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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便宜親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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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行什麼禮,快坐下,”回風笑了,“我說你把手放上來,我給你把脈。”

“勞煩師祖了。”

唐雲意瑟瑟地回應,坐下,将手慢吞吞地放上去。回風的手指不如他人似的溫熱,反倒顯得有些冷,搭上肌膚,打得唐雲意微微一個寒顫。他頭一回見着這傳說中的人物,難免緊張,又心想是何等的棘手須得師叔的師尊出馬,心裡忐忑不安,七上八下亂想個沒完。

回風的手指搭在手腕上,把了好一會兒脈。他半天不說話,讓唐雲意恐慌,但眼見着面上神情并沒有什麼大變動,這又讓他有些安心下來。

唐雲意一聲不吭,摒着氣仔仔細細地觀察回風的表情,以圖從中間看出什麼來。不過回風不可能給他這個機會,他唯一所能暴露出來心裡一點情緒的,就是盤旋在唐雲意手腕之上的屢屢靈氣,一會兒試探性地往裡鑽一鑽,一會兒又順着血管溜了一圈出來,重新回到回風的指尖。就這麼把了小半盞茶的時間,回風喊他換手,唐雲意連忙将另一隻手遞上去,那隻一落到身邊,還沒怎麼放下,掌心就濕乎乎地黏一片了。

回風微涼的手指在這肌膚上刺過,又被慢慢染熱。他眉宇平靜,不動聲色地又把了一會兒,沒撤手,卻問祁新雪道:

“用針試過了嗎?”

“回師尊,”祁新雪一直在側,聞言輕聲道,“試過了。針試過了,藥也試過了,但是就是無法從唐師侄的身體裡試出來有毒,這才請您來。”

回風點點頭,将手收回,請唐雲意站起。随後他指指床上,和顔悅色道:“請唐小仙君到床上一坐。”

唐小仙君?回風雖是禮貌,這一聲卻把唐雲意魂兒都給下沒了。他剛站起,又險些一屁股要坐下,連連擺手道:“不不不,師祖,怎擔得起……”

回風笑道:“怎麼了?這麼叫不合适嗎?”

“不不不……”

唐雲意一陣焦頭爛額。這怎麼合适?回風是祁新雪的師尊,年齡不知道比他大了幾輪,輩分更是高高在上,整個振鹭山幾乎無人能再超越他的地位了。且醫術高明,宅心仁厚,盛名在外,人人隻能聽到他的名字,而不敢議論他。可這樣一個人,卻對自己的後輩稱作“小仙君”,任誰都不會平靜處之。他忙着擺手拒絕,但是卻又不知道怎麼說,支支吾吾半晌。回風饒有興趣地看着他抓耳撓腮,最後終于忍俊不禁,接着他的話道:

“不喊你小仙君,難道喊你徒孫嗎?我可不想把自己說得太老,放心吧,我覺得這沒什麼不好的。”

“很得體。”他又補充道。

唐雲意哽了一下,瑟瑟縮縮地哼唧了兩聲,鹌鹑似的挪動着腿,跑到那床上坐好。祁新雪似乎也笑了,唐雲意分明看到她那張臉上露出些許溫和的笑意。唐雲意一聲不吭,權當自己長在床上,還沒進化出言語技能。回風來到他身後坐下,攤開雙掌拍上後背,摸清楚了經絡,又垂下來。祁新雪去給他準備需要的物品,在隻有兩人的屋子之中,交談之後便愈顯平靜。半天後,回風才說:

“你是觀微的弟子?”

這一些老一輩的仙君們喊柳輕绮都喜歡喊“觀微”。唐雲意深知這一點,連忙點頭。

回風哦了一聲,又沉默下來。唐雲意心裡如爪子抓撓,久久不能平靜,盡管回風平易近人,但是緊張與下意識的想要遠離的心态仍舊難免。回風這種人,對于他來說便是“隻可遠觀而不可亵玩焉”,雖然不太得當,卻确實如此。他可以知道回風是振鹭山的人,知道他是曾經叱咤天下的回風長老,他可以學習有關他的經曆,也可以親眼見着回風,但是就是不能觸碰他。他不能離得太近,也不能與他有交流,否則他将兩股戰戰,幾欲先走。很多年後唐雲意才會發現這其實是他對“神化”的一種下意識地排斥、某種反向的否定,但當時被他認為成是對權威的習慣性低頭了,故而回風說什麼,他答什麼,每次答得不多,還就隻有兩個字。

回風問他:“你師尊是柳輕绮?”

唐雲意說:“對。”

“啊,”回風想想,又問他,“那你有個師兄叫方濯?”

