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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上你看书网 > 師尊今天又擺爛了嗎 > 第98章 夢

第98章 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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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濯的床太窄,睡不開。無奈之下,他隻得又收拾收拾東西,搬回了原來的屋子。

柳輕绮的神情看上去卻很不願。盡管他已經繞着方濯的屋子轉了三圈,确認這隻窄窄的小榻已經不可能裝下他們兩個人了,他卻還是異想天開般給方濯做了一通設計,比劃着問道:

“讓店家再加一張床來不行嗎?”

方濯無奈地說:“想什麼呢,師尊。且不論一張床能否這麼順利地就在今夜扛上來,就說已經這個點兒了,店家不睡,入住的其他兄弟也得睡,折折騰騰的,怕是第二日都得找上門來理論。”

“……好吧。”

柳輕绮說。他垂着腦袋,看上去格外喪氣。

“那你就回我那兒。”

柳輕绮妥協。但方濯看他的神情,明顯是想問能否再重新開一間房。可當方濯這樣問他的時候,柳輕绮卻想都沒想就回絕了。

“不必,”他說,“這家客棧房間本就緊張,現在去問,估計也隻能撲個空。”

他仿佛恨這間屋子,但是具體如何,并沒有說。

方濯搬了進來。彼時天色已晚,沒有時間給他們多耗費什麼——除非第二日可以直接離開麟城,回到振鹭山去。當然,方濯也自覺這個孫府沒什麼查頭,雖然其中道道彎彎繞,但有很大的可能,前後完全隻是某人為了實現某種目的而做出來的某一出戲。他不認為趙如風與孫朝大戰旗鼓地找人來竟然隻是為了抓小三,又或這麼短短的時間内,褚氏的冤魂已經徹底骨化形銷。總之,這件事裡處處有疑團,但是卻沒有一個疑團可以在今夜解決。但想是這樣想,做卻又完全不同。方濯萬萬未曾想到最後竟然是柳輕绮先問出的這句話。他那時候用一隻手攏着頭發,另一隻手扶着桌子,像是想站起來,但卻始終安坐着。他吞吞吐吐地說:

“阿濯,這個案子,要不咱們就不做了吧。”

“趙如風?”

方濯下意識開口。随即臉漲得通紅。

“沒,我沒有那個意思。”

他猶豫着問道:“怎麼?”

柳輕绮攏着頭發的那隻手換作去摸自己的臉。他遮住了眼睛,撐住面龐,安靜了好一陣子,足能聽到人的心跳在這驚慌的死寂之中躍動個不停。方濯走去,坐在他身邊。他看到柳輕绮那隻扶着桌子的手緊緊地扣着桌面,由于過度用力,指甲都發白。他說:

“我明白了。若你說不做,咱們就不做。”

他站起身來。

“明日我就去跟孫少爺講清楚,好不好?”

“你要怎麼講?”柳輕绮問道。

“我說我們沒有必要去為一個萍水相逢的家庭清算他的家務事,”方濯說,“既然與褚氏冤魂無關,那我們就離開,不牽扯到他的這些破爛事裡面去。”

柳輕绮笑了笑。他意味不明地擡起頭來:“這樣說是不是太不給他面子了?”

“他還要什麼面子?師尊,咱們不是和事老,也不是調解家庭矛盾的縣衙,”方濯說,“說不定離開麟城,此後便再也不相見,要什麼面子。”

柳輕绮沒吭聲,或許是默許了他的建議。他沒再就這件事發表什麼看法,不久時便要上床睡覺去,床上堆了一張薄被,半條落在床下,估計在此之前他也被熱得難受至極。

方濯左右找找,起身欲出門。柳輕绮卻突然急了:“你幹嘛去?”

“扇子在我那裡,師尊,”方濯被那突然拔高的聲音驚住,愣了一下,“我、我去給你拿……”

柳輕绮深吸一口氣,雙手抱住了頭。半晌他長歎一聲,揮揮手,示意他離去。

但事實上,方濯就算是取回來了竹扇,也無濟于事。等他回去後柳輕绮已經躺在床上了,不聲不響,也不知道他是否入夢。兩人擠在一起又實在太熱,但當時柳輕绮出門睡覺,非得要一張大床不可,原因是他愛滾——其實一點也不愛,每天晚上隻縮在一處睡,三天下去能給人家床睡出個窩來。他不懂均勻的道理。而方濯呢,在花錢上很少有話語權,柳輕绮愛怎麼折騰就這麼折騰,他也就隻能站在一邊白費神,唉聲歎氣的,能把肺吐出來。

