕绮道,“的确,是修真界的人不假,可不代表修真者體内全是正宗的修真血統。小公子,我這徒弟體内有一半的魔族血統,要論起來,你們還算是兄弟,兄弟之間幫個忙調個息分享一下心法,又有何不可?”

他說得義正辭嚴,可若是方濯正巧在這時醒來,聽着保管要吐不可。他對自己的身份認知始終有一種近乎刻闆的認真,從來不稀罕和品行低劣以及魔教中人交朋友,又遑論當兄弟?若他醒着,非得跳起來二話不說便與柳輕绮辯論一番。

而魔族同樣也是如此,打了這麼多年的仗,各給各扣帽子,早就恨之入骨,靠近修真界,如他們修真者覺得與魔教做朋友一樣晦氣。而柳輕绮“勸”他這一通,更是把他惡心得不行,狠狠地瞪了昏迷的方濯一眼,沉聲道:

“我和他是兄弟?……我可不稀罕和這種僞善者做兄弟!”

“但這是我最喜歡的徒弟,若你想要你姐姐複生,就必須救他。”

“必須……嗎?”

年輕的魔族巍然挺立,目光低垂,脊背卻并未松垮半分。他的右臂空空蕩蕩一片,隻殘留了一縷細碎的衣袖,若論己身的仇恨,他和柳輕绮之間也有了,可他此刻考慮到的卻不是自己。

柳輕绮很想耐心,但他無法讓自己這般耐心。魔族有大概五個呼吸沒說話,他就忍不住了,開口道:“考慮得怎麼樣?不要浪費我的時間。”

話音剛落,卻見眼前魔族猛地擡起了頭。兩人目光對撞瞬間,魔族眼瞳微微豎起,突然嘴角一勾,笑容奇異,目光卻冰冷如刀鋒:

“門主還真以為我是這麼文雅的人?和你做交易,隻是為了給你一個面子,隻是你不願要這個面子,我便收回去了!”

說着,但聞一聲笛聲呼嘯,一排飛鳥被驚起撲翅,掠向天際,一把大刀盤旋着氤氲黑霧當頭劈下,與伐檀碰到一處。登是時,左右遺留的、正在一旁等待着主人傳召的飛烏山弟子們齊齊上陣,不消幾刻,柳輕绮四周便已成了一處密不透風的包圍圈。

對付這幾個弟子還算容易,隻是四方都有,略有些麻煩,魔族的攻勢才是重中之重。隻是他不再如之前那般仿佛隻為取他性命,這回動作小心了很多,明顯是要抓活口。

柳輕绮能夠明白他的意思:既然提出的要求不能被接受,那就帶他到一個不能提要求的地方。等到了魔教地界,他還能有什麼底氣做“交易”?能不能複生千枝娘子還不是魔教說了算!想到這兒,柳輕绮便心下一沉,明白他已被逼入一條死路。交易談崩了,便隻有你死我活的下場,要麼他被帶回魔教,要麼便是把這個人殺死在這裡。

其實若要他跟着回魔教,他也不怕。他不在意是否會被俘,也不在乎到了魔教又是否會遭受到折磨,他所做的一切,奔逃也好求生也罷,隻是因為他背後還有個命懸一線的方濯,就算是不為自己,為了他的性命,他也得活下去。

柳輕绮握緊了劍柄,腳下站得愈穩,叮的一聲脆響,兩柄利刃相撞又分開,擦出一串火星。柳輕绮順勢擡手,一劍捅穿了最後一個向他撲來的弟子的軀殼,在塵埃飛揚間迅速擡手摸了摸自己胸口,心裡便涼了半截。

靈力已經所剩無幾了。

一時間,他腦中萬千思緒翻湧,無一不是在痛斥自己的短視。他隻是害怕拖得越久越危險,便直截了當去找肖歧要魔功,可卻又在高塔中對上早該死了十年的何為,出來後又與三大長老打了一通。

