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出兩日,禮部就将大婚的吉日定了下來。
傳喜的侍女是公冶明的殿外人,“公主,大婚已定,婚宴之物皆已在冊,大殿下說拿來給公主過目,看看有沒有落下的。”
慈粼接過冊子,翻看上面,婚禮籌辦的東西足足登了整冊。她掃了幾眼,隻多不少:“挺好,聽殿下的安排就行。”
侍女低着頭,将冊子接過:“殿下說公主的婚事不可随意,若公主對婚禮有什麼要求,盡管讓禮部去辦。”
慈粼應道:“殿下用心了。”
魚樂看着傳喜的侍女背影,回頭瞧着擺滿殿内的嫁喜用品,覺得公冶明是個負責任的穩重君子,暗暗想着,慈粼若是真能活着脫離組織,公冶明未必不是合适餘生的人選。
殿中皆是喜色,可少女的眼裡卻是化不開的沉重。
這場大婚是她對公冶明的一場利用,待大婚後,她的任務也應該完成了,隻是...“可惜了。”
她語氣微淡,掃過琳琅滿目的首飾,這樣盛大的婚宴,她從未宵想過。
如今,倒是沾了這樁殺人買賣的光,得一場難有會被人羨慕的時刻,也是不錯。
想及,她柳葉彎彎,眼裡似是有了笑意。
隻是那笑容很淺,淺得有些變了味。
不等魚樂将東西收好,門外就響起一陣吵鬧,慈粼聞聲隻覺來人氣勢洶洶,周遭雜亂腳步,如是捧月般随在身邊,此時迎面往她這邊走來。
魚樂也聽出了腳步聲,剛走到門口,大門就被人“轟”的一聲推開了,魚樂攔去,“你們是何人?”
兩個侍女讓開路,從後面走出一着水藍紗裙的女子,看裝扮應也是王宮之中哪個皇戚公主一類。
那女子視線在魚樂臉上掃過,側頭看去殿内安靜坐着的慈粼,似是确認了慈粼的身份,“你們都出去!”
衆侍女應是,紛紛退至門外。
藍衣女子趾高氣昂地朝慈粼走來,“你就是景和公主?”
來者不善,慈粼看了魚樂一眼,後面人将殿門關上。
祎月扭頭瞥了眼關閉的殿門,回頭看向安靜坐在椅上的慈粼。還未等她開口,對面倒是先喊出了她的名字。
“祎月公主。”
祎月有些不悅:“你如何知曉我的名字?”
慈粼笑笑,西融王宮,多于皇子,鮮少有身份寵貴的公主。聞及佳清王後因體弱無法再育,幾年前從旁支過繼了一位女兒在膝下,封為公主,養在王宮。
驕縱蠻橫,想必這位就是了。
“好啊,就知道你這天齊來的女子心思深沉,竟是暗地查我?”祎月指着慈粼的面孔,面帶怒氣。
她看着眼前那十指不沾陽春水的手,想着,若是将它折斷,這位嬌滴滴的公主定是能哭斷氣吧。
祎月不知她怎麼想,隻當她沒回話是在擺架子,當即從袖中甩出鞭子要抽人。
那鞭子揮到半空,卻被人扯住。
身後的魚樂一把扯住鞭子,語氣正色幾分:
“我家公主是西融的貴客,也将是大皇子妃。祎月公主,您是大殿下的妹妹,怎麼還有妹妹打長嫂的道理了?”
慈粼眼低閃過一絲意外,沒想到魚樂認真起來,這氣場也不輸旁人嘛。
祎月看着這個沒規矩的下人,想抽回鞭子,發現根本動不了一絲一毫,氣得她當即跳腳:“哪裡不懂規矩的下人,松開!”
魚樂不聽她的,兩人僵持着手中鞭子。
慈粼坐在椅子上,見這美人的火越撩越大,不由得開口喊道:“魚樂。”
祎月費力扯着鞭子,哪知魚樂就這樣突然松手了,鞭子瞬間借着力道,甩在自己腳上,瞬間祎月疼得漲紅了臉,偏頭惡狠狠地瞪向慈粼:
“你敢指使你的侍女打我?”
??
這也能怪她了?她耐着好性子,想着不生事端,解釋道:“是你一直扯着它,我讓人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祎月公主,你想要如何?”
“我要如何?”祎月盯着她那張淡定的臉,質問道:
“當是你要如何?你不是天齊送給君王的女人嗎?為何要賴着阿偡?一個無關緊要,拿來如交易一般獻給王上的女人,也配得上阿偡?”
慈粼琢磨了許久,才得知祎月口中的阿偡是公冶明,她不禁微微挑眉,掃過她激動泛紅的臉頰,疑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