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宗祁與晏道欽身後跟着柳氏等衆人不知何時出現在晏甯身後。
晏甯看到裴宗祁眼中一亮,轉而又看到了裴宗祁身後的玉隐與紫楓,不禁微微蹙起眉頭。
晏道欽賠着笑,眼中卻閃過一絲寒意,看向吊兒郎當的柳拂柯道“隻是甯兒少時,我與夫人的戲言,都不作數。”
“既不作數,小婿還有個不情之請,勞煩嶽丈大人理一理侯府的舌頭,莫要污了本相夫人的名節。”裴宗祁淡淡一笑,微微側身向晏道欽行了個半禮。
晏道欽的臉色有些鐵青,又狠狠地挖了一眼不遠處的柳拂柯言道“相爺這是說哪裡的話”。
裴宗祁淡淡一笑,大步到走到晏甯面前,漫不經心地瞥了一眼不遠處臉色發白,有些顫抖的柳拂柯,握住晏甯的手掌。
溫言道“夫人怎麼去那麼久,讓為夫好等。”
綠蕪看着如膠似漆的兩人,笑着退到了晏甯身後。
“和邱姨娘說了些體己話,一時忘了時間,耽擱了赴宴的時辰。”大庭廣衆之下,晏甯有些羞澀,心下暗暗吐槽裴宗祁,一定要這麼張揚嗎,不知道有句古話叫秀恩愛,死得快。
“是本相疏忽了,本應去拜見邱姨娘,但聽聞邱姨娘身體不适,又怕叨擾才不敢貿然前去,不知邱姨娘的病如何了。”
晏甯有些微微吃驚,思索裴宗祁如何得知内宅瑣事,又看到他身後的玉隐,心下明了,也知裴宗祁這是故意提及邱姨娘,在為自己的小娘撐腰,讓她以後在府中的日子不那麼難過。
晏甯回握住裴宗祁的手指,心下流過一絲暖意,輕聲開口道“大夫說沒什麼大礙了,隻是尋常的風寒,也已經開了藥方。”
晏道欽面色不悅地看了一眼柳氏,柳氏有些局促地握緊了手帕,精明的眼眸轉了轉開口道“邱姨娘頭幾日去鄉下莊子收租,許是路途颠簸累着了,才着了風寒,昨日我派人去瞧了瞧,都大好了,估計是昨日沒休息好,今個又嚴重了。”
“既如此那就勞煩嶽母大人幫着多照料。”裴宗祁淡然開口道,眼神卻未從晏甯身上移開。
“那是自然,宴席馬上就開始了,甯兒還不快招呼相爺一同去前廳赴宴。”柳氏悄悄向柳拂柯使了個眼色,讓他退下,慌張地開口道,企圖讓衆人抓緊時間離開這是非之地。
衆人移步至前廳,說是宴會,就是侯府一大家子人與裴宗祁和晏甯一起用個膳。
宴席之上,多是恭維奉承裴宗祁之詞,晏甯興緻缺缺,她又想到剛剛的柳拂柯,那柳拂柯與晏安凡自小便臭味相投,一個仗着是柳氏親侄子,一個仗着是侯府嫡子,成天跟着幾個旁系的兄弟在侯府胡作非為,
也沒少欺負晏甯,尤其是柳拂柯雖未輕薄于晏甯,但是言語輕浮,實屬讓人厭煩。
不知道裴宗祁誤會了沒,晏甯心想着,偷偷去瞧正在與晏道欽把酒言歡的裴宗祁。
他這個人無論何時都一副風度翩翩,溫文爾雅的樣子,這樣性格的人為自己解圍再正常不過了,怕是今日無論是何人遇此困境,他都會出手援助。
見晏甯看向自己,裴宗祁對小娘子粲然一笑。
所幸,兩人用了膳就乘馬車回府了。
馬車之上,裴宗祁似是宴席中的酒喝得多了些,面色有些發白,微微蹙眉,在閉目養神,他微抿着唇,看起來并不是十分舒适。
“娘子為何一直盯着我看?”裴宗祁緩緩睜開琥珀色的眸子,眼中看着笑意,看着發呆的晏甯。
“你閉着眼睛如何得知我在看你?”晏甯笑道。
“自是娘子的眼神太過炙熱,讓為夫不用睜眼也隻娘子在盯着為夫。”裴宗祁的嘴角微微勾起,他的小娘子自嫁給他便處處謹小慎微,如今和他開這樣的玩笑,讓他心情有些愉悅。
晏甯抿了抿唇,知道裴宗祁又在逗她,她心下糾結,又不知如何開口,半晌,她緩緩言道“今日那人,是母親的侄子,我與他并未有過私交,也并未有過男女之情。”
裴宗祁的眼中含着莫名的笑意,嘴角也不深不淺地勾着,卻并未言語。
晏甯見狀,似是覺得他不信,心下有些慌亂又開口解釋道“真的,我與他從未有過逾矩之行。”
裴宗祁輕笑出聲“夫人不必解釋,為夫自然相信夫人的眼光,自然是看不上那等色厲内荏的草包。”
“還有今日之事,多謝...”晏甯的臉上飛起一團紅雲,她本不擅長說這些溫情之話,有些不好意思地望向車外。
裴宗祁微微挑眉,白玉似的指尖輕輕敲擊着手中所把玩的荷包,那是今辰玉明配着他今日的服飾搭配的荷包,同他的衣服是一個色系的。
“夫人預備如何謝我?”
“啊?”晏甯微微怔住,她的言謝僅限于口頭,哪裡想過要做些什麼,她微微抿唇開口道“相爺希望我如何謝你。”
裴宗祁微微蹙眉,突然向晏甯靠過來,不悅地開口道“那夫人就莫要再叫我相爺,就當答謝禮了。”
一股淡淡的酒香混着清冽的松木香随着裴宗祁的靠近襲來,那股松木香是裴宗祁身上特有的,她成婚之日就聞到過,如今混着酒氣,倒是有些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