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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藏蹤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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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們玩個遊戲。”方濯決心放棄諄諄善誘的教學方法,開始填鴨。他将骰子捏在手指間,給這人看了一圈表示無貓膩,說道:

“若是投到奇數,你問我一個問題。若是投到偶數,我問你一個問題,且還給你不下一兩的碎銀子,如何?”

“不下一兩?”

此人先前還看着驚疑不定,此刻的表情明顯有些松動。實驗證明,确實是更為實質的好處比嘴上随便說說更容易收買人心。方濯跟人精講話,不靠忽悠,深知不能開空頭支票。他将荷包展示出來——這是柳輕绮臨行前扔給他的,他總覺得放在自己身上不靠譜,大抵有以前出幾次任務總是會在結束時一摸身上發現錢财空空的原因在。

那荷包之中沉甸甸的一大筆錢,來自于魏涯山,但現在便是他方濯開啟大事業的本錢。他刻意開了個不高不低的價,為的是不讓這人太恐慌,同時又料想到此人在孫府裡做事,估計工錢也不會很低,隻用一文一錢的打發人,怕是沒法如願。他本來想給三錢的,但此前的打算又好巧不巧被他的運氣所擊破——原先的念想非常美妙,奇數一個偶數一個,可以先玩兩把讓他适應适應,再随手抓把錢給他塑造一個揮金如土的闊爺假象。誰料一次偶數沒投到,他自己又意欲裝出一副大款的樣子打消這人疑慮,故而隻能一次次地都“随手”抓一把,面上雲淡風輕,心裡卻也都跟着人家一起抖,而此時就算是再肉疼,也隻能硬着頭皮加價。果不其然,交易一出,再加上有之前的鋪墊,倒真呈現出三分運籌帷幄來。那人的眼光滴溜溜轉了轉,從荷包轉到方濯臉上,又垂下目光。雖然知道來者不善,但面對着如此誘惑,他還是吞了口唾沫,猶豫問道:

“我不需要給你點什麼?”

“你隻要聽着就行了。”

“為什麼?”

方濯道:“因為你知道我不知道的事情。”此時又是要以真心換真心,半點不須隐瞞。至于錢财,雖然失策,但花了就花了,也算是花在刀刃上——當然,這是一場無理由的安慰,此刻他的心尖還在滴溜溜轉着疼呢。

方濯悄悄掐了一把自己,提醒自己為了任務要學會遺忘身外之物。他幹脆地說:“兄弟,我也理解你們的苦處。你們不願意講,必然是有難言之隐。但是你也瞧見了,方才孫夫人已經氣急之下暴露了你們少爺幹的事情,咱們都是幫差的,其中冷熱究竟如何,心裡也都明白。你們要保守秘密,我們也得交差,既然你們少爺已經一紙求救報到我們山上來了,我們就得有個說得過去的理由來銷案。原先我們都打算走了,結果你也看到了,你們夫人不讓我們走,非得要查清張仙君的死因,可你說,已經這樣了,還查得清嗎?這其中彎彎繞,我不說你們也都明白,肯定不清白。若是沒個合理解釋,真追查下去,你我都脫不開幹系,是不是?”

“……”

那人沒說話,卻抖抖索索地點了點頭。

方濯始終在悄悄觀察着他的神色,雖然未聽到回複,但卻也從其中映證了些許自己的猜測。張蓼之死果然與孫朝有關,甚至更往遠處猜,可能還與趙如風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系。因為在提到“少爺”兩字時,這人明顯擡眼了一瞬,又緊接着被睫毛深深地壓下去,明顯正因此話而感覺到不适。方濯松了手,将他放開,允許其能自由呼吸。他又接着說道:

“我也隻是山上的一個小弟子,這回是我師尊大發慈悲帶着我出來見世面的,功勞沒有我的份,總賬吧倒都是我的,所以我真的怕以後秋後算賬算我頭上來。兄弟,實話告訴你,我們明天就走。今天晚上查出來是什麼,我們上報上去就是什麼。但你能确保你們家少爺夫人以後再不出事嗎?不能吧。真的兄弟,紙包不住火。就你們家少爺這性子,沾花惹草的,總有一日還會再出現另一個褚氏,你就不害怕嗎?”

“害怕?”那人愣了一下,“我又沒做,為什麼要害怕?”

“是啊,為什麼要害怕?”方濯說,“這件事也跟我沒關系,可我為什麼也要害怕?因為咱們都是最後被清算的,兄弟!”

兩人對視一眼。方濯又攬了他,晃晃他的肩膀。聽聞此話,此人神态瞬變若有所思。

方濯趁熱打鐵,痛徹心扉,痛心疾首:“咱們都不是什麼有權有勢的人,怎麼好跟他們對抗啊,兄弟!你肯定比我明白這個道理,我相信你。我們今個走了,褚氏一事隐藏在煙塵之中無人知曉,可若以後再出現類似的事呢?又扒回陳年往事了呢?那我可就完啦,兄弟。追責到頭上的必然是我。是我沒查清,是我沒認真對待任務,最後遭殃的還是我。兄弟,你想想,你也是一樣。你在孫府當差,少爺和夫人就是你的主子,你能讓主子自己承認是他幹的嗎?不可能的!最後兇手也隻能是你、是他,是所有的這些被他們養着的人。兄弟,養兵千日,用兵一時。他們養着你們絕對不是為了做善事,隻是為了到時候能脫身。那時在賊船上的就隻有你們了,想下都下不來。兄弟,你好好想想,是不是這個道理?”

