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一前一後的走着,符予初太熟悉這條路了,那時候自己和吳霜走了好幾次,後來又在夢裡再遇。
相比來講,吳霜倒是對這裡的記憶生疏了起來,走到一半了,他才反應過來問道:“你是要去哪個陵墓嗎。”
符予初點點頭,“您現在已經被不驚訝,連這個都告訴我了嗎。”
吳霜道:“還有什麼可驚訝的呢,你哪來的那份蒸餃,現在不出意外英愛還在房間裡冒着熱氣。”
“我隻是想說,那裡我已經好多年都進不去了。”吳霜道,“即便是那時候的我,也應該打不開陣法。”
符予初沒說話,吳霜在提起自己的事情的時候會稍微健談一點,他繼續道:“我是不是……找你去打開陣法了?”
符予初道:“果然無論哪個時期的師尊,都是師尊。”
吳霜了然。
“但是其實您自己也能打開。”符予初道,“您隻是把我打開當成一個幌子而已,那時候的您有更堅定的目标和信念。”
吳霜聞言愣了下,即便是符予初盯着他看也不能猜出來他在想什麼。
半晌,他才像是想清楚了一樣笑道:“原來是這樣……”
符予初有些好奇的把耳朵湊過去。
“我那時候的執念,應該是你。”
——
兩個人鑽進了陵墓,這裡的布局和之前并沒有什麼兩樣,隻不過相比那時候的幹淨,現在更顯得有些灰塵,而且似乎更淩亂了些。
符予初看着地上的斑駁腳印,有點感慨道:“居然在這個世界裡也還是有人要來盜墓。”
吳霜倒是了然:“那些東西被人們拿去也好,在這裡放着也是放着,還不如給有需要的人。”
符予初聞言倒是笑了:“我要是沒記錯,都是些兵器寶物之類吧,那些人或許也盜後變賣了。”
吳霜聞言彎着眼睛笑了笑,沒說話。
符予初手落在長廊的燈台上,擡手把上面幾十年來落的灰盡數擦淨:“第一次來這裡的時候,師尊隻是擡手就能把裡面的燭火點亮。”
他說着,手下的燈卻驟然亮了起來,符予初愣了下,轉頭看向吳霜,卻對上了對面也有些茫然的眼神。
“……師尊?”
吳霜道:“不是我。”
符予初愣了下,不是吳霜,那豈不是自己手下的這盞燈是自己點亮的?
吳霜上前兩步站在符予初身側,指尖同樣落在燈罩上,“這些燈需要我的靈氣才能點亮,但是這裡面現在燃燒着的分明是你的魔氣。”
兩個人大眼瞪小眼沉默了一會兒,竟然都想不到所以然。
還是吳霜開口了:“也不奇怪,這天下奇事甚多,你我二人經曆這些事情,你又自幼在白鶴峰修煉,或許也不足為奇。”
符予初:“……完全很奇怪好吧。”
但是兩個人都沒有再繼續對這件事兒追究下去,符予初快走幾步跟上了吳霜的腳步。
到底還是本尊,對這陵墓的了解簡直是易如反掌,即使多年沒來也依舊對每一個路口爛熟于心。
吳霜在一面牆壁前停下了腳步,扭過頭看着符予初。
“師尊要我來開這陣法嗎?”符予初問道。
吳霜沒說話,算是默認。
符予初上上前兩步,一邊道:“但是師尊為什麼不自己試一下呢?”
他把指尖放在牆上,稍稍注入了一下魔力,下一瞬,兩人背後出現一扇門。
吳霜的聲音也在這個時候響起:“我試了。”
符予初點了點頭,深知自己不擅長說話,幹脆沒有開口說一個字,隻是示意吳霜走進去。
還是熟悉的鏡子,符予初跟在吳霜身後,擡頭就是兩個人的倒影。
幾十年來,雖然陵墓中的珍寶武器都被盜取了七七八八,但是這個陣法并沒有人進來過,房間裡面的鏡子依舊如同符予初第一次來的時候一樣密集。
符予初道:“為什麼要在這裡安這麼多鏡子?”
吳霜回答道:“因為那時候希望自己無論什麼時候都不要忘記自己是誰,也不要忘記自己曾經到底在追求什麼。”
符予初歪了歪頭:“所以師尊那時候在追求什麼?現在呢?”
他這樣一歪頭,就和吳霜四目相對了,吳霜這次沒有移開視線,而是在符予初的矚目下道:“我想當天下第一。”
“這些你不是早就知道嗎,明知故問。”
符予初咧了咧嘴角,笑道:“還沒從這個年齡的你的口中問到過,比較好奇。”
吳霜道:“沒什麼好奇的,隻不過是給不切實際的幻夢而已。”
符予初卻搖了搖頭,“隻有您自己這樣覺得而已。”
這次吳霜主動盯着符予初看了一會兒,釋懷的笑了:“因為所有人都不是我,也所以所有人都不是我。”
符予初盯着他看了一會兒,語氣輕快道:“也是,反正我不能理解你。”
吳霜點了點頭,沒再多說什麼。
兩個人在鏡子中間走了幾遭,把這些破爛鏡子都要看爛了,都快能根據上面的劃痕而判斷這是哪一面鏡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