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兩人如此殷切,晏甯隻得妥協,跟着兩個人出了府。
趙今棠豪邁灑脫,文鴛自由不羁,兩個人一見如故,交談甚歡。
趙今棠與她講了許多軍中趣事,文鴛聽得津津有味,晏甯跟在兩人身側也樂得自在。
幾個人到了雅樓,巧兒姑娘今日出了門并不在樓内,幾個人便在一樓大廳内尋了個雅座。
此刻雅樓大廳前的圓台處,正有兩位姑娘在彈月琴,月琴曲調清幽淡雅,餘音袅袅。
趙今棠要了些菜,又點了幾壺好酒。
“唐大人,我與你實在投緣,今日敬你一杯。”文鴛給自己倒了滿滿一杯,眼睛有些崇拜地看着趙今棠。
“駝姑娘叫我唐金就行。”趙今棠也不拘泥,與文鴛飲了此杯。
“文……駝玉,隻喝這一杯,不可多喝。”晏甯見文鴛還要倒酒,握住了文鴛的手腕。
“哎,嫂嫂,今日高興,貪飲幾杯也無妨,一會我肯定把你與駝姑娘安全地送回相府。”
“就是就是。”文鴛也湊過來“姐姐,今日讓我開心一天呗,别拘着我了。”
晏甯被左右兩個磨人精磨的頭痛,也不在管她們。
兩個人談天說地沒一會兒就開始稱兄道弟,吵着要結拜。
晏甯覺得好笑,她并未飲酒,時刻保持着清醒,隻是吃了點菜,時而看看台上的演奏,時而望着窗外發呆。
晏甯回過神,看到趙今棠和文鴛的頭湊在一起,不知道在研究什麼。
“在做什麼呢?”晏甯有些奇怪的看着神秘兮兮的兩個人。
“嘿嘿,唐金再給我看手相。”文鴛此刻眼中已經帶了些醉意。
“你還會看手相?”晏甯挑挑眉,覺得好笑。
“那是自然,我在軍中和一個老軍官學的,瞧的可準了。”趙今棠仔細端詳着文鴛的手掌心。
“那你且說一說。”晏甯的眼中含了些笑意,看着兩個姑娘湊在一塊胡鬧。
趙今棠啧了一聲,面露難色。
“怎麼了,怎麼了,是我的桃花線不順嗎?”文鴛屏住呼吸,有些緊張地看着欲言又止的趙今棠。
趙今棠的手指在文鴛的掌心來回滑動,一本正經的樣子煞有其事。
“你瞧這條線是你的桃花線,它原本是很順暢,但是在這突然斷了!”
“斷了!”文鴛有些慌張“說明我會成婚之後再和離?”
趙今棠神神秘秘地搖搖頭“非也,非也。”
“大師!求解。”
噗,晏甯實在是沒忍住,被兩個小醉鬼逗得笑出聲。
兩個人不滿地看向晏甯,晏甯擡擡手示意兩個人繼續。
趙今棠繼續端着文鴛的手掌認真鑽研“你看它在這兒斷了,卻在這兒又出現了。”
“那意味着什麼呢?”
“意味着你和你的有緣人會先糾纏在一起,然後再分開,後面再次在一起,之後便會一切順遂。”
文鴛仔細端詳着自己的手掌,卻看不出什麼名堂“那你可否與我算算,我的真命天子在何地等我?”
趙今棠搖搖頭,神神叨叨地湊近文鴛的耳側“天機不可洩露。”
文鴛面上有些失落,兩個人湊在一起咬耳朵。
晏甯笑着在旁邊看她們胡亂說着文鴛的終身大事。
隻是這份笑意逐漸凝固,晏甯有些奇怪得四處看看,感到好似有人在盯着她們一般。
這種感覺,從三人入雅樓不久便感受到了,但看了多次并未找到視線的來源。
趙今棠與文鴛湊得越來越近,文鴛知道了趙今棠女兒身,正抱着她的手臂撒嬌。
那種不安的感覺愈演愈烈,驟然,晏甯猛地回頭,看到雅樓的角落坐着個男人正直勾勾地盯着文鴛看。
那人一襲玄色勁裝裹身,黑衣質地細密,隐現暗紋看起來并不是十分華貴的衣料,整個人卻透露着透着生人勿近的冷肅。
他的腰束墨色革帶,其上一枚黑玉配飾,無絲毫雕琢花紋,隻散着幽冷光澤。
晏甯仔細瞧了瞧那黑玉佩飾,看起來是獨特之物,隻是距離過遠看不清細節,不能以此推斷此人身份。
他面容冷白,劍眉斜飛入鬓,眉下雙眸狹長而深邃,高挺的鼻梁下,薄唇緊抿,嘴角從無一絲上揚的弧度,漆黑冷峻的眼眸配上他有些蒼白的膚色,看起來有些陰郁。
見晏甯看過來,那人收回落在文鴛身上的視線,直直地對上了晏甯的眼睛。
隻一瞬間晏甯便感到通體發寒。
那人眼中的冷意不似楊毅那般是對雜事漠不關心的冷意和軍中多年練就的威嚴肅穆。
而像一條吐着紅色信子的毒蛇,在漆黑陰冷的夜裡,亮着猩紅的眼睛盯着你,隻等待時機一口咬在你的大動脈上,讓你一擊斃命。
晏甯有些慌張地吞了吞口水,她并不認識此人,但是她的第六感告訴她此人絕非善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