“那你為什麼要投骰子?”

“為了秘密換秘密,”方濯說,“你告訴我,我保證不告訴别人。我也不告訴山上這是你說的,我這樣問你,隻是為了在倘若有一日他們追責,我可以更好脫身。你随便問,能答的我都答,拿這個,”方濯将骰子托在掌中,沖他晃了一晃,“拿這個認個兄弟,我覺得挺值。咱們一條繩上的螞蚱,若真有那一天到,你現在告訴我,還能救你一命。我給你錢,就是雙重保險,算我從你這買秘密,而你手裡有了錢,又有我的信息,心裡也踏實,是還是不是?”

這人蒙蒙地點點頭,含含混混說:“是。”

“大點聲嘛,聽不見。”

“是!”這人倏地直了腰,像是在那一刻突然想明白了一切。恍惚間,方濯的手便被他緊緊地握住,眼前那張原本猶豫庸懦的臉上驟然放出萬般神采,熠熠生輝。

“是這個道理,仙君!”這人聲如洪鐘,神色堅定。他大聲說:“我覺得你說的是對的。實話講,我早就想這麼幹了!”

“好兄弟!”方濯激動地握住他的手。

“好兄弟!”這人說,“你手氣不好,我來投!從今天起咱們就是骰友了!”

“好骰友!”

方濯眼淚汪汪。

那人雄赳赳氣昂昂地抓起骰子,意氣風發地往空中一抛。兩雙眼睛滿含希冀,瞧着這小小的玩意兒飛入空中又落下。

就這樣,方濯眼睜睜看着自己的手入荷包中連續五次。到第二次的時候他就已經開始心虛,想要抓小一點,奈何此人的目光一直死死地盯着他的手指,不讓他摸一點魚,無奈之下,隻得一咬牙,按照之前的體量,伸出了手。

第六次才總算投出來個偶數,方濯面上笑嘻嘻的,心裡直咬牙。好在這人問的問題也實在是不痛不癢,沒什麼技術含量,畢竟方濯本身也沒什麼秘密,坦坦誠誠地一敞懷,随便一個人都能來撥弄撥弄他的心。故而他從不為自己的“秘密”被曝光而痛,純粹隻為了手裡這東西——身外之物、身外之物。方濯心裡默念。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以後還需要這位兄弟幫忙套話呢!他将手一攤,示意這回是對方的場合,那人正襟危坐,雖是已經表示全力配合,但看起來還是有些緊張。

“你要問什麼?”

方濯總算扳回一局,差點要跳起來。好在基本素質還有,沒有喜極而泣。他正了色,将骰子從這人手中拿回來,說道:

“我要問什麼,你明明已經知道了。”

“就是三姨娘是怎麼死的是嗎?”這人說,“實話講,仙君,這件事我不是很清楚。我隻是聽說三姨娘的死另有原因,他們都說跟夫人有關,但是具體怎樣我也不知道。仙君若要我說,我可以告訴你那個閣樓的秘密。那個閣樓并不是隻是放一些廢棄器具的,上面還藏着一個人。”

“一個人?”方濯思來想去,猜到了無數可能,可偏偏沒有想到還能有意外收獲。他有意壓低了聲音,示意此人多多講講,這人被他此前一番肺腑之言說得好是感動,此時一臉正義凜然。他左右望望無人,略放了心,懇切地說:

“是,仙君,是你之前說咱們一起上賊船,我才告訴你。孫少爺和大夫人絕對有秘密,但是我來孫府時間短,不太了解,你可以以後再問問别人。隻是這閣樓,我曾經被夫人要求上去送過飯——那裡面關着一個人,一個女人。像是不會說話,隻是啊啊叫。門上沒有把手,隻有牆邊有個狗洞,是我們專門送飯的地方。聽他們說最開始她又叫又鬧來着,不過近些日子安靜很多。我不知道她是誰,我是在三姨娘已經死後才入府伺候的,不過我聽說,除了三姨娘已死,還有二姨娘也在後來被逐出府,此後便突然消失了。但後來我又聽到他們說,二姨娘壓根就沒有出府,一直都在府裡。那間閣樓裡面,關着的就是二姨娘李氏。他們說某次去送飯的時候曾經鼓起勇氣問過一回,問她是不是二姨娘,她便咣咣撞門。問她是不是叫李千秋,裡面卻突然安靜下來,此後無論誰去問她,就都沒有聲音了……”

方濯愈聽下去,愈頭皮發麻。什麼東西從臉頰一路攀附至頭頂,似乎要将整個顱骨完全掀開,連同大腦都一起癢了起來。他這才依稀想起,似乎孫朝和趙如風在此前提起家中最初的兩位姨娘時,最多說的便是三房,由于褚氏死因的撲朔迷離,他們的關注點也基本上都在三房身上,沒有去探求二房究竟去了哪裡。想到這兒,登時若如芒刺背,讓他忍不住坐直了身子,眼皮微微跳了跳,像是某種不好的征兆。他問道:“那這麼說,閣樓裡若真的有人,豈不是這一場火就把她燒死了?”

“我也不知道,”這人說,“但有人是一定的。可說不定少爺這次去就是想要見見她呢……每人提到過她的事,也不知道她是否還在閣樓裡。大家都隻是猜測,茶餘飯後偶爾想起來會猜一猜。她是誰、來自哪裡、又為什麼會在裡面,誰也不知道、誰也不在乎。實話講,我們有活幹,有錢拿,有地方睡覺,就已經很好了。誰還會關心一個關在閣樓裡的瘋女人究竟怎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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