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喜歡就要殺了他麼?姐姐,這樣是不對的。”
賀玜的手被寒風吹得很涼,在觸及她溫熱皮膚後,又将手撤開,覆在膝蓋上。
慈粼被賀玜那句無意識的反問震驚一瞬,她久久難消,頓時有些艱難地滾動喉嚨,視線飄閃地看向他腿上的那隻手:
“你,冷麼?”
“不,不冷的...”賀玜頓時将頭搖得如波浪鼓,腿上的手下意識拿開。
“姐姐,你還沒有回答我呢。”
賀玜執着問。
慈粼眸子微黯,将手緩緩從他眼前拿下來:“賀玜,你回答的很好,是我心裡狹隘……是我的不對。”
賀玜明亮一笑,伸手将慈粼的手捉回,重新覆蓋在自己眼前。
慈粼驚詫之時,少年起身,帶着重力朝她壓去,瞬時兩人轉換了位置。
醉酒的少年擠進慈粼腿間,右膝蓋磕抵在亭石上,傾身而下,覆上慈粼溫涼的唇上。
少年帶着她的手,不肯睜開眼。
烈酒的醇香,參和着少年緊促的氣息,一并撬入慈粼唇齒,霸道絞着她的舌頭,使她口中酸澀不已。
“唔,賀...”
慈粼顫着睫毛,見少年安靜俊美的臉龐映在她瞳孔,沒有戾氣、冷漠,隻有小心翼翼。
那節骨分明的手撐在欄杆處,條條索索的青筋湧着,在無人注視的高樓,随風肆意。
他看不見,可慈粼卻看得清楚。
微風拂過,吹起他的墨發,衣角。
她此刻,很想揭開手,看看那雙山水眸裡,撥雲散霧後,會透出怎麼一束澈亮的光。
可她不敢。
她仰着頭,感受着這個細緻的吻。
手腳是涼的,心裡卻是熱的,偶爾一處寒顫,讓她心裡緊一陣,又緩一陣。
直到水霧朦胧的眸泛起濕濡,滿腔沉淪無處噴薄,女子才堪堪擡手一推,喘息着。
賀玜被猛地推開,神情瞬間重重一落。
好似又懵惚着,斂眸靠在柱子上,一動也沒動。臉上露出一種複雜的柔情,如不經意洩露的涓涓細流,夾藏着難以言說的憂郁。
他緩緩閉上眼,再睜開,隻有高樓上那股冷冽環繞的寒風,呼嘯在耳邊。
…
賀玜嘴角扯出自嘲的弧度,緩緩扶額,撐欄而起,卻猝不及防右腿失力,摔倒在地。
他撫上膝蓋,适才的幻想瞬時顯于眼前,他怔愣好久,揉揉發麻的右腿,想試着站起來。
踉跄起身,身後一雙輕盈的手搭上他的臂,賀玜瞳孔一縮,回頭看去-
女子一身月色裙裾,盈盈扶着他:“陛下。”
賀玜眸光一斂,眉間浮上疏離:“溫迎,怎麼是你?”
溫迎替賀玜接過手中酒壺,命侍女将狼藉收拾了,便扶着人往閣樓外走去:
“陛下何故深夜酗酒?明日還要上朝的。”
賀玜餘光瞥見淩亂滿地的酒壺,神色黯淡,由着溫迎将他送回了寝殿。
宜生守在賀玜寝殿,見賀玜身邊的是溫迎,眼中閃過一絲詫異。
溫迎問:“宜大人這是,在等什麼?”
宜生低頭,“陛下今日心情不好,麻煩貴妃娘娘了。”
說着,讓開了路。
“我與陛下本就是夫妻一體,何來麻煩一說。宜大人,見外了。”
溫迎一笑,将賀玜扶了進去。
宜生看着緊閉的門,有些錯愕,他明明去找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