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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經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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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她身前,嗅見幾縷栀子香,叩住安阿那延的心懷,腳步忍不住停駐,站在和她擦身并立的地方。

理智終究占據上風,從她身邊若無其事地漫步過去。

她是有夫之婦,同小恭靖侯舉案齊眉,琴瑟甚笃。

而他,無論是何種身份,金陵私宅中的十三郎,九荼閣中的閣主,或是翦教神座上高高在上的大法師,都不配站在她的身邊。

“大法師,請留步。”

頭頂的松果掉下來,正巧打在楚照槿的額頭,她從睡夢中驚醒過來,頗為懊惱地揉了揉腦袋。

回過神,見大法師就在眼前。

她的挽留,令安阿那延沒有能力拒絕,饒是經書尚在手中,梵文慢誦克制着不該有的情|欲,腳步還是會為她而停留。

微微卷曲的黑發,深邃的碧眼,手持經書,身上萦繞着濃郁的香料氣息,眸中卻無修行之人的超然冷淡。

一雙桃花眼生得極好,溫潤含水,猶如天池碧波。

此前隻遠遠看了一回,湊近看來,這人的眉眼生得實在溫柔。

這樣的溫柔,楚照槿似曾相識,或許那些記憶太久遠,又或許沒把擦肩而過的人放在心中深處的位置。

相似的感覺隻在須臾,很快猝然而逝,不着半分痕迹。

“鄙人眼拙,未能認出侯夫人,不知禮數徑直走過,還請侯夫人見諒。”

視線落在她的額角,松果砸中的地方泛着淡淡的紅暈。

他很想伸出手,幫她揉一揉,問她疼不疼。

“無礙,法師是翦教衆人,上達神明,下通鬼神,不可被凡俗之禮而束縛。我是閨閣婦人,少有同法師相見之時,法師認不出我,實乃應當,不必緻歉。”

楚照槿指了指安阿那延手裡的經書:“大法師誦的是什麼經?”

“是《妙法華羽經》,若人有病,得聞是經,病即消滅,不老不死。”安阿那延口中緩緩誦出低沉的梵語。

楚照槿聽不懂,側了側腦袋,還是認真地聽下去。

她在涅槃寺中一路過來,聽過不少僧人的誦經聲。

隻有他的聲音,念誦的梵語湧入耳中,猶如天籁,如焦躁之時的一抹供奉的清涼,洗滌一身塵俗,歸于平和安靜。

“聖上龍體未愈,病情反複,此次祭天,是以能讓天神聽聞聖上誠心,護佑大鄞社稷,保佑一朝明主。”他頓了頓,看向殿中的羽座,“我誦此經,亦是為了護佑聖上龍體康健。”

“不知大法師可否教給我此經的念法?”楚照槿問出來,略感不妥。

皇帝祭天就在晚間,安阿那延作為翦教大法師,忙得腳不沾地,怎會有時間親自來教她誦經。

何況眼前的人如何打量,氣質都超逸出塵,是長在落雪山巅的高嶺之花,教她這個并不信教的人誦經,可謂大材小用了。

“是我太貿然了,大法師事多,我不該打攪,我這就去請教旁的法師,不多加叨擾了。”

“不打攪。”

安阿那延指節微微收緊,指尖觸及經書的地方,書頁皺了,墨色的字凹陷下去,隐沒在深深扣入的指縫中。

她有事要請教他,這是求之不得的親近機會——能更湊近些,清晰聞見她身上的馥郁花香。

自持在清醒的沉淪中敗下陣來,耳畔響起神明低語的叮咛——他不可沉淪于情愛,而他偏不顧那些勸告聲,給了楚照槿一個肯定的答案。

“我來教侯夫人,來我房中吧。”

