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回到長新殿後,魚樂檢查了下慈粼的傷口,手上的傷倒是還好,隻是背後一處刀傷猙獰得可怕。
“我在來的路上聽奴仆說,你在幕園遇刺。可你不是與公冶明一同在園中賞花麼?我知公主是隐藏身手,可當時公冶明不是...”
“公冶明沒有來。”
魚樂一愣,半響未曾再說話。
她淡笑一聲,将衣裳輕攏,轉頭去瞧魚樂臉上表情,“怎麼?沒預設過這種情況?”
魚樂搖頭,眼裡瞬間無光起來,那這樣的話,姐姐還能指望公冶明麼?
她伸手摸了摸魚樂垂沉的腦袋,笑笑,似有安慰。
魚樂糾結看她,“那之前計劃好的後路...”
她目光一淡,平靜極了:“這一趟也不是毫無收獲,至少,他不會阻止我了。”
慈粼下了榻,在魚樂不解的眼神裡,從妝匣中拿出幾串珠寶項鍊,放在她手中,“過了明日便是大婚日,他們的守衛任務也該完成了。去換些好酒盛菜,當是與他們最後的緣分。”
她的眼神平淡又冷漠,如空洞沒有靈魂一般,漠然到了内心最深處。
剔透珠寶落在魚樂手中,在夜中泛出詭異的晶光,她不禁打了寒顫,這是要她送那群天齊護衛上路的意思麼?
女子消瘦的下巴微擡,注視着魚樂,平靜如死水:“不用你動手,你隻管讓他們吃好,别死了還借夢來尋我。”
小姑娘本還應着前面的話,聽到她最後一句叮囑,瞬間僵硬了身子,杵在原地。
黑暗中她回頭一笑,幽幽道:“怎麼?又不是要你去殺了他們。唔,或是魚樂不忍心,想解救一兩個少年郎玩玩,我也是應你的。”
清鈴的笑聲,讓魚樂煞白了臉,她腦海中莫名想到了那位質子少年。
隻覺今晚的慈粼好像瘋了。
她低頭,盡量讓自己腳步平穩,領命退出去。
殿門一關,視線中更黑了。慈粼渡步,來到床榻而坐,面對着窗,擡眼望去,一絲銀光透過窗縫,點點落在她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