“我大師兄。”唐雲意很謹慎,心想,看來大師兄在英雄擂上确實表現不錯,連回風這樣深居山中的人都知道了。

回風又道:“那守月必然是你師妹了。”

“是,”唐雲意嗫嚅道,“我與守月很早的時候就認識了……”

回風便不說話了。恰此時祁新雪正好帶着東西回來,回風便不再與他分神聊天,專心緻志渡起真氣來。饒是回風這般能力,也沒再短時間之内下定結論,足足有一個下午,三人都沒有從屋中出來,直至晚上放飯時,回風門剛入門不久的小師弟抱着飯盒甫一到門口,還沒來得及敲門,就聽見裡面傳來一陣咣當聲響。随即門被一把打開了,小師弟吓了一跳,忙往旁邊一躲,就見裡面竄出來道藍色影子,頭也不回一個,跟陣風似的卷起來,向着茅房奔去。

屋裡,一個陌生的男子正同祁新雪說着話,望着那道影子消失的方向微微笑着,眉眼間卻有着淡淡的憂愁。祁新雪跟在他身後,輕輕低着頭回話,半晌,那陌生男子将手搭在祁新雪的頭上,揉了揉。

小師弟一時看呆了,他頭一回見到師尊這樣恭順地對待某人,也頭一回看到一個陌生人将手就那樣放在師尊的頭上。但下一秒,祁新雪就注意到了他,眼神淡淡地一掃,便将他的目光給掃斷了,迅速落到地上。他帶着那摔得粉碎的目光不情不願地從門邊站出來,捧着飯盒往前一送,小聲說:“師尊,給雲意師兄的。”

“放到屋裡吧。”祁新雪說。

那陌生人卻突然開口了:“新雪,這是你新收的徒弟?”

祁新雪低了眉毛:“是,師尊。”

小師弟愣了一愣,再擡頭時,看向那陌生人的目光卻就不同了。緊接着那隻原本落在他師父頭上的手掌又移了位置,落到他的頭上,輕輕揉了揉,頭頂傳來這人溫和的聲音:

“你好啊,小仙君。”

小師弟磕磕絆絆一陣,端着食盒的手僵硬得要命,不知道是該放下食盒行禮,還是應該就這麼端着:“見、見過……師祖?”

這人笑笑,沒再多話,轉身走了。連帶着頭頂那點似是柳條拂面一般的溫柔的氣息也随之而去,祁新雪出門送人,兩人的背影繞過小路,便不見了,唯剩這小徒弟雙手端着食盒,站在原地,目光渙散地看了一會兒,又艱難地空出一隻手來摸摸頭頂,感覺好像明白了什麼,又什麼都沒明白。

但總之,對于唐雲意來說,明白的事情是很多的——回風出山,他說什麼就是什麼,關于唐雲意在仁城中毒的事情,基本上已經可以蓋棺定論:他壓根沒中毒。

簡單來說,就是唐雲意身體健康,屁事沒有。他被燕應歎騙了,并且騙得不費吹灰之力,輕而易舉就給騙了。

回風探遍了他的每一個角落,并且細細排查了一整個下午,查到唐雲意膀胱叫屈、渾身螞蟻似的爬,馬上就要憋不住了方才罷休。能脫身的那一刻就好像被刑滿釋放,他第一時間奔去茅房放了水,連打掉了桌上放着的祁新雪的銀針都不知道。而到了地方,又是一股噴薄而出的狂喜,帶着些許深深的哀愁,令人不僅側目。扶着牆抖着腿好不容易解決完了,他褲子一提,憋得還有點疼,又站了會兒。等滿面愁容地回去時,回風卻也不見了。

隻有祁新雪回來後告訴了他這個消息。說實話,甫一聽到這個消息時,不知道為啥,唐雲意覺得自己白尿了。

他是真的不知道為什麼,可能是方才的餘韻尚在腦中,下意識就将一切都聯系在一起。這麼多天的禁閉和無聊的折磨,似乎是要得到一個難以接受的結果,如在死牢之中等待聖旨一樣,将秋後處決還是大赦天下都未可知。結果臨到頭了,馬上就要能接受自己廢了吧勁要跟這劇毒作鬥争的事實了,現實揚起的巴掌卻化作一吻,啪地親在了他的臉上。

可這吻比劇毒還毒、比巴掌還疼,親得唐雲意一刻鐘沒緩過神來。回風門給他收拾東西踹他出門的時候他是懵着的,隻是肌肉記憶,跟祁新雪道了謝,又跟師門内的幾位同門道了謝,随後方濯幫他提着東西,帶着他回去,路上無論問他什麼,他都隻會:

