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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 不要跪挑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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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濯這回才終于給了他一點反應。他臉上的神情終于裂了,偏過頭來,震驚地看了柳輕绮一眼。

幸好柳輕绮也隻是說說,要真大庭廣衆之下幹這事兒,他那老臉也沒地兒擱。聰明人總有在頃刻間就能轉變神情的能力,一看到方濯看他了,他便立即揚了臉,挂上一副笑面,利索起身幫他把缸卸了下來:

“走吧!”

方濯坐在桌邊,老老實實地被柳輕绮掐着臉,往臉上抹藥。其實療愈術也行,但這法子隻能治療内傷,按照柳輕绮的能力,外傷頂多隻能做到止血的程度,他可真怕葉雲盞這一拳給徒弟打得破了相。抹藥的時候他的嘴巴裡就一直啧啧個不停,說葉雲盞下手真狠、一點也不留情面。方濯一直端坐着當鹌鹑,有時被碰疼了也隻是皺皺眉,不吭聲。這回倒是憋不住了,飛快地看了柳輕绮一眼,喉結上下滾動了一瞬,才悶聲道:

“……他手下留情了。”

“留情了嗎?我看不像,”柳輕绮聲聲哀歎,“可憐我的小徒弟啊,真被他打出個好歹來可怎麼辦。”

“他是下了狠手,不過也收了勁兒,”方濯垂了眼睛,“是我不好,沖撞了他。”

柳輕绮将藥瓶收拾起來,嫌袖子太長往上撸了兩把,聞言頓了頓動作。即刻他便又笑笑,平靜地說:“弟兄打架,也是常事。以前我也常打,被罰好多次。你這才跟雲盞打過一次,連我當時的零頭都碰不上。”

“……”方濯道,“你以前,還這麼愛惹事兒?”

柳輕绮笑道:“當然不是跟同山的打,朝夕相處下來,其實大家關系都不錯。我跟外面的打得多。”

“比如柳澤槐?”

這次倒是換柳輕绮沉默下來。他起了身,将小藥瓶放回原處,淡淡道:“我當時看不慣他那個勁兒,其實人家也是好人。”

“是,别人不說,我都不知道原來當時你還那麼狂過,”方濯勉強勾了勾唇角,“所以後來又發生什麼事了?若不是見了小青侯,我也許當真會以為你就是這樣的個性,以為一輩子。”

他被柳輕绮連騙帶哄得從骁瀾殿前拎回來,路上做足了心理預設。原本他是打算一條路走到黑、決計不給柳輕绮任何趁虛而入的機會的,結果還是敗給了自己年紀輕輕就僅有一片葉子般薄的熱戀中的臉皮。他規規矩矩走在柳輕绮身後,盡管路上沒遇到什麼人,卻依舊總感覺自己是被他押送回來的——入了屋一落座,便是關進大牢。此後的一切,無論是上藥也好,還是無中生有憑空尋找話題也罷,柳輕绮瞎問,他也不知道怎麼答,兩人之間萦繞着一股淡淡的尴尬,還有一番奇異的微妙正暗潮湧動着。

柳輕绮站在櫃子旁,仿佛不打算再走過來了,隻是瞧着他笑笑,道:“終于願意跟我說話了?”

方濯低聲道:“我本來沒有怪你,我隻是氣不過。”

“氣不過什麼?”

“你分明說喜歡我,愛我,願意和我在一起,也需要我,願意接受我的幫助,”方濯擡起眼來,語氣略顯低靡,眼神卻很認真,“但你卻又什麼都不願意告訴我。好像什麼事你自己都能解決一樣,可實際上有些事你自己消化不了。我不比你小多少,我自己也明事理。我希望可以用我的方式來幫到你,至少讓你想起來之後也别再那麼痛苦。但是師尊,我現在分不清你說的哪句話是真的,哪句話又隻是哄我的。你是說過你願意需要我,但我還記得以前你說過你不需要。我不知道你哪句才是真心的。就連你告訴我的很多事情,現在我也不敢相信了。”

方濯語氣平淡,聲音裡還帶着點淡淡的啞,是此前跟柳輕绮搞冷戰不說話的緣故。他進來後也沒怎麼喝口水,勸他也不喝。這會兒嘴唇都有些幹裂了。他不由舔了舔,想起今日發生的事情,心情愈發地萎靡。他的聲音降了下去,又低又輕地匍匐在地上,整個人也好似擠進地縫之中,隻用眼角的一尾仰望天空,喃喃着說:

“我就是因為這個生氣。我以為這麼多年相處下來,我在你心裡其實不是孩子。你就那麼大,我也那麼大。我認識你的時候你也沒有多麼年長,你還需要别人來幫你分析決定、處理事情。那時候我以為我們會相處成朋友,成為兄弟。後來我喜歡你、愛上你,我的心裡也沒什麼負罪感,因為自始至終我覺得你不僅是我的師尊,也是我的朋友,是一個能讓我安靜下來的人,是一個對我來說非常重要的人,甚至可以超脫這個身份,讓我毫無忌憚地去喜歡你。”

“後來你說你也不是那麼不喜歡我的時候我以為你也是這樣的。”

方濯笑了一笑,歪歪頭,将眼神丢到地上,輕聲說:“現在我發現,好像不是的。我們有一個重要的地方全都搞錯了。”

“我希望我能給你點兒什麼,而不是希望能從你身上拿走些什麼,”方濯道,“好吧,但是你完全沒有意識到。你一直在給我你覺得非常重要的,給我一個假象,讓我什麼也不知道。讓我幫不上你的忙,隻要不為你擔心了,你就覺得這樣非常好,是嗎?”

