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焉輕聲細語,像是害怕把這些漂浮的火焰吹滅一般道:“這些是他們的靈台火。”
這些火焰似乎有意識,但是并沒有講話或者化形的能力,柳焉似乎總來這邊,那些火焰有些親昵的簇擁過來。
一簇一簇的,近乎争前恐後的竄到柳焉掌心。
而符予初或許因為沒有一點靈氣,并沒有被火焰察覺到。
他站在漆黑的房間裡,看着零星的光亮陸續湊到自己面前不遠,柳焉面上帶着無奈的笑,輕輕叫着“一個一個來”,火光把她的臉應得格外動人。
符予初問道:“這是那年萬劍宗所有的……?”
柳焉抽空回答道:“是,也不是,隻有因為你的魔氣而死的萬劍宗弟子才會依舊保留下這點靈火。”
就在她擡頭說話的功夫,手上朵火焰因為争寵而似乎快要大打出手,柳焉又手忙腳亂的去阻止兩團不一樣顔色的靈台火。
符予初盯着那些簇擁着柳焉的光亮,這才第一次認識到在那次意外中到底有多少人倒在自己手下。
不知道是哪些真誠到純粹的光亮,還是因為柳焉看向他們時的輕言細語和含笑眉眼,符予初本應該毫不撼動的心竟然有些顫動。
他并不是為自己的所作所為後悔,而是在這瞬間似乎隐隐觸碰到了一些生命的魅力所在。
鮮活的,生機的,純粹的。
他難得站在那裡看完了這場并不算有趣的互動,直到柳焉叫起自己的名字:“這兩團就是馮善和李逢乘的靈台火了。”
符予初看過去,一抹白色一抹青色。
倒是的确有一種相識的意味。
柳焉道:“或許你可以試着托一下。”
她纖細的手緩緩将那一縷靈火交付到符予初指尖,卻在松開的瞬間,整團靈火從符予初掌心穿過。
“!”
符予初睜大了雙眼,柳焉輕輕叫了聲,飛快伸出另一隻手打算托起那團火焰,卻見一點金色的亮穩穩飛過來,接住了那團蒼白火焰。
兩個人懸着的心松了松,剩下的那團李逢乘的火焰,符予初确實再也不敢伸手去碰了。
自己并非□□,無法承托這樣的靈氣火焰。
柳焉伸出手想要拍一拍符予初的肩膀,後來似乎又因為忌憚些什麼,還是放下了指尖。
她道:“沒事兒的,他們見到你就很高興了。”
“高興?”符予初搖搖頭,“激動或許不是高興,也有可能是想把我殺了的憤怒。”
他是話題的終結者,此言一出,柳焉嘴巴張張合合也不知道該接什麼話。
符予初的實現落在那團托着白色的金色,問道:“這是誰的靈火?為什麼是這個顔色的?”
“他啊,”柳焉道,“其實我們也不知道這是哪位弟子的靈火,這些靈台火都是我們吧靈台砸開取出來的,但是這團是自己飄來的。”
符予初問道:“為什麼要把他們取出來?”
“因為以前裝在牌子裡面終究是封閉的嘛,這樣放開的話還可以吸收萬劍宗的靈氣,能長期維持靈台火焰的保持,到現在幾十年來,并沒有出現什麼問題。”
柳焉并不吝啬向符予初交代這些東西,她又道:“這些其實都是吳師叔做的,畢竟他是萬劍宗最擅長了靈氣控制的前輩,這房間裡濃郁的靈氣也都是他借來的。”
符予初聞言倒是點了點頭,這倒是很容易看出來的手筆,這裡的修繕風格完全就是那個陵墓的走向。
柳焉見符予初神色晦暗,還以為他在傷心些什麼,寬慰道:“其實師叔也試圖找過你的靈台火,但是你入魔道那天,你的靈台位置整個碎裂了,那點靈台火也早就不見了蹤影。”
符予初品味出她安慰自己的意味,道:“我自爆丹府,又盡毀肉身,本身就不應該有靈台火才對,我早就猜到了。”
他把這些話說的坦然,柳焉隻是局促了一忽兒,就又松弛了身子,她問:“自廢丹府,很疼吧。”
符予初看她一眼,笑着道:“你也想試試?那别了,挺疼的。”
柳焉道:“我才不想試,我隻是有些好奇你怎麼感覺而已。”
“我怎麼感覺?”符予初似乎是細細回憶了下,搖搖頭道,“我個人的話,并不覺得疼。”
柳焉轉頭,臉上“你就吹牛吧”幾個大字寫的十分清楚。
符予初見她不信,視線落在那團金色的火焰上,輕輕道:“真的,我都快忘了。”
“這怎麼會忘?”
“這怎麼不會忘?”符予初道,“其他值得我記着的東西太多了,我還不至于在這樣一點疼痛上消耗太多感受。”
柳焉沉默了,她指尖上是幾團來求摸摸的火焰,半晌她才道:“你走之後,苗素一直都在研究這項功法,簡直是到了一種近乎瘋魔的地步。”
符予初評價道:“嗯,是這樣,她後來追着我就打也到了一種近乎瘋魔的地步。”
柳焉聲音輕輕:“她那時候從藏書閣出來,我們正巧曆練回來,都問她到底看出來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