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慈粼如是拿到了那支彩色蝴蝶簪子,還是公冶明親手為她别在發髻上。
随後祎月公主便稱自己腳扭了,要公冶明送她回去。
慈粼知道,這是祎月耍的一點小把戲。她想,今日試探公冶明已有明确,眼下不争才是最好。
“殿下送祎月公主回去吧,我有侍女,這裡距離長新殿也不遠。”
公冶明見她平靜的臉上并未是氣話,考慮之下,叮囑她幾句後,攙扶着連連喊疼的祎月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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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粼在回長新殿的路上,被一少年攔截了路。
魚樂被這個神出鬼沒的安靜人吓了跳,“賀公子?,你攔着我家公主的路,是什麼意思?”
賀玜此刻臉上帶着傷,湛藍的衣袍上卻是整理得幹淨,似在這裡,等慈粼很久了。
魚樂在遠處守着,慈粼定步原地,瞧着少年臉上的表情,未開口。
賀玜抓住她的手腕,将人拉進了假山後,少女沒有反抗,任由他将她逼至假山石上。
她擡眼,看他:“質子要如何?”
少年眼裡閃爍幾下,生悶開口:“為何要那樣做?”
少年這句模糊的質問,讓她輕笑,旋而挑眉,“你若要求我救你于水火,那我還做不到。”
少年默息半響,搖搖頭,語氣微弱卻堅定,“姐姐既已告訴我名字,為何又對别人做那種事?”
她凝沉眉間,似有意外。
“姐姐喜歡公冶明麼?”慈粼沒回答,賀玜堅持問。
她擡頭,第一次發現賀玜竟是比她高出一個半頭,颀長的身影遮住迎面的陽光,讓人能好好地看清他臉上的每一幀。
“賀玜。”她醞釀開口。
少年逼近她一步,低頭問:“姐姐想說什麼?”
她仰頭,靠在假山上,蒼白青紫的面孔離她咫尺之近,深墨的瞳孔似天生就比别人黑,凡沾染點情緒,都給人一種又慫又乖的感覺。
“你想從我這得到什麼?”
反問少年,隻見那雙眸子果然垂了下去,再接着眼前的陰影緩緩離遠,在她被陽光點點照亮時,她伸手,勾住了賀玜的衣領。
賀玜身子如清風孱弱,踉跄身形,被勾扯得失了重心,往慈粼身上栽去。
就在要冒犯慈粼的那個瞬間,少年撐在了堅硬的石上,與她距離不過尺間。
慈粼甚至都沒有挪移過身體,一瞬不瞬盯着他眼底的慌張,和迅速紅透的耳朵。
陽光透過薄薄耳壁,将血管照得根根分明,透出幾分純情來。
她不覺染上幾分笑意,貼在他耳邊,語氣帶有蠱惑,透過骨膜:
“我不喜歡公冶明。你還有什麼要問的嗎?”
撐在石頭上的手指微微一蜷,少女暧昧的氣息似從耳畔一下撓到了心尖,讓賀玜生出一種想逃的沖動,他偏過紅得滴血的臉頰,結巴道:
“沒,沒有了...”
少年落荒而逃,陽光徹底打在她臉上,才看清那雙清冷的眸底不帶任何感情,“沒有下次。”
這是警告。
是對他妄圖想自證比公冶明重要的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