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其中一隻仙鶴竟然也湊到符予初面前來,一動不動,歪着頭盯着符予初。
“他認得你。”吳霜解釋道,“那是雖然白鶴峰被毀,但是這些仙鶴倒是飛的快,早早跑掉了。”
符予初抱着肩膀的手指緊了緊,是自己現在這副皮子被白鶴認出來了嗎。
吳霜道:“你摸摸它。”
那白鶴扯着脖子把頭湊向符予初,符予初卻隻是和那白鶴大眼瞪小眼看了一會兒,沒有伸出手。
畢竟他不是那個“符予初”。
符予初感覺自從重新回來之後,自己這顆心像是變得像鵝毛一樣柔軟,他現在竟然不敢伸手去摸其他柔軟的東西。
他最後隻是道:“走吧,師尊。”
為了不驚擾南藥門百姓的正常生活,符予初隻能繼續戴着這副怎麼看都感覺渾身不自在的皮子。
戰場不是這邊,兩人前來這是幫忙保護這邊的普通百姓,自然是要先一步打入人民之中的。
南藥門這邊也找到了願意幫助的村民,後者是對夫婦,十分開心的收拾出來了房間給要來的道長住。
但是在見到符予初和吳霜的瞬間,夫妻二人顯然愣住了。
吳霜道:“打擾了。”
“不不不不不、、不打擾!吳霜仙尊!”
吳霜的大名還是這樣的如雷貫耳,他隻是站在這裡就讓周圍的百姓全都齊齊圍了過來。
符予初抱着肩膀,從一邊拽了根狗尾巴草叼在嘴裡:“師尊還是這樣的受人歡迎。”
吳霜看見了栅欄對面,試圖向院子裡面看的百姓,笑着對符予初道:“你連這個醋也吃?”
符予初吓得嘴裡的草都掉了,指着自己不可置信重複道:“吃醋?誰?我?吃醋?”
“對啊,你吃醋。”吳霜指尖微動,把掉在半空中的狗尾巴草用靈力重新帶回符予初面前。
“要不是吃醋,怎麼會一直念叨這點小事兒?畢竟外面那些人對魔尊來講,都是不足為奇的小人物嗎。”
符予初被噎得無言以對,沉默着拎起那個被靈氣裹挾着的狗尾巴草,重新嚼在嘴裡,不說話了。
這邊的“圍觀”倒是沒有持續多久,因為從外面又走進來一支隊伍。
為首的男人穿着一身墨綠色的長袍,眉眼帶着笑意,隻是出現就引得周圍百姓頻頻行禮。
“……肖景榮。”
吳霜道:“你認識他?”
符予初點頭,視線又落在肖景榮身上,他倒還真是和那時候有些差距了。臉龐變得更淩厲了些,顴骨微微有些隆起,和硬朗的下颌倒是十分協調。
但是那雙含笑的眼睛一如既往。
他見了兩人,眼睛又彎起來:“吳仙尊……”
吳霜提醒道:“符予初。”
肖景榮點點頭道:“我原是認識符予初的,隻是這套衣服總是讓我想起那些過往時光,便遲鈍了些,予初兄還不要見外。”
說話還真是一如既往的好聽。
符予初心中嘀嘀咕咕,面上卻道:“自然沒有生氣的道理,這套皮囊我自己見了都要沉默半晌。”
“沒生氣便好,想着予初兄也不會因為這點小事兒生氣。”
客套完了,肖景榮開始交代這邊的具體事宜。
他們也是來這邊處理落單野鬼的,肖景榮帶着的這些南藥門弟子都是最近受傷或者靈氣大損,不适宜戰鬥的。
畢竟這種保護百姓的任務沒那麼緊張的,相對來講更适合休養。
而這部分人的任務就是在長期戰線中搜查落單或者突然出現的孤魂野鬼,在前線情況危急的時候提供助力。
符予初想着,那把吳霜調過來,應該是害怕他做出像裴榭那樣的行為吧。
既然如此,為什麼同樣仁愛寬容希望世道和平的章規依舊留在了萬劍宗呢。
但是很快符予初九找到了結果,或許是因為章規并沒有吳霜那樣強悍的能力。
夫婦二人打發走了外面的人,關了院子大門走回來的時候,正好碰到肖景榮一行人離開。
女人道:“道長們,留下來喝杯茶再走吧。”
肖景榮似乎認識他們,笑着道:“張姐,我就不留了,我帶這些孩子去後面看看逛逛,有時間再來這邊和你聊天。”
她便也不再客套,笑着和一行人揮手告别。
女人笑着把因為動作而掉下來的鬓發掖回耳後,轉頭看着二人:“一路辛苦吧,我做了飯,先吃飯吧。”
說罷,夫妻二人近乎是不由分說的把符予初和吳霜按在了桌子前面,等着她們把飯菜端上來。
符予初已經太久沒這樣坐在桌子上為了吃飯而吃飯了。
女人把盤子和碗筷放在桌上,出門去叫自己的小女兒。
符予初這才發現門後一直有一個探出來一半的小腦袋。
女人道:“柳兒在看什麼?過來吃飯吧,别讓客人久等。”
就聽小姑娘慢慢伸出了手,指尖指向符予初:“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