泱泱看着一臉嚴肅的主人,竟有種懷念之前的她,但她即為界靈,便不能出走太長時間,為她也不好。
“那主人呢?主人不回去嗎?”
瀾郁搖搖頭,語氣緩了下來“不了,我還有事去做,回去以後,不要向師兄透露我中毒一事。”
“那主人要去找那蠢蛋了嗎?”泱泱雖對賀遲緒印象不好,但沒想到他還真有兩把刷子。
瀾郁聽了以後把泱泱接過來團了兩下“知道還問。”
“主人,你記得往宿梧去個信啊,她們都快擔心死了!主人!”
泱泱眼看着自家主人消失,隻好扯着嗓子喊,也不知道她聽沒聽到。
瀾郁不知跑出去多遠了,才沖後方擺擺手,邊走邊給景銘傳音,她是有些緊張的,畢竟她對師兄是敬畏的。
“咳咳咳,師兄,我回來了,想沒想我。”
瀾郁左等右等也沒見回話,她腦子裡有了好多想法。
師兄會不會有别的師妹,不要我了。
師兄不會忘了我吧。
正想着,瀾郁面前出現個水波鏡,瀾郁不禁有些緊張,她連忙正了正衣領,揚着一個恰到好處的笑,接通了。
一個寒如雪,冷峻俊俏的臉出現了,看了一會後,闆正的聲音從那邊傳來“怎麼回事?”
瀾郁不顧儀态地坐在一塊石頭上,拿着周邊的碎石瞄準扔去“遭人暗算了呗,師兄,宿梧我就先不回了,我現在可害怕了呢。”
瀾郁倒是愣了一下,無奈的搖搖頭,待的久了,這些習慣也就學會了啊。
想起那位時不時對她撒個嬌的幽都少主,她眼底含些笑。
“那你去十三台?”
“哎呦,師兄,九州這麼大的地方,哪個我不能去,您就别操心了。”
“行,對了,阿甯和阿珩去找你了,你遇到她們了嗎?”
瀾郁拿出顆八寶糖抛起來,仰頭去接,當機立斷的否定“沒,你幫我向她們報個喜,我就不一一傳話了。”
景銘看着還是與以前一樣,不聽勸,生龍活虎的她,不放心的問道“期期,真的無礙了?要不還是回來讓歸山師叔看一下。”
“師兄,我現在無比确定,真的沒事了,等我回去,咱倆打一場就是。”
瀾郁聽着師兄啰嗦,誰能想到宿梧大師兄背地裡确是個愛唠叨的人呢,聽了半刻鐘,瀾郁實在聽不下去了“好好好,我都知道,會好好保護我自己的,對了,師兄,最近别聯系我,我有很重要很重要的事。”
“期期,我們永遠在你這邊,别怕。”
瀾郁斷了通訊,才覺得消停了,她撐着坐在那,仰頭看天,覺得有些茫然。
當日的端倪逐步展現,滅族之時,她已半大了,修為也已至築基巅峰,那些魇是怎麼來的呢,縛淵一向封印着。
糖化了。
零星的雨下了起來,瀾郁擡手間,一個無形的屏障包裹着她,無一滴砸在她身上,瀾郁步入雨幕,閉着眼走,輕松的避開每一處障礙。
她漫無目的走着,走過了林間,走過了湖邊,走過了度朔城。
她走向了啟光山,待到外圍,她拐進了繡坊,換了身薄紗飄衣裙,她将那支白玉簪重新簪上去。
待出去後,她臉上是之前的面容,絲毫沒變,她念道“雲昭,雲韶”
自嘲笑後,将境界壓到元嬰中期,才作罷。
她無視周邊悄然跟着的暗衛,去客棧要了間上等房等着,她像是笃定了某人會來,安然自若的弄着茶,熱氣氤氲。
不用法力,就這般靜等它冷卻。
笃笃笃。
敲門聲傳來,像是昭示着主人的着急。
瀾郁摸了摸杯壁,還溫着。
她起身推開門,看到那位着玄黑鎏金織錦大氅,臉上帶些滄桑,眼眸裡帶些小心翼翼的賀遲緒,她笑吟吟的問道“這位公子找誰呀?”
賀遲緒這幾天的焦灼平了下來,他撩起大氅,将她抱緊“找一位始亂終棄的姑娘。”
這幾日他擔心受怕,怕雲昭不會回來,他不是好人,他給雲昭定了個期限,今天是最後一天。
期限一到,他若還沒回來,夜行衣、竹雲輕會尋遍九州。
瀾郁竟覺得在他懷裡有些安心,像是漂泊了多年找到了支撐,她回抱着,抛棄了一切“那你找到她了嗎?”
“我不知道。”
“為什麼?”
賀遲緒攥着她的手,往臉上貼,他道“我不知道她願不願意跟我回去。”
瀾郁順着他的力,摸着他的臉,看着神情有些試探的他,她掙脫開來,雙手支起腦袋“貴公子說誰始亂終棄呢?本姑娘可清白着呢。”
賀遲緒慌亂的去夠,但終歸不是他的,他有些煩躁。
待聽清楚了,他如風般噙着笑,“某人做了還不許說,當真是天大的本事。”
瀾郁終歸是心境變了,眼裡閃着捉狹的笑,緩緩靠近,停在他面前,看他由從容變成拘謹,距離不到一寸
“就是不許,你耐我何?”
賀遲緒隻能聽到心跳的聲音,他不禁往後退了,卻被一隻手箍着,退不了一點,他神情認真,像是許下某種誓言
“你就算殺了我,也沒人敢拿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