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琛隻想聽到自己想聽的。
那“親近之人”讓他内心愉悅不少。
隻是……他掃了瀾心與江朝光一眼。
就不能隻有他一人是親近之人嗎?
瀾意将慕琛的神色變化看在眼裡,輕輕拉扯他的衣袖,說:“好了好了,先去祖母房裡,有話我們回府再說。”
“遵王妃殿下的命!”慕琛很快妥協,笑容滿面。
…
…
慈壽堂内,幾位夫人正陪着羅老夫人閑話家常。
孫夫人聽着聽着,不由歎息一聲。
沈夫人看出她不太高興,問:“擇瑛,你這是怎麼了,為何唉聲歎氣?”
江夫人懂孫夫人,解釋道:“玉瑤,她這是擔憂孫四爺呢。你想啊,這孫四好不容易回京一趟,待了幾個月,還看到了瀾誠出閣,結果他前幾日又連個招呼都不打就走了。”她看眼孫夫人,“擇瑛能不擔心嗎?她娘家真心待她的人,隻有孫四,她不擔心孫四擔心誰?”
沈夫人颔首,“說得正是。”
她安撫孫夫人的情緒,“你别太擔心,孫四爺這些年遊曆在外,經驗頗豐,絕不會遭遇困境的。若有,憑他的聰明才智,定能化險為夷,轉危為安。”
楊夫人想的是另一層,“我想,擇瑛是擔心,孫四爺再也不回來了……”
當年孫家的事,楊夫人略有耳聞,而江夫人與沈夫人不是京城人,不知道當年的隐秘事。
孫家有個世代承襲的伯爵爵位,在京城的勳貴人家中占有一定的地位,家裡發生大事,别的人家也會聽聞。
當時孫伯爺與伯夫人相繼離世,承襲爵位的伯世子孫大爺做事太絕,逼得幾位兄弟與他斷絕兄弟關系,搬離伯府。
孫四爺就是其中一個。
不過,他是因為對孫夫人的婚事不滿,與孫大爺大吵一架,最終離開伯府,雲遊四海,鮮少回京。
據說當時鬧得很兇,孫大爺與孫四爺互相打得頭破血流,孫大爺還放下過一句狠話,說将來必定取孫四爺首級。
楊夫人想,或許是因為這個原由,孫四爺才多年不回家。
再者,孫四爺上次回京,誰都未曾通知,隻告知了在李太師府的堂姐。
想是他心裡一直恨着孫大爺吧。
楊夫人看向孫夫人,“我記得,孫四爺剛回來的那段時日,跟你說了許多家常話,對你的近況了如指掌。擇瑛,或許他一直都知道你的近況,如若你一直這般愁眉不展,我想他也不會心安。”
“大嫂說得是。”孫夫人勉強一笑,點了點頭。
坐在上首的羅老夫人聽她們妯娌幾個你一句我一句,她一句話也插不進去,想說話都沒空隙開口。
眼下孫夫人情緒穩定不少,衆人的目光又歸于她的身上,她笑了笑,說:“我有一句話,或許可以送給你們。”
“是什麼話?”四位夫人異口同聲問。
“眼光長遠,看清前路,過好當下,知足常樂。”羅老夫人道,眼神不離孫夫人。
孫夫人似懂非懂點頭。
紫蘇進來通報一聲,“老夫人,諸位夫人,四姑娘、四姑爺、六姑娘以及朝光公子來了。”
沈尋燦即将來太師府做客,做為慈壽堂的侍女,紫蘇極有眼力見,現在都不叫江朝光“表公子”了,免得到時候分不清是何人。
羅老夫人笑得合不攏嘴,“快請進來!”
沈夫人又驚又喜,嗔怪道:“真是的,回娘家也不曉得同我說一聲,居然連我都不知道。”
“如果你都知道了,這還叫什麼驚喜?”江夫人含笑問。
屋内衆人笑語晏晏。
瀾意等人依次進屋請安見禮,坐在了椅子上,羅老夫人笑着讓侍女上茶。
“真巧,今兒竟一齊過來。”江夫人眉眼彎彎,意味深長地瞥了眼江朝光。
瀾心不知道江夫人為何總看江朝光,朝她眨了眨眼睛,似乎在詢問她。
江朝光坦坦蕩蕩,毫不避諱,道:“我閑來無事,聽潤一直在溫書,沒時間陪我玩樂,我就去花園尋表妹。很湊巧,之後又在花園遇見四表妹夫婦二人,便四人結伴而行,一同來老夫人房裡說話。”
這下子,不止江夫人眼神怪,衆人不約而同交換眼神,神情各異。
江朝光渾不在意。
他身正不怕影子斜,光明正大做事,從不怕人議論,反正他對瀾心沒有非分之想!
羅老夫人但笑不語。
沈夫人用手帕指了指江朝光,“過些時日覓景來與你作伴,可好?”
江朝光爽快答應,“好得不得了!”
說曹操曹操到,慈壽堂的小厮急急忙忙跑至外院,跟侍女傳了幾句話,侍女欣喜若狂,将這個消息告訴了守在門上的紫蘇。
紫蘇再次進門,道:“老夫人,沈公子進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