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無故,”符予初道,“那時候我犯了錯,師尊罰我當您的仕仆,晚上給您更衣的時候……”
他說話說半截就不說了,吳霜擡頭,就對上一張含笑的臉,哪裡看得出半分委屈和難過。
再一探究,就見後者的視線正落在自己腰間,吳霜怔愣了一下,瞬間怒火又湧上心頭。
他擡手握拳,又是一記靈力流打在符予初胸口,怒氣沖沖轉身走了。
這一下是真的用盡全力,饒是符予初也被這樣毫無掩飾的一掌打了個措手不及,他弓着腰擡手捂住胸口,啪的吐出了口血。
“尊主——”
外面的魔族問道味道,也不等符予初傳喚,三三兩兩的沖進房間,擡手就去摸腰間的武器。
符予初用手背擦去粘在唇邊的那點血迹,開口聲音有些啞:“把這裡打掃一下。”
竟然半點不提吳霜的事情。
符予初接過一邊侍從遞來的帕子,将手上的血迹盡數擦淨,這才胎教追上吳霜的腳步。
後者并沒有再走回房間,而是向着大殿外面方向,他現在靈力恢複大多,自然是想離開弘墨淵的。
但是這裡歸根結底也還是符予初的地盤,他沒有下令讓手下去抓住吳霜,并不代表那些魔族會放任吳霜就這樣輕松寫意的離開。
吳霜的靈力在弘墨淵實在是太過于顯眼,符予初甚至不用花費任何精力就能輕松找到他前行的方向。
追着蒼白色的靈氣,符予初來到了弘墨淵的拍賣行。
叫做拍賣行,但是其實是進行各種自由交易的地方,拍賣的東西或許是物件,或許是靈氣,或者是生命,或者是情報前途。
弘墨淵是這種不講究規則的地方,這些東西符予初并不會加以限制,是完全由魔族魔修們經營的。
這裡的位置在弘墨淵和外界的交界處,來到這裡之後氣息就變得混亂起來,不光有魔修,還有人類或者鬼修。
這裡之前被萬家宗門評價為“最黑暗最散漫最危險的交易所”,原因也是如此,這裡的開放性讓這裡變成了各家各族進行不正當交易的基地。就連之前的李逢乘還勸自己來這裡找一找那陣法的消息。
符予初并不想被這裡的其他人發現自己,擡手給自己捏了個新皮子,打算偷偷摸進去,卻在進門的時候被一邊的魔族侍衛攔下。
他沒說話,眼睛一橫向符予初伸出手。
符予初:?
“看什麼看,新來的?”守衛見他沒有動作,眯着眼睛上下打量起來,“沒來過,但是總聽說過吧,這幽紅坊是你想來就來的?”
“……幽紅坊?”符予初咀嚼着這個不但土到掉渣而且還容易讓人聯想到某些風月場所的名字,一時間竟然有點啞然失笑。
自己的起名審美差就算了,怎麼手底下的人起名也這麼沒有水平。
符予初這個新皮子看起來就是最普通的魔修,那侍衛聞言面上更帶了些不耐煩,擡手指了指身後的正門牌匾,就見那裡正挂着三個歪歪扭扭的大字。
寫的正是幽紅坊三個字。
這字實在下的太沒有章法,符予初的字是吳霜手把手教出來的,一時間看見這樣的字竟然啞然。
再怎麼說他也是個有審美有追求的人,在他手下做事的無論是人還是魔,都對書法進行了不同程度的要求……這樣狂放的字體,他一時間竟然想不到是誰在管理這片區域。
“看什麼看,這可是我們前一任小少主寫的字。”侍衛道。
符予初倒是想起來了,前一任小少主,正是上一任魔尊的兒子,理所應當的下一個魔尊,隻不過被自己從中橫插一杠,他就這樣失去了尊主之位。
後來符予初害怕他鬧事,就給他随便撥了一塊地皮,看來後期幾經轉折變成了這塊土地。
……純粹的魔族本土居民,寫出這樣的字倒也合理。
符予初把自己哄好了。
他懶得和這侍衛費口舌,正打算摸向腰間的令牌,就聽見身後傳來熟悉的聲音:“前面怎麼不走了?後面還排着隊呢!”
周圍的視線都轉移到聲源,就見穿着一身紅色長衫一男一女正拍在符予初身後,剛剛說話的正是那女生。
兩個人雖然意思意思穿着紅色的衣服,但是身上的道骨仙風卻沒加掩飾的直直溢出來了,任由誰人都能看出的出來,這兩個人正是宗門世家。
但是這裡畢竟是幽紅坊,有修道之人前來也并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
見符予初轉頭過來,這女生狐疑的看向他:“你還是不是魔族啊,來着破地方是要交錢的。”
說着,越過符予初,上前兩步把手上的銀元寶拍在那守衛手中,向符予初方向側了側頭:“把他的也算上。”
見了錢,魔族侍衛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轉變,馬上就點頭哈腰道:“三位,裡面請——”
符予初也跟着二人走進大門,心道這舊時代的小少爺還真是拿着自己的名聲大賺特賺,自己或許是太給他好臉色了。
視線前移,兩個人的僞裝實在太不走心,就連許久未和二人打過照面的符予初都能清楚地辨認出來兩人。
正是苗素和李逢乘。
隻不過兩個人似乎并沒有認出自己。
符予初想着,硬邦邦開口道:“感謝二位……出手相助。”
俨然一個有些呆愣古闆的形象。
苗素側過身看了他一眼,倒是沒追問他的身份,隻是問道:“你沒錢還來這地方幹什麼?”
說瞎話符予初還是很擅長的,他道:“我想找我的愛人……聽說這裡的情報很多。”
苗素挑了挑眉:“你的愛人是魔族?”
“不。”
苗素見他不想說,也就沒再追問,像是情報交換一樣道:“我來這邊也是找人的。”
“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