“嗯。”

方濯覺得無語,但也明白無論如何一個人經曆了如此大起大落,都不會在瞬間就将其接受的。

但就這麼“嗯”着也不是事兒,更何況唐雲意滿臉愁容,看上去并未有得知自己屁事沒有的輕松。他看上去總在思考什麼事情,這必然是會讓人感到擔心的。方濯不好直接問他,旁敲側擊一會兒,得到的也隻是敷衍。而唐雲意的滿懷心事,步子也越來越快,巴不得一步就要邁回觀微門的樣子,實在反常。無奈何之下,他隻得問道:

“你到底想什麼呢?有什麼事兒說出來,有忙,大家也能幫一下。”

唐雲意轉頭看了他一眼,眼睛鼻子嘴像是皺在了一起。方濯微微皺了皺眉,道:“到底怎麼了?”

“我憋得慌。”唐雲意說。

他逡巡許久,似乎是下定了決心,面上浮現出一層慷慨赴死的悲壯,又瞬間被痛苦掩蓋。

“啊?”

方濯仿佛沒聽清。唐雲意指指自己的下腹,愁眉苦臉地說:

“大師兄,你能不能别問了?我快憋不住了,一說話我就難受,一說話我就想……”

唐雲意回憶起來,簡直不敢想方濯當時的表情。他那知根知底的大師兄是什麼神色呢?愣怔的、吃驚的、不可思議而又忍俊不禁的。那樣詭異的神情融合了這麼多要素充斥在他的臉上,使這人變得也面目可憎起來,随之他轉過頭,沒聲音,肩膀卻一聳……

唐雲意一隻手捂住臉,順着面頰用力搓了一把,長歎出聲。他覺得自己真是丢臉,自從遇到燕應歎之後就沒好事,什麼臉都丢盡了。先是被他花言巧語兩句給騙得丢了魂兒去,又被迫成為搞得全派人心惶惶的罪魁禍首,結果最後也隻是虛驚一場,還在那麼多人面前犯了傻勁兒……事實證明,人隻要一想起來尴尬的事情,就算再不願意回憶下去,也沒個頭。唐雲意很快從回風門的事想到他小時候記憶頗深的社死現場,想着想着,就面紅耳赤,恨不得以頭搶地,直接入土。他揪着頭發,低低地咆哮了兩聲,随即哭笑不得地拿起東西,準備逃離,回屋再去撞牆。

但卻就剛在他邁出一步将離開時,門口突然傳來方濯的聲音:“什麼表哥?閣下請留步,您得說清楚……你說你是誰的表哥?”

表哥?唐雲意被這突如其來的一聲吓了一跳,忙止了步子,要向門外走去看看。那夥人一邊在說話,一邊停了下來,方濯攔着不讓走,問了兩句,剛才的話就是這麼出來的。唐雲意忙過去,喊一聲“大師兄”,兩步上前要給他撐場子,卻見得方濯面前不遠處站着個人,劍眉星目、錦衣華服,手裡捏着把象牙扇子,在掌心裡敲敲,滿面笑容。

唐雲意一下刹了車。他不合時宜地想到:這人看起來好有錢啊……

那人披着鬥篷,帶着墜子,袖子上繡了金線,甚至連頭上都閃閃發光,扣了塊大金飾。這兒有錢,那兒有錢,哪都有錢,就連看着他的笑容都仿佛品出了有錢的氣息。此刻那有錢人站在方濯前五步遠的位置,聞言哈哈大笑,拱拱手行禮道:

“誰說我是他表哥了?我說的明明是他是我表哥。這位小仙君便是方濯師侄吧?失敬失敬!”

這回别說方濯,唐雲意的頭皮都緊起來了。兩人毛骨悚然地看着他。方濯問道:“你怎麼知道我叫什麼?”

這人笑眯眯地說:“因為我是觀微門主的表弟啊。”

“表弟?”

方濯跟唐雲意對視一眼,沒一個人記得柳輕绮提過他的表弟。但這人看上去熟門熟路,帶着人直接浩浩蕩蕩大搖大擺地上了山不說,還張口就報觀微門大弟子的名字,實在是令人生疑。但待客以禮為上,無論如何,也不能失了面子,方濯也沖他拱手行禮,說:

“但請閣下報上名來,我同師尊禀報一聲,即刻來見。”

“你倒是很謹慎。”

那人哈哈笑了,啪地一聲打開扇子扇了扇,随意道:“怎麼說?小仙君,天山小青侯謹聽君命,如約來訪,從天山到振鹭,千山萬水路迢迢,可不容易。都到地方了,人都到門口了,怎麼表哥都不肯出來迎接一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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