為了不耽誤時間,直接一路禦劍來了飛烏山,全然不管自己掉得飛快的靈息,本以為十拿九穩,卻不曾想依舊是出了差錯,乃至如今最需要他的時候,他卻隻能無力回天……

柳輕绮有一種現在就提劍自殺的沖動。他感到一股格外的痛苦與羞愧,這裡頭還包含了些許對方濯命運的恐慌。他從未有此察覺到——他的生命掌握在他的手中,而他卻将他全毀了。

他本不應該做出這樣的選擇,裡面沒有一個是對的:本來他就該在發現方濯體内異态後直接帶着他去天山劍派,柳澤槐肯定有辦法。若他能在前期保留些靈息,便不會直接莽撞地一頭撞入飛烏山,他絕對會觀察到山内的異狀,然後就此離開不至于落到如此境地。他原本隻需要去天山劍派就好了,隻需要去天山劍派就好了!

柳輕绮不可自已地抓住胸口,用力捏揉着自己胸前的衣襟。他與魔族的交手與其說是求生,不如說是某種肌肉記憶。手臂擡起落下,連帶着劍鋒一同劃過魔族的面頰或是喉頭,手上下意識捏住他的緻命點,心頭卻是混沌一片。

燕應歎能派他來飛烏山守株待兔,便隻能說明這個魔族确實有可取之處。他需要他的深仇大恨來試探、捕捉此事中的最關鍵,并且需要他的實力來将柳輕绮全須全尾地帶回去。由是交鋒片刻,雖然看起來兩方依舊勢均力敵,但有一方已然落了下風。

柳輕绮的汗水從額角淌下來,墜在睫毛上,讓他不由一閉眼。這一刹那的疏忽,一把長刀便沉沉地錘在他的手腕上,當即整條小臂一痛,手指握不住劍,險些便要脫手,幸好被他咬牙擰住了。還未等回身相抵時,便突然聽到耳邊一聲輕響,他的眼前依舊一片迷蒙,分不清是汗水還是淚水,卻在這時感到臉上一陣濕潤,吓了一跳,睜開眼一看,才發現前方一片血紅。

一人背對着他,站立于前,渾身上下纏繞着紫黑色的魔息,半晌不動。他的半身都是血,頭發濕漉漉的,沾着一縷縷黏糊糊的血絲,右手已經滿是鮮血,尚且殘留着血肉之類的細細碎碎的東西。

而再眼前,一片弟子屍身中,那年輕魔族依舊站立在原地,腦袋卻以一個詭異的姿勢偏向一側。他的眼瞳瞪得極大,死死盯着面前的人,長刀當啷一聲掉在地上,他雙膝一軟,跪倒在地,頭摔到地面像被碾碎的一把麥粒撲簌簌掉落,死得突如其來,死得無聲無息。

柳輕绮臉上的血和汗沾染了他的視線。他呆在原地,手指幾乎黏在了伐檀上,隻是怔怔地看着眼前這一切。背對他的人慢慢轉過了身——這人,年輕的面龐上滿是血污,半邊臉被紫黑色的紋路所掩蓋,使他看起來猙獰如惡鬼。以往束得一絲不苟的頭發散開了,胡亂披散在背後,眼睛通紅,血絲如同蛛網一般爬遍眼白,似乎下一刻便會奪眶而出。

被包圍至絕路到突然解圍,也不過隻有一瞬。而方濯從昏迷到驟醒,也完全沒有引起他的任何注意。

但現在,這個徒手捏斷了一人脖子的人,臉上卻滿是痛苦。他隻站了一會兒,便開始發抖,臉上的肌肉都似乎要扭曲到一處,像是承受着莫大的折磨,卻顫顫巍巍地沖他伸出手去,嘴唇輕輕翕動着,淚水一時含了滿眼。

伐檀铛一聲掉到地上。柳輕绮快步上前,一把握住他滿是血污的手,狠狠将他抱在懷裡,眼淚刷的一下淌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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