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增還真對這種行為很高興,覺的賢弟信任自己不當外人。
辛承望聽完除了驚訝就是驚訝,不就是現代版的社恐嗎。
夫子讓起身回答之時腦子空白說不出來,寫文章也緊張一個字寫不出來。
即便腦子裡四書五經背的滾瓜爛熟,發揮不出一個字。
辛承望砸吧了下嘴,“陳兄啊,你這個好可惜啊,這是心态問題,不是你的才學問題。”
陳增被這句話安慰到了,笑出聲反倒說沒事。
辛承望搖搖頭,“一定會有辦法的,或許陳兄你可以平常時候想着是在考場答題寫文章,緊張慣了就不會緊張的寫不出來了。”
陳增一愣,真沒想到賢弟直接會有辦法,點頭說會試試,心想賢弟真厲害。
時間有限還得上課,二人趕緊收拾收拾就出了宿舍。
辛承望上二樓時往下一看還有點空閑,擦擦汗沒那麼急了。
學院内有日晷在,也不用看太陽分時間,真覺得很方便,他下午課後還特意去看了看,那麼完整的石頭上雕刻的一絲裂縫沒有,工匠手藝真牛啊。
第二節課時,趕巧了親眼見到陳增的窘狀。
被夫子喊起來低頭看書桌,數次張口無一絲聲,這夫子比早晨的嚴厲多了,直接讓站了一堂課,直到下課鈴被搖響“當當當”都還冷哼一聲訓斥了幾句才走。
夫子一走,前後都噗笑議論。
“讀這麼多年書讀哪裡去了?這麼簡單一篇文章都不會。”
知道是無意,可背地裡這麼說,辛承望都替人難受。
走到跟前看人正常臉色說沒事,又不禁想得多少次這麼不當回事。
知道人沒事,辛承望誇心胸大,陳增直接笑了出來。
其他人看着也不好意思說了,話題結束。
*
又是一晚,這已是第二晚了,開始習慣的辛承望這夜一覺到天亮。
有意識那刻,滿耳朵的朗讀聲和翻書聲。
生活很好,就是這唯一的不好。
起床打着哈欠走向手拿書本窗邊朗誦的舍友,這不是昨天夫子叫起來背的那篇嗎,聽其來回念,自己都會背了。
交談得知一晚上都在看這一篇文章時,佩服的豎了個大拇指。
陳增不解,辛承望拍了下額頭解釋了一番。
陳增點點頭,“哦,原來是佩服,很棒,厲害,總之是誇人的意思啊,我懂了。”
說完向辛承望豎起大拇指,還左右手都認真的神情,這讓教完的某人叉腰滿意的點頭。
陳增看賢弟如此,也不噎着,說出其實有時候也想還不如用一晚不困換一般資質呢。
辛承望一個大跨步,震驚的看向他,“哥,你真不是炫耀嗎,你這樣的毅力多少人想要都沒有啊,包括我啊。”
“會背書大多數人都會,小孩子也會,你這個厲害多了,多的多。”
陳增看着面前這張羨慕誇張的臉,隻覺得面前這人在閃閃發光,好耀眼。
在這天早上,一直壓在心頭的大石頭消失了,人看着沒變化,笑容多了。
随着熟悉上課的日子,辛承望開始了借書之程。
想借筆記看李卓給的和陳增的就夠了,記載的很細、字迹又清晰。
倒是四書五經上各種舉子、文章甚至是字的涵義,每個人都有各自的理解。
多看多記多寫,沒辦法,隻能想出這個笨辦法來提升自己。
詩詞寫的好恭維問細節,書法好的問怎麼練更好。
晚上自己呆着享受獨處,白天就跟全部同窗都搭上話的辛承望,就這麼切換自如。
慢慢的衆人習慣了這樣,記憶裡的辛承望好像就是如此。
連夫子都覺的病好後開了點竅,知道認真學習,不再虛度年華,知道着急了。
這年歲着急不晚,隻要肯努力。
所以辛承望都不知道為啥課堂上從第一次叫他起來背書,到習慣每天都有一次提問。
持續了快十天,明個就是休沐日了,學院内一旬十天休一天,明個就休息了。
陳增家在山村很遠,一天還不夠來回的,放假才回,辛承望已經說服他明個跟自己回家耍。
夕陽西下,天邊晚霞慢慢消散。
此時辛承望正練習寫詩呢,半天憋出幾個字,一聽敲門聲趕緊放下毛筆歇息。
來人竟是李卓,跟陳增打完招呼拿起紙張看,看完笑的眼淚都出來了。
陳增也從旁忍着笑,說道:“最近夫子總誇賢弟什麼上都有長進,就是寫詩上發揮不穩定。”
有時候寫的課堂上念出來,有時候寫的直白無美感,幸虧現在沒土這個字。
辛承望捂住臉尬笑,他不想抄詩,生怕别人覺的年歲閱曆對不上啥的,有時候靈感來了,用的字妙,有的時候完全就是硬憋,跟‘一樹海棠随風飄,花團錦簇卻無香’沒差别。
看着倆兄笑,趕忙開口問來意。
吃飯時候遇見兩三回,也知道明年他們下場,可是學業緊。
丁班裡也有甲班的朋友,消息靈通的很,所以辛承望這奇怪啊。
李卓被這一問趕忙放下紙關門,連窗都關上,一瞧這樣子,陳增就直接開門出去,辛承望拉沒拉住。
李卓轉頭沒見人,很滿意,“跟你說個大消息,我們甲班裡不是有孫家人的親戚嗎,就上次我帶你去看那個和離的孫夫人。”
辛承望本不在意,這一句話直接睜大眼。
專心學習,壓在心底的秘密又被翻了出來。
偶爾望月時總想起當初風吹那位身影的畫面,即便頭戴帷帽,也掩蓋不了周身那清雅氣質。
圍觀人如何議論,背影始終挺直,傲然獨立。
他直接反駁道:“别這麼稱呼人家了,有名字,顧家五娘子。”
李卓一愣,本以為兄弟忘了才這麼說的,見這樣也直接開口道:“行,顧家五娘子,我聽說怕影響顧家女眷名聲,這五娘子自請去寺廟,顧家同意了。”
李卓自己說的停不下來,“當初我就說沒好下場,不過現在看去寺廟也比去農莊好,農莊裡可不安全,吃穿用上都差,寺廟最起碼在縣城裡········”
說着說着意識到兄弟沒出聲,住嘴擡頭看發現人愣住了,魂兒不知上哪去了。
直接晃晃人,沒想到回神就是一句,“怎麼會!”
李卓不解他反應如此,說都這麼傳,“這很好啊,你不知道縣城裡不是沒有這種事,有的人家要面子直接讓一尺白绫的那種,賢弟,你不知道。”
本來是找兄弟分享八卦的,現在後悔了,賢弟這表情感覺不對啊。
辛承望讓自己冷靜下來,既然在縣城内,就有辦法。
裝做不知道,隻聽旁人說,他真不行。
同情,擔心,牽挂着,親眼去看看為好。
恰巧明個休息,提議道:“哎,哥,明早來我家,我們三人吃完早飯去寺廟逛逛吧,正好給你求個好簽。”
李卓大喜,直接點頭,“這好,這我怎麼沒想到,以前都是我娘去,我還真沒去過,行啊,就這麼說定了。”
八卦說完,嘴上過完瘾,明個又有玩的計劃,李卓走的那個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