楚照槿到安阿那延的寝屋門口,看着腳下的那級石階,遲遲沒有踏過去。

翦教的規矩她涉獵甚少,就這樣随意進入大法師的寝屋,恐怕會有冒犯之處。

而觀面前那個身着羽袍的清癯背影頓住,見她遲遲不進來,緩慢回首,溫潤的眸光灑在了她身上。

“侯夫人不是翦教信徒,便不必在意翦教禮法。我一生之責在于傳播翦教,侯夫人願意向我學誦經文,求知者之心不可泯滅,我已很是開心。你我之間不必拘禮,隻當是有朋促膝,談論我知而你不知之事。”

楚照槿站在門的另一邊,笑自己多慮了。

據說安阿那延在誕下的第三個月被上一任大法師選中,粟特族人認為他是天神使者。

這樣的人早脫離了凡塵俗世,隻是以作為人的肉體凡胎在人間行走,執行播撒翦教星火的使命。

此等她糾結不已的禮節,在安阿那延看來,連零星的小事都算不得。

心結放下,心中隻有尊重敬畏,輕松提起了衣裙,步入了安阿那延的寝屋中。

身為大教執掌權柄的大法師,這間狹小的屋舍與他的身份并不相符,幽暗逼仄到了出人意料的地步。

一張檀香書案,整齊摞着書頁泛黃的經書;一張堅硬床榻,被褥單薄,整理放置在床榻一側;一方陳舊羽座,安靜沉寂在窗下,承接着凋零的樹葉。

“本朝大興文雅之風,多喜在屋中放置插花盆景,花開燦爛,一隅生景,屋舍之中因插花而生機勃勃,巧生趣味。”楚照槿視線描摹着那根枯枝,“大法師的插花倒與凡俗不同,一根枯枝獨插在白瓷瓶中,是何意思?”

九重羽座邊的枯枝,沒有松枝遒勁,沒有梅枝素雅,像是路邊随意撿來的一根,插在瓶中,等枯葉凋零,仍不加修飾,也不願舍棄。

“侯夫人說的插花,我不懂,一根枯枝罷了,見它斷了枝,離了樹,枯了葉,便撿來插在花瓶裡,要比掉在泥地裡腐爛要好看些。”

母親生下他的地方,沒有鮮花,蒼茫大漠中,隻有這樣蕭索的枯枝。

安阿那延在書案邊坐下,整理自己的衣袍,指了指楚照槿的位置,把一卷經書放在楚照槿面前:“我屋中沒有旁的案幾,委屈侯夫人,在我對面坐下。”

楚照槿屈膝,坐在安阿那延對面,接過經書,翻看了幾頁,隻覺頭大如鬥。

見安阿那延遲遲不開口,她不得不承認自己的愚鈍:“書上梵語,我看不懂,請大法師賜教。”

“在此之前,我有問題想問侯夫人,你跟我學誦此經,是為何?”安阿那延問。

面前的小娘子誦《妙法華羽經》是為了誰,都不會是為了他。

這個愚蠢的問題,隻會迎來令人失望的答案。

逃避心中既定的猜想,無視耳畔神明的勸告,問出這個問題,隻是為了滿足心中裂縫裡殘存的希冀。

“夏去秋來,又到了換季的時候。侯爺掌管呈事司後,經常奔波在外,勞累竭慮,忘了天寒加衣,偶有風寒之症,願誦此經祝願,求神明降澤庇佑。”楚照槿翻動書頁,不經意答道。

莊衍懷身體健壯,風寒少有染身,這是編出來的借口。

每月月中的那場天譴她記在心裡,每逢那時,莊衍懷總會沒了蹤影,到不為人知的某處默默忍痛。

她見過他發病的樣子,知曉那樣的痛苦不是常人所受,隻怕有一日會要了他的命。

天譴是神明一怒,不知這誦經的聲音,傳達到九重天外,是否會平息神明之怒,寬待莊衍懷半分。

安阿那延藏在羽袍下的手攥緊,指節泛白,微微顫抖。

果然是他最不想要的答案。

心中蔓延的鈍痛和不甘歸入柔腸,她和小恭靖侯的恩愛是一把未開的刃,插入腹中将千絲萬縷攪成肝腸寸斷。

愛上莊衍懷這樣的人,他替她不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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