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潤和薛沁二人連連點頭,臉上的笑容愈發燦爛。
慕琛垂眸看着瀾意笑,雙手環抱在胸前,無奈搖了搖頭。
煙花聲不斷,慕琛抱住瀾意的肩膀,低頭在她額前一吻,頗為得意道:“聽潤,記住了,要先跟四叔四嬸說清楚,再去姑母那裡提親,不然,你可不能像我一樣。”
聽潤十分認真地聽着,眼睛都不眨一下,乖乖應聲是。
瀾意咬唇輕輕推了慕琛一下,慕琛将她的手握在懷裡,低聲說:“推吧,反正我這輩子跟你捆綁住了,你永遠都推不走我。”
瀾意嘴角微微上揚,挂着一個體面的笑容,緊握住慕琛的手,離開此處。
…
…
瀾惠牽着雯姐兒的手,走在京城最繁華的一條街道上,李家奴仆緊跟其後,擔心人群擁擠沖散她們母女二人。
雯姐兒第一次在京城過上元節,對京城的一切事物都很好奇,玩了許久還不願回太師府。瀾惠愛女心切,加之自己也懷念曾經的閨中時光,便依了雯姐兒。
百姓們圍在一處看打鐵花,雯姐兒隔得遠,隻看到火星子四溢。
雯姐兒歡呼雀躍,“母親,好漂亮,好漂亮啊!這明明是火星子,怎麼跟花一樣呢!”
瀾惠不禁感歎,如果她沒有遠嫁,該多好?
她揉揉雯姐兒的頭,向雯姐兒解釋道:“雯姐兒,這是打鐵花,是心靈手巧的匠師們鑄造器皿時,發現火花四溢特别漂亮,像一朵鮮花一樣盛開,便有了這打鐵花的民間風俗,在街頭巷尾表演,引得行人駐足。”
雯姐兒在荊州出生,而打鐵花這一民間風俗始于豫、晉一帶,荊州那邊雖有,但很少。圍觀匠人打鐵花時,也會有被火星子燙到的風險,張老太太不允許瀾惠帶雯姐兒去看,所以雯姐兒壓根沒見過打鐵花。
瀾惠一下子說了這麼多話,雯姐兒隻聽進一半,樂呵呵道:“我知道啦,母親,反正打鐵花很漂亮,對不對?”
“是的,雯姐兒說得真對。”瀾惠笑語嫣然。
打鐵花熱鬧看夠了,雯姐兒拉着瀾惠去往别處。
小孩子精力旺盛,尤其體現在玩樂這一方面。
雯姐兒從東城逛到西城,仍樂此不疲,一路上蹦蹦跳跳。
瀾惠渾身乏力,見到女兒的笑容,她心中的累逐漸減少,笑着陪雯姐兒接着逛。
雯姐兒左顧右盼,一直在尋找有什麼新鮮玩意,最後将目光往一個商鋪上面看去。
吸引她的,是一個人。
雯姐兒搖晃着瀾惠胳膊,直指着那個人,說:“母親快看,是叔叔,他也在這!”
瀾惠以為雯姐兒說的是明潤和聽潤,“雯姐兒,母親跟你說了許多遍,家裡隻有舅舅,沒有叔叔。”
“不對不對。”雯姐兒噘着嘴搖頭,“就是叔叔,在荊州的叔叔。”
瀾惠下意識回想張用塢的兄弟,他是家中獨子,隻有堂兄族兄,想必雯姐兒說的是張家的人吧。
正當她納悶之時,在她的視線之内出現了一個風度翩翩的男人,正向她拱手見禮:“在下蘇尚卿,見過李大姑娘。”
雯姐兒嬉皮笑臉,“我就說是叔叔吧,母親還不信!”
瀾惠臉頰泛紅,移開眼睛。
“蘇推官。”瀾惠客客氣氣道。
蘇尚卿頗為失落,“你……能不能叫一聲我的名字?或者,一聲崇文也可以。”
瀾惠一向注重規矩,也做不到騙人,搖了搖頭。
蘇尚卿不再堅持,“我調入京城,任大理寺寺正一職。”
瀾惠點點頭,“恭喜蘇寺正。”
“多謝。”蘇尚卿再次拱手。
二人相顧無言,彼此心間心緒萬千。
雯姐兒看不明白,她喜歡自己的母親,也喜歡眼前這位叔叔,可為何他們二人相處,總是這麼生分呢?
她緊握住瀾惠的手不放,又走上前去,将瀾惠帶到蘇尚卿面前,再拉着蘇尚卿的手,讓他與瀾惠十指相握。
二人都被雯姐兒此舉驚得目瞪口呆,雯姐兒頗有種大功告成的欣慰感,說:“母親,叔叔,不如你們成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