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宮大宴--
殿内以玉雕壁,彩繪裝飾,宮燈明珠點綴,香桂為柱,金磚鋪地,奢靡華麗。
慈粼立于王宮大堂中,迎着衆人的打量,“景和參見王上。”
所在之人大多為男子,目光包含輕浮,讓慈粼渾身不适。可很快,他們将目光移向了殿外那支帶刀侍衛。
那是一支天齊專用的百人護衛隊,是以待到和親公主大婚後,他們便會撤離西融王宮,往天齊複命。在此期間,會随着和親公主駐在西融王宮中,以護和親公主安全。
而在西融,君王多疑,凡是進王宮者,皆要卸掉兵刃。正因如此,那些西融首領在看到齊刷刷的刀刃時,會不免多察幾眼。
隻是覺得新鮮,若是擔憂天齊士兵會對君王不利,那完全是多餘了,不過百人,不必在意。
“擡起頭來。”遙望而去,為首之上,是西融的王帝公冶順侯。
聞及此人每日飲酒作樂,占愛美人。光妾室就有數十名,還不算兩位平妻在其中。
她視線掃過宴席兩側之人,尋去畫像上與她和親的公冶明,卻不見其人。
她撤回視線,難道真如外界所傳,這個公冶順侯打着為自己兒子選妻的借口,來滿足自身的淫念,充實自己帳下妾室。
蹙眉,擡颌,公冶順候都覺得是如此勾人。
天齊果然盛産美人。
公冶順侯眼裡有着強烈的欲望,本靠在王座的身子不禁微微向前傾,“走上前來。”
欲望落在緩步晃動的裙擺下,再緩緩往上移去,盈盈一握的腰肢,玲珑有緻的……
“咳咳。”旁邊座位上的女子咳了幾聲。
……
公冶順侯停下被灌了迷魂湯的腳步,面帶不悅地回到座位上。
而這種舉動,在殿外那些護衛眼裡是無動于衷,他們,隻護和親之人活着成完親。
其他的,聖上并未交代。
此刻,果爾攀從大殿踏進,通報一路的情況和六皇子被殺的消息。
公冶順候皺眉,問道:“他為何會出現在那裡?”
果爾攀躊躇道:“六皇子…六皇子是去接和親公主的。”
接?公冶順候也不是傻子,聽出了果爾攀委婉的話術,當下臉色一黑,盯着慈粼那張小臉瞧,這樣的美人,也不怪這個逆子把持不住,讓仇人有機可乘……
“罷了,去領二十大闆!此事不再議。”
果爾攀低頭領命,退出了大殿。
慈粼有些吃驚,她以為公冶森好歹也是親生兒子,如今死了,卻隻罰了果爾攀二十闆子。
在西融,一位能力強大的大臣,比隻知玩樂的皇子好似更為重要。
而公冶順候滿室妻妾,最不缺的就是皇子。
“景和公主舟車勞頓,快帶她去鳴春房沐浴休息。”公冶順候沒了适才的嚴肅,讓侍女将慈粼帶了下去,将天齊的護衛也安置在了離和親公主最近的偏殿。
墨辛是公冶順侯的第二任妻子,年輕容貴,身姿高挑,眼裡淡淡透着幾分傲慢,視着慈粼的背影,聲音酥骨:
“王上,這公冶森死了榮姬那邊尚好安撫。這和親公主,您若…待大皇子回來,是不是會不高興?”
公冶順侯沉臉一哼:“何時孤還未用過的東西,輪到他先用了?”
墨辛旋爾一笑,“也是,當初商議之時,也不曾立下紙約說這景和公主就是給他的。如今鬧起來,也無妨。”
公冶順侯目光一凜,橫眉道:“他若敢不服,就别怪孤不留他!在西融,孤就是天,這西融的天!”
鳴春房*
慈粼踏進這房間起,就聞到了濃重的香薰味,這裡的裝飾不同其他房間,畫壁美人如雲,粉色幔帳從梁上纏繞,随風晃蕩,宛如曼妙女子。
再往裡走,一處偌大溫池,能容數十人,池高矮錯落的構造,池沿看不懂的形狀雕刻,還有那處落地的銅鏡,讓這裡無形旖旎靡色之息,充滿不适之感。
“公主,請沐浴。”侍女停在溫池旁,為她脫衣。
慈粼大抵猜到這個公冶順侯是什麼意思,她微微一笑,正愁沒有機會。
“沐浴之時不喜有人伺候,我自己來吧。隻是,我的侍女還在宴席外面等我,勞煩這位姐姐去個消息,讓她早些回去。”
以往的女子被送進鳴春房都會哭鬧一番,見慈粼不鬧,侍女便答應了她。
随着大門關上,慈粼眼神逐漸冷漠,将視線落于這偌大的溫池,她雖穿着鞋襪,卻依舊覺得髒。
她穿過如瀑的紗帳,卻被眼前的景象一震,白玉堆砌的殿堂中,擺立一幅幅水墨而成的少女畫。
畫上少女僅有一絲微布遮蓋,曼妙身姿在畫架上如真人般惟妙,楚楚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