敵人身體被截斷的刹那,她靈活避開迸出的血液,幾個翻身,停在了山茶花樹下,整朵整朵山茶花墜于頭上,與她血紅的唇瓣交相輝映,襯得她一身白衣潔白無瑕,她站在髒血上,好似天神屈尊,降臨地獄。
這個女孩葉羨安認識,不,他都不知道她的名字,怎麼算認識。
空山觀,山茶樹下,血屍上
葉羨安視角下的再見,張子涵一無所知
張子涵見這滿地的鮮血與屍體,回想起自己剛才殺了個人,陣陣頭暈,一時間忍不住,跑到樹下嘔吐起來,昨晚她沒吃什麼,今早更是還沒吃飯,吐出的隻有酸水。
“張子涵?”葉秋霜走了過去,遞上紙巾。
“葉先生”張子涵拿過紙巾,手繼續撐着樹幹,嗓音沙啞,問道“您為何會出現在空山觀。”
“父親戰亡,我們來收拾遺物。”葉安樂站在遠處道。
“戰亡?!!!”張子涵正在擦嘴唇,聽見這話,快速轉身看向葉秋霜道“空山道長戰亡?!!!!!!!”
“是,子涵”葉秋霜回想起剛才張子涵用光劍的手法和跳躍時的身法,伸手指向兄弟兩,道“長兄戰亡,我帶兩個侄子來收拾遺物,及民、安樂。”
得到肯定的答複,張子涵眼中起霧,無意識間,眼眶裡湧出了晶瑩的淚水,淚水落,如水晶碎。
她視線劃過兩人,最後停留在葉羨安身上,隻見這名男子露出戰鬥服的皮膚均有嚴重腐蝕的痕迹,臉部更是恐怖,如喪屍在世。
張子涵無意識後退半步,若不是他穿着這身戰鬥服,她都可以掉頭就跑了。
“子涵,你為何會出現在這裡?”葉秋霜見女孩臉上劃過淚珠,本想為她拭去淚水,終隻是手指晃動,改為詢問。
我為何會出現在這裡?張子涵見在場一人身穿戰鬥服,一人身相同款式的服飾,另一人又是在營地裡見過,師父的話再次在她耳邊響起,她默然無言,隻是流淚。
“小叔叔,之前我們住過的客卧有一人居住過的痕迹。”葉安樂道。
葉安樂的話出,葉秋霜幾乎可以肯定張子涵是長兄的弟子,他剛想對張子涵說話,巨大的轟鳴聲響起,随之而來的是火光出現在天邊,他轉而對葉羨安和葉安樂道:“我要走了,及民,你快回醫院休息,安樂,你送子涵去防空洞,後返回第一軍校的隊伍。”
葉安樂“是”這個字還沒說出,葉羨安有了反應,搶先道:“小叔叔,我送子涵去防空洞吧。”
說着,他走向張子涵,張子涵垂頭,沒有反應,任由他們安排。
沒有人注意到女孩黑發下破碎的面孔。
“及民,你……”葉秋霜皺眉道。
“我剛才殺得了敵,送人去防空洞怎麼會有問題。”葉羨安道,手試探性的搭上張子涵的肩膀,見她沒有反抗,他再次看向葉秋霜。
“好,我先離開了。”葉秋霜道,可還沒等他下山,拿出飛行器,鬼叫聲破空而來。
“快走!”葉羨安對葉安樂道“安樂,送送小叔叔!”
“好,大哥小心!!”葉安樂道,拿出飛行器,與葉秋霜一道飛離。
“得罪了!”葉秋霜豎抱起張子涵,踏上飛行器,快速飛離空山觀。
張子涵全程無言,任人擺布。
兩人上了飛行器,葉羨安本想直接飛向最近的防空洞,可天空中密密麻麻的腐蝕獸讓他放棄了這個想法,朝着相反的方向飛去。
兩人在空中飛,引起了腐蝕獸的注意,成群的腐蝕獸向他們飛來,葉羨安迎戰。
淚水流盡,失去水光的眼眸幹癟得厲害,再無光澤,空洞無神,像一隻精緻的玩偶斜坐在飛行器上。
須臾,她站起來,對眼前奮力對敵人的葉羨安道:“葉戰士,飛行器的防護屏障快要碎了,我們兵分兩路吧。”
“不行!”葉羨安說出這兩個字時,手身軀都在輕微顫抖。
“葉戰士,你要支撐不住了,這樣下去,我們都要死。”張子涵拿出自己的飛行器,走到飛行器邊緣,女孩的短發在空中迎風飄揚,就像是黑鷹的羽毛,組成羽翼,又根根分明。
葉羨安發覺到了她的動作,知道她的話是對的,自己也攔不住她,他塞給她兩枚胸針,道:“防禦和飛行胸針,飛行的效果比武俠小說中的輕功效果要好一點,但是……”
葉羨安話還沒說完,張子涵直接消失在了飛行器上,同時帶走了一批腐蝕獸。
“張子涵!!!”葉羨安喊叫道,回應他的隻有破碎的防護罩和面前的腐蝕獸,他眼球充血。
跳下飛行器,張子涵轉搭上自己的飛行器,在用光劍殺腐蝕獸之時,腳下踩空,猛然墜落,飛行器徑直撞上一棟大樓,火光夾雜着碎玻璃,穿大樓而過,擊傷幾隻腐蝕獸,剩餘的腐蝕獸在找不到目标之後離開。
夜晚降臨,原本熱鬧的燈火通明的城市隻留下三兩盞燈火在閃爍,黑夜之中,死寂一片,隻留下寒風吹過樓宇時響起的叫聲。
張子涵也睜開了雙眼,發覺她正趴在廢墟中,她艱難直起腰身,嘗試從碎桌上站起來,可劇烈的疼痛阻止她這樣做,用力幾次才成功直起腰身,檢查身上,發現是防護屏障和飛行胸中救了自己。
發現這一點後,她跪在廢墟中,單手捂臉,忍不住哭笑起來,“赫赫”的聲音從她口中發出,苦澀的淚水流進她笑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嘴唇,她笑聲越來越大,小到後面變為咳嗽,咳得她肺都要蹦出來了。
想死的人死不成,想活的人活不了,這搞笑不!
良久,情緒平息,張子涵站起來,發現所在位置地面不是平面,而是傾斜的,她在旁邊找到光劍,走向室内的公共光屏所在處,打開,光屏桌面上出現了一副圖片。
圖片上有兩棟大樓,呈平行四邊形狀,全身由碧藍色覆蓋,大樓樓高聳入雲,高度難以準确計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