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寄楚對自己的外表很滿意,唯一不滿意就是身高。
被觸及傷心事,他有些黯然:“好吧。”
隻能寄希望于陳靈峰了。
可老天作祟,陳靈峰也幫不上忙。
陳靈峰:[糟糕,平台提醒我這個時間段已經沒有願意接咱這單的跑腿。]
陳靈峰:[我也不認識北校區的人,但我記得你最近哄騙的那個男仆,也住北區宿舍樓,你要不問問他?]
[不行!]
元寄楚第一時間否決了。
這樣太容易暴露他是誰了,更何況他剛剛還罵了simple一頓。
必須繼續讓simple誤會自己是個騙子,而非同校同學。
桑橋歎了口氣:“其實褲子本來用吹風機吹吹,還是可以穿出去的……可惜被人洗過,徹底不能穿了。啊,沒有責怪蔺持同學的意思。”
見元寄楚面露難色,桑橋語氣一轉,主動提出:“現在也晚了,地鐵快要停運,暴雨天也不好打車。你今晚不妨就留在我宿舍休息吧,我室友他們都不回來。”
“洗澡也很方便的,用我的沐浴露。”
北校區宿舍沒有自帶的浴室,若想洗澡,還得去一樓的公共澡堂。
桑橋取了自己的外套來,讓元寄楚先穿在外面。
他的外套很寬大,下擺堪堪能遮住元寄楚的屁/股。
披外套時,桑橋無意識摩挲了一下元寄楚的頭頂。
明明蔺持也是大帥哥一個,可桑橋刻意營造的和諧氣氛,與旁邊抱着衣服表情冷得像冰塊的蔺持站一起,顯得像恩愛夫夫與他們聘請的洗衣奴。
元寄楚裹緊外套,又穿上桑橋遞來的備用拖鞋,人被這大了一圈的外套襯得小小的:“你人好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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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見越寫完最後一道光電題,筆重重在結果上畫了一道圈,手機屏幕上還停留着元寄楚罵他的話。
元寄楚不會真有什麼老公吧?
這個想法一冒出來,便猶如燎原巨火,燒得他心髒沸騰。
他對元寄楚确實一無所知,夢境外别說是真正認識一下元寄楚了,到現在還不知道元寄楚為什麼要隐藏身份與自己結識。
大師掐指一算,算出他與元寄楚是有因果的。
陳見越就知道老祖宗留下的玄學是真的。質疑大師,相信大師,尊重大師。
大師收了紅包後,又掐指一算,算出元寄楚與他感情進度遲遲沒有發展,是因為元寄楚另有正緣。
陳見越又不相信玄學了。
而且人定勝天。
就算元寄楚真有老公又怎樣?
陳見越完全不會将小三這個詞和自己聯想到一起。
暗夫。
這是陳見越給自己取的新外号。
象征着他與元寄楚之間見不得光的愛情,暗藏着對元寄楚那個死鬼老公的貶低與詛咒。
他攥着中性筆在草稿紙上煩躁地塗鴉,最終又醒悟:他隻見過元寄楚對自己一個人發過脾氣,他終究在元寄楚心中是不一樣的。
陳見越決心要打電話給元寄楚說個明白。
室友們都回來了,陳見越不想留在宿舍裡給元寄楚打電話。
前幾天他給元寄楚發消息時,有室友從背後偷看。不知道是哪部分的聊天内容被傳出去了,今天上課時他隐隐聽到班裡的女生說“賠錢貨哥來了”。
要是陳見越留在宿舍裡與元寄楚打電話,指不定明天會多出幾個版本的新外号。
他轉了圈電競椅,邁出宿舍門。
這個點的樓道沒人,陳見越安靜靠着扶手,撥通元寄楚的微信電話。
大師說已經為他隔空開光了姻緣符,助他旗開得勝。他不求元寄楚語氣能好好的與自己對話,隻求少罵自己幾句。
幾乎是剛按下撥通鍵,陳見越就聽到頭頂傳來了電話鈴聲。
北校區是老校區,宿舍樓也沿用剛建校的老宿舍,幾十年前畢業的老學長回校都會熱淚盈眶地說這麼多年還和記憶中一模一樣。
故而宿舍樓樓梯間的電線亦年久失修,燈泡亮度低,立在上一層階梯的小男生,本是鋒利至極的容貌,被這朦胧燈光照得也多了幾分柔和。男生蹙着眉,抿着柔軟的唇,眉眼精緻得不像話。
陳見越站在樓梯下,仰視的角度,很容易看見元寄楚裹在寬大外套下雪白的大腿根。
細嫩粉潤的小腿肚,甚至還誇張殘留着桑橋先前捉住檢查時,握下的淡淡指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