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面士兵頓時異動起來。
果爾攀有些震驚,很快,便臉色一沉,難堪了起來。
他乃軍中統領,怎可被一個女子當衆折損了男兒面子?
慈粼似是被吓着了,又帶着驚吓之餘的惱怒:“放肆!你們西融也太目中無人了!若是看不上天齊的和親,我定當告訴父皇,西融無意和親!”
女子帶着絲絲哭腔,渾身充斥着嬌貴的公主脾氣。
随行的侍女魚樂護在公主前面:
“我們公主乃千金之軀,來到你們西融不好好接待且不說,居然遇到這麼危險的事情!若是給我們公主吓出什麼好歹來,耽擱了和親,你們可擔得起?”
果爾攀擰眉,一肚子怒火下卻是有些束手無策。
與天齊的和親是兩國的百年之約,西融因種族影響,盛男少女。故而每三年他們需提供上好的鐵騎與綢緞給天齊,而天齊則需往西融送一位皇族和親公主,以此來達兩國之好。
傳言天齊女子嬌柔動人、豔麗四方,如今和親隊伍剛入西融地境,便聽哨崗來報,說六皇子來攔截和親轎子,胡作非為。
待他趕來,卻遇到此事。從現場痕迹來看,應該預謀已久的刺殺,而現場,天齊的死傷隊伍不比西融死的少。
這樣自損八百的做法應不會出自天齊。
這場刺殺是沖着公冶森去的?何人敢殺六皇子呢……
果爾攀眉頭一皺,王宮中的幾位皇子皆有可能,他沉重收起猜測,隻得先回西融王宮再說。
而臉上火辣辣的一巴掌,他也得暫時忍下。
看着寥寥無幾的天齊護衛,果爾攀手一擡,士兵牽來了一匹馬兒。
“隻得委屈一下公主了。”
聞言,慈粼沒動。
魚樂看着高大威猛的馬兒,掩住口鼻,似有嫌棄道:“公主不會騎馬,你們出幾人擡轎。”
真是笑話,要他們堂堂七尺男兒,擡女人的轎子?
“麻煩各位大人了。”慈粼坐在轎中,依舊沒動身。
……
果爾攀招手,身後出了幾個人,将那頂轎子緩緩擡起,兩側衆馬緩步,往王宮大帳去。
那頂轎子在軍隊中顯得格外紮眼,果爾攀黑着臉騎馬走在最前面,想他策馬守關是何等的威風,如今用來護送一個女子?
果爾攀帶着憋悶,夾馬而馳,不屑與之為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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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入了西融宮殿,被一名侍女安置在了偏殿,“公主,您先在此處小等,待一個時辰後,宴席開始,奴再引您面見大王。”
慈粼環視着殿内,西融繁榮她早有聞及,可如今見了這奢靡的宮殿,還是會有幾分震撼。
“公主,請坐。”身旁的魚樂将椅子拉開,為她褪去披風。
慈粼未坐,聲音透着冷冽,與适才轎中判若兩人:“如今這裡沒有外人,你不必這樣服侍我。”
魚樂低頭沒有說話。
她與慈粼都是川烏暗衛,後她兩年進川烏。對于魚樂來說,慈粼這樣的元級身份平常不會直觀的接觸到,隻會在川烏藏息室内間接地接到她派出的協助指令。
如今被閣主派随入西融,協助慈粼完成任務,魚樂心裡是開心的。
那個十五歲進入川烏,五年時間爬上元級暗衛的傳奇女子,此刻,就站在她眼前。
慈粼慣常排查起殿内的物品,看着有些木納的魚樂:“你的任務是保持與川烏的信息對接。其他的,我自己來。”
慈粼清楚,魚樂雖屬一級暗衛,卻也是持閣主之令,特派來監督她完成任務的。
在川烏,分元級、一級、二級暗衛。她入閣五年,接過的任務不計其數,雙手沾滿鮮血,所殺之人是否皆是罪貫滿盈,她已不知,也早就無心再去判斷是否無辜。
她隻知道,此行西融,是她最後一次任務。若此成功,閣主允諾放她出閣,将金盆洗手,不再卷入紛争之中。
也正因此任務艱難重大,閣中不僅派了監督侍衛跟視她,還用了蠱毒-淤蓮子來牽制她,直到任務完成。
慈粼斂緒,揉了揉發悶的胸口,将西融王宮的構造圖仔細專研起來。
魚樂的視線頓在慈粼那張清冷面孔上,這位年僅二十二的女子,算是閣中近年來最出色的殺手。從無名小卒再到如今能列為三大元級殺手,此人隻用了五年時間,非常人能比。
而閣中曆來出任務,鮮少用到淤蓮子這樣身心具傷的毒藥來控制執行人。
可見此次任務,重大危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