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雅樓的姑娘,雖是賣藝不賣身,多數也是因着家中貧窮被賣進來,賣身契卻被雅樓壓着,前幾日三皇子看中了巧兒姑娘,要為她贖身。”
“三皇子?”晏甯思索了一下,皇儲之争基本是太子與二皇子,四皇子之間的鬥争。
太子與二皇子争得最狠,向來也不與胸無點墨的三皇子親近。
隻有四皇子勢微,與三皇子倒有些抱團取暖的意味兒,隻是夾縫中的四皇子早早地就被兩座大山排擠出了儲位之争。
至于草包三皇子,生母是浣衣局的一個宮女,一朝被神宗臨幸誕下三皇子,三皇子沒有母家撐腰,本身也是胸無點墨,平日裡就愛花天酒地,毫無争儲之意,躺平的他反倒是保了他一世平安,後面拓跋珣登基後也好吃好喝的養着他,縱着他做了個閑散王爺。
“三皇子想為巧兒姑娘贖身就可嗎?”晏甯不懂這雅樓的規矩,問道。
“一般贖身不需要征求諸位姑娘的意願,隻看雅樓願不願意放人,隻是三皇子位高權重,怕是雅樓願意也得願意,不願意也得願意。”豐和中歎了口氣。
“所以你便想求聖上賜婚,以此來壓住三皇子?”晏甯蹙眉。
楊封未曾出聲,似是默認。
“瑞安,你有沒有想過,皇子與當朝臣子為了一妓子争得不死不休,傳出去對朝廷來說是多大的醜聞,聖上若是知道很可能會為了壓下此事,下旨要了巧兒姑娘的命。”
“我,我沒想那麼多。”楊封的瞳孔驟然縮進,他的指尖猛地顫了一下,他未曾想那麼多,如今細細想來,不覺生了一身冷汗。
“二哥,嫂嫂,我該如何辦,我絕不能看着巧兒落入那纨绔之手!”
晏甯思索了陣“現在可還能為巧兒姑娘贖身?”
豐和中搖搖頭“早些時候雅樓的老闆視巧兒姑娘為搖錢樹,不肯放她走。如今懼怕三皇子的權勢,更不敢放她走了。”
“三皇子可娶親了?”
裴宗祁淡然道“二皇子剛定親不久,尚且未完婚,沒有兄長未成婚弟弟先成婚的道理。”
“我倒是有個法子,隻是...”晏甯有些猶豫地抿了抿唇。
“嫂嫂你且說說是個什麼法子。”楊封的眸子亮了亮,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
“這法子不入流,況且需要...”晏甯看了一眼裴宗祁,不再言語。
比起楊封的急迫,裴宗祁卻是淡然笑笑“夫人又在打本相什麼主意?”
“相爺可還記得有關于黑夜叉的流言?”
“黑夜叉?”楊封的眉頭擰在一團“那不是關于我哥的謠言?”
裴宗祁挑挑眉“嗯?”
“當日相爺說流言無狀,可于喉舌之上要人性命。”
“夫人想如何?”
“三皇子纨绔風流,平日裡也沒什麼好名聲,想必平日裡未傳到聖上耳朵裡,聖上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便罷了,可若是發生了什麼聖上不得不管的大事...”
裴宗祁輕笑,眸子裡的晏甯帶着些狡黠,他眼中滿是興味“這事聽起來對我可是沒有半點好處。”
“怎麼會沒有好處。”晏甯眨眨眼“如今朝堂之上,二皇子遠在千裡之外,四皇子勢微。幼弟出了事,長兄自然要作為表率,況且三皇子還未成親不是嗎?”
“你啊。”裴宗祁親昵的捏了捏晏甯的手指,語調溫柔的飽含愛意連他自己都沒覺察出“一肚子馊主意。”
“主意馊不馊要試試才知道。”
“二哥,嫂嫂,你們在打什麼啞謎?”楊封一臉疑惑地看着眼波流轉的兩人,兩人隻言片語,他卻聽不明白晏甯的話究竟何意。
“咦。”豐和中抖了抖胳膊,雙手在手臂上搓了搓“這黏糊勁兒,真讓人受不了。”
裴宗祁收斂了溫柔的神色,看向楊封“我與太子會商議此事如何做,你不要輕舉妄動,莫要弄巧成拙知道了嗎?”
楊封抿了抿唇,不太相信裴宗祁的話,他看向晏甯。
晏甯輕笑“你既喚玄甯一聲二哥,他自然不會騙你,隻是我還想單獨見巧兒姑娘一面,問問巧兒姑娘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