他看起來累極了,沒散頭發,甚至也解衣服,就這樣和衣而睡。方濯不敢給他蓋被子,隻好坐在一邊給他打扇。他直覺柳輕绮心情不好,雖不知究竟為何,但所經曆過的這一切的事情都足以讓他對所有所呈現出來的态度而保持極大的寬容。他安心給他當老媽子,隻要第二天别這麼古怪就好了——如果扇個扇子讓他輕松入睡就能帶來第二天的好心情、從而不會動不動就沖他說些怪話的話,他甯願忍着手酸也要給他扇一夜。

但事實上,所謂扇一夜這樣的想法,也最終隻能是想法。方濯很清楚自己的實力,已經太晚了,就算再熱,過一陣子他也絕對要打瞌睡:隻是在睡着之前他倒還提着一顆心,不敢放,也不敢太緊實,身邊人似乎是睡了,但在平穩的呼吸下大抵藏着洶湧的波濤。柳輕绮到底為什麼突然變卦要讓他離開,又究竟為何犯了神經再把他給抓回來,一切都不明晰,當然,問他他也不會說——方濯深切地知道了他的秉性,并且經過了一年,他已經不會再如何慌張。既然如果沒有第一時間知道,那麼,他說或者不說,都沒有什麼關系。人是泥,是水,滾過任何一處斑駁的地方,總會留下一絲痕迹。他就想瞞,也瞞不了多久,他有把握知悉。現在隻是度過這一陣子的時候,當迫在眉睫的睡覺問題被解決之後,他的心也就慢慢松了口氣。

自然,方濯遺漏了一點,他已經能夠接受在某處空無人煙的地方散步,但卻未曾料想到其中危機。他将這其中利害關系看得太簡單,乃至于當今,他僅僅隻認為這是柳輕绮的什麼心結:能解開就好,不能解開就想辦法解開。但是他忽略了在“解開”這一過程之中可能經曆的一處充滿意外的地方,須知那不是夢的盡頭,而是心的暗角,精神的荒原。

方濯是被一聲巨響吵醒的。他本就昏昏沉沉,渾身燥熱。動一動,他就感到頭發濕了,衣服粘在身上,像被海浪打翻。他迷糊半晌,不願醒,但過度的濕熱還是令他不情不願地睜開眼睛。他下意識轉頭朝着旁邊看去,卻在那一秒猛地睜大了雙眼。

柳輕绮不見了。

他感到心中一沉,瞬間清醒。床上沒有,身邊沒有,整間屋子裡都沒有。登時冷汗齊冒,渾身一陣頂透的涼,也不知究竟是哪來的恐懼使他一咕噜爬下來,跳下床,放開聲音喊道:“師尊、師——”

聲音卡在半路,戛然而止。疾步繞過床的另一端時,他微微一低頭,赫然看到了柳輕绮:這人坐在地上,蜷着一條腿,神色尚且朦胧,雙眼無神地看着前方,半天不動一下。

很明顯,他睡覺的時候從床上掉下來了。也很明顯,這一下實在太突然,他摔蒙了。

柳輕绮坐在地上,眉毛微微皺着,像是沒反應過來。方濯長出一口氣,忙上前扶他。

卻在觸碰到他手的瞬間感覺到一片冰涼。

方濯的手指宛如觸碰到一枚冰塊,非常迅速地收了回去。夏夜手指發冰也是可以理解的,身上都已經這麼熱了,總不能叫手腳還似火燒一般——但這隻手入掌時卻如同被凍僵的鳥雀,像是擊碎的冰塊從天而降,将人砸了個措手不及。

方濯将手再摸上去,拉住他的手掌,牢牢地握住。他蹲下來,低聲說:“怎麼了?”

柳輕绮的眼皮擡起來,平靜地看着他。他幹巴巴地說:“我做了噩夢,剛剛一直喊,你仿佛沒有聽見。”

“噩夢?”方濯握緊他的手,“我确實沒有聽見。我……可能睡得太熟了。”

“不,不是你的問題,是我根本就沒有喊出來。”柳輕绮慢慢地說,“我、我夢到……我夢到以前的一些事。”

“什麼事?”

柳輕绮搖搖頭。

方濯說:“師尊,什麼事你都可以告訴我,我不會告訴任何人,當然,這是你願意告訴我,如果你不願意——”

“我夢到燕應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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