瀾郁看向地上倒影的影子,衣擺融為一體,她滿眼柔意的看着,接着,她又不解的看向遠方。
重諾貴如金,貴公子值得相信嗎?
瀾郁低言“蘇家娘子?她是個怎樣的人呢?”
“情報傳來,她之前是位将軍,修為位于洞虛期,不知緣由,被甯家二公子看上,求娶,二人琴瑟和鳴至今。”賀遲緒娓娓道來。
瀾郁疑惑言“琴瑟和鳴?”
不像,倒像是一對怨偶。
許是後背過于安穩,瀾郁心神放松,沉沉睡去。
賀遲緒聽着後方規律的呼吸,啞然笑着,他看了眼挂在天邊的望舒,緩緩說道“是啊,琴瑟和鳴,鹣鲽情深。”
她們在院裡等着,看見的是兩個依偎着的,見瀾郁睡着,都放輕了動作,一路開着房門。
唯有瀾郁的屋裡是燃着碳火,她慣是怕冷的,才剛進深秋,雲昭的手爐未曾離手。
熄滅所有的燭火,靈珠,唯有衆人淺淺的呼吸聲,她們退出去。
賀遲緒長身而立,将今日雲昭告訴她的消息都說了出來,衆人沉吟。
“甯淮這個沒本事的家夥。”清月随即罵出聲。
熙攘的長街裡,蒸籠上騰的煙火氣,瀾郁手裡拿着黃金糕邊走邊吃,香甜軟糯。
賀遲緒本來在她身邊悠然的跟着,窺得馬車紋樣,走到雲昭身邊“來了。”
瀾郁看着馬轍過去,停在前方的醫館旁。
兩人不急,慢悠悠的将這簡陋的早膳用完,才齊肩踏進醫館。
一進便聞見一股濃厚的藥味,賀遲緒走在瀾郁側後方,進去,從善如流的将藥方遞去,溫言交代幾句,便陪着雲昭等待。
賀遲緒看着牆上的菜式,一時好奇,問過才知是藥膳。
藥膳并不稀奇,稀奇的是搭配,賀遲緒掃一眼便知這不是他能搭出來的。
藥食本源,賀遲緒掏出一大把靈石遞去,買了本這青城獨有的藥膳,又看着旁邊的瓶瓶罐罐。
瀾郁百無聊賴的等着,突然出現一堆瓶瓶罐罐,是糖!
瀾郁接過吃了一顆,甜的。
“姑娘?”
瀾郁耳邊傳來蘇茗影驚訝的聲音,蘇茗影看着桌子上的一堆,以及身邊讓人無法忽視的男人。
瀾郁轉頭看去,眼裡帶些驚喜,她看着蘇茗影在她跟前坐下,笑着指着那些瓶瓶罐罐“娘子?好巧,看看想吃哪個?”
蘇茗影不顧這些,半是調笑道“這位郎君是誰呀?”
瀾郁順着她眼光看去,看到一個大大咧咧的賀遲緒在那坐着,所幸,換了面容。
她一時不知怎麼回答,認真思忖道“萍水相逢的朋友。”
一字一頓打在賀遲緒的心間。
萍水相逢。
朋友。
賀遲緒别有深意的深看了雲昭一眼,像是說服自己接受。
蘇茗影将這一切盡收眼底,不欲戳破。“姑娘這是又來抓藥了?”
賀遲緒溫潤的開嗓“上次她在哪個小醫館拿的藥,用着不放心,便來這青城數一數二的醫館來瞧瞧。”
蘇茗影意味深長道“對呀,這可是青城最負盛名的醫館。”
“不知這位公子是做什麼的?”
賀遲緒道“小本買賣,九州四處晃,掙個媳婦錢罷了。”
一身名貴料子,蘇茗影打趣道“看來郎君以後的娘子定是嬌養的。”
瀾郁聽着不對勁,暗戳戳瞧了賀遲緒一眼,見他沒反應,也裝作事不關己的樣子。
賀遲緒見她這态度,應承下來“定是嬌養萬千,舍不得她有一絲一毫的傷,盡謝某所能,也要治好。”
意有所指,伊人未覺。
蘇茗影正欲多說,餘光瞥見鬼鬼祟祟的人,眸底冷了下來。
草草交代幾句,就帶人離開了。
明知是狼窩,還硬着頭往裡鑽。
瀾郁想起她那夜的話,帶些敬佩,蘇娘子這是要拿回屬于她的一切了啊。
宅鬥牽連私事,便會大亂,屆時她們查起來便更容易。
瀾郁這幾天就待在屋裡賞景澆花,靜候佳音
她将噴壺放下,坐在亭子裡,對溫知漓道“怎麼,我就說我來的對吧 ”
“你的恩情我記下來,再等等,我便幫你解了這毒。”溫知漓這幾天看在眼裡,自家的事她們都沒少費心。
她在準備了。
瀾郁剛飲下一碗藥,門扉被扣響,來者着急。
“姑娘,我家娘子有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