“比如那封信……無論如何你都要去天山劍派,去祭拜這位小姐,如果我提出要求你應該也會帶着我去吧,但不會告訴我你要去做什麼,目的是什麼,原因是什麼,這些你都不會告訴我的,因為你知道如果叫我聽說了這些事,我很有可能會做出一些你不太願意看到的舉動,是嗎?”

“師尊,我真的很想知道……”方濯苦笑一聲,嘴唇已經微微抿起,整個人平靜下來,但卻也已有些疲憊,“你認為的我到底是什麼樣的?我不敢妄稱我是怎樣的人,但這麼多年來,我沒有過什麼壞心思。我希望我身邊的人好,我希望他們開心快樂,可能有的時候行為有些過激,但我真的從來沒有害過人。”

“我愛你,所以我是最希望你能抛去以前的包袱來好好生活的。我想幫你,因為我什麼也不想要,我唯一的願望就是你能不要再被那些過去的回憶所束縛,然後開開心心地繼續生活下去。我不要你天下第一或者是建功立業什麼的,我不要那些面子,我隻想你可以健康、快樂、平安,然後你抽出空來喜歡我一下就可以了,我真的不奢求什麼,真的。我說這些話也隻是希望你理解我,不要再騙我。我相信你的感情,但我不相信你的話。太傷人了。”

太傷人了。

方濯說出這句話,才垂了頭,終于深深地吐出一口濁氣。他開口前腦袋還有些混亂,結果說着說着,反倒叫他自己捋清楚了邏輯。傷人,确實是傷人。他苦笑着想,總算找到了這種感覺的根源。他原先還以為是因為自己想得太多、或者是行動太急,始終在反思自己裡嘗試着找到根源并且進行解決,現在才發現,也許他的問題還在其次,一切的緣由都來自于欺騙。

太傷人了。

柳輕绮扶着台面,又一次将他整個人倚靠上去。方濯發現好像每次他在聽了某種真情實感的發言或者是刺激性極強的回應都會這麼做。他靠着櫃子,一方面似乎在側耳細聽,另一方面又像是在思考。陽光從門縫擠進來,分了一線,将他切成兩半。

他在沉思。于是方濯等着,耐心地等着。臉上被葉雲盞揍過的地方尚且疼痛,他擡手摸了摸,又歎了口氣,心想自己今日真是發癫。他這兩天的精神狀态好像都不是很好,從當夜看到柳輕绮七竅流血之後,似乎就一直徘徊于發瘋的邊緣。他不希望有這種被情緒控制的感覺,發洩完後就覺得懊惱。但人又是沖動的産物,他還尚在一個不能完全冷靜理智的年齡,真做出這種事來,也不好過多苛責。

柳輕绮撐着身後,半晌,才終于擡眼。方濯與他對視,在看到那雙眼睛後突然又變得沉靜。柳輕绮用手指敲敲台面,又沉默良久,才像是終于下定了決心。他那副表情明顯就是正在思考着打算從什麼地方切入,最終,他輕咳一聲,終于說道:

“……煙蒼小姐不是什麼人。她是天山劍派一位堂主的侄女,是與柳澤槐從小一起長到大的許家大小姐。不過她已經去世很多年了,是當時她夫君說她中了邪,要驅邪,結果操行失當,将她燒死了。”

“她那個夫君常年虐待她,縱火其實也是因為他想要将他的小妾扶正,于是兩人合謀出了這麼個主意。後來以邪物為名,她的屍身就被随意丢棄到亂葬崗,彼時許家也已經沒落,不敢與他們家對抗,于是當時也隻能忍氣吞聲。不過後來柳澤槐在她屍身懷裡發現一封信,被靈力保護得很好,她那寥寥無幾的靈力基本上都用到了這地方,那封信是寫給我的。”

講到這兒,柳輕绮沉默下來。他的食指和拇指貼在一起輕輕撚了撚,整個人又像是墜入了某種逃而不得的黑暗深淵。他微微皺了眉,隻是嘴唇上還勾着一抹未消解的微笑,聲音也輕了些許,語氣一跳,如同鳥雀盤旋枝頭輕輕一點,又驟然躍起:

“她以前喜歡過我。但我不喜歡她。她之前求過我讓我娶她,我以為是因為她放不下這段感情,所以拒絕了,并且告訴她以後不必再聯系我。”

“後來我才知道,就是因為我沒娶她,所以她不得不嫁給她那個夫君。那時她唯一的出路就是柳澤槐,但天山劍派不許弟子私自成婚,柳澤槐對她一無男女之情,二也不能那麼輕易就與她談婚論嫁。她沒辦法,隻有死了。死之前寫了一封信說她知道我的事,希望來看我,但卻不敢讓我見她,死之後才敢同我講一句,希望我可以打起精神來,再接着活下去。”

柳輕绮說到這兒,突然擡了眼,聲音也沒停,語氣甚至稍稍輕松半分,倏地笑道:“就是這樣,我已經都告訴你了,怎麼樣?阿濯,你想知道的,我已經全說了。但是有點可惜,說出來之後我也沒覺得有什麼安慰,我的心裡還是依舊那樣,想到她就覺得非常難受。我覺得她死,她活不了,我是有責任的。”

“不過沒關系,我已經告訴你了,你的心裡好受點,我就不算是罪惡滿身。我确實應該跟你道歉,阿濯,是我沒有考慮到你的感受。你放心,這種事不會再有下次了。你希望我開心,我也希望你以後别再因為我的事而這樣難受。好啦,寶貝,是師尊錯了。你不要再跟我生氣了,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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