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這分明的刀口，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玉門十八劍的手筆，既然這人糟了殺手，那另一人逃過一劫的可能性也是微乎其微。

來不及多想，三人立馬放下了眼前這具屍體而向另一處地址奔去。好在另一處與此間相距并不遠，三人很快就推開了那扇房門。

這屋中也是寂然一片，雖有明顯的生活痕迹但卻并無人的聲息。

在院前院後都細細找過一番，并沒發現死人的屍體。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此間所住之人想必已預想到了自己的結局故而事先逃往他處了。

如此想着，蕭瑾心下多了些希望，隻是看這架勢，可能當年與莎莉公主出嫁相關之人都免不了一死，那公主可能還在長安留下了一二婢女，如若她們活着，那便是當年這事為數不多的知情者，也是唯一的線索了。

得盡快将她們護住才是。

“赫遠。”

“屬下在。”

“莎莉公主當年留在長安的婢女若是還活在世上很可能也會遭人追殺，我想你先一步早些回去将她們護住，這樣得了線索咱們日後也好向着明确的方向往下查。”

赫遠聞言當即拱手而單膝跪地道：“您才剛脫離了險情，身體又尚未痊愈，屬下擔心……

“這事萬分緊迫，我隻有交給你才能放心。此間路途遙遠，你早一分動身咱們便能多下一分勝算來。”蕭瑾面色嚴肅，語氣不容置疑。

“況且我身邊除了你帶來的人以外還有西戎的護衛在，不會出事的。”

如今的線索支離破碎，好不容易才在這偶然之間得了方向，雖說縱然赫遠此刻出發之時那皮沙的婢女可能已經遇害，但隻要尚有一分希望在便得争取一番，若真能救下那些侍女得了玉門十八劍背後的線索，那她所查之事定能往前推進許多。

自知拗不過蕭瑾，赫遠縱然萬分擔憂也隻得領了這命令翻身上馬往長安行去。

今日是個陰天，烏雲彙積，将天空壓得更低了些。

屋中的桌面被擦得明淨，想必主人并沒有離開很久，而老人腿腳又不甚利索，定然跑不了多遠。

前院往外四處空曠，一眼望去并無遮蔽之物，而後院靠着的卻是荒山，樹枝橫生野草高長，兩相比較，還是逃向後院的荒山更利于隐藏一些。

這山看着坎坷，實際上卻并不十分難走，隻是除了風聲以外連鳥聲都少見，幽靜得有些駭人。

在棠雨的攙扶之下緩緩向更深處行去，蕭瑾鞋靴之上已然被粘附了不少碎葉草籽，有些紮人。

往前走去，原本略顯幹燥的土地忽然變得多了些潮氣，蹲下身細看道像是被人鏟去了表面的浮土而露出的下面的土層一般。

站定了環顧四周，她隻覺鞋底有什麼硬物硌着，本以為是泥中的石子，動了動腳卻并沒有感知到那鞋下的東西移動。

“公主可是身體不适？”察覺到蕭瑾的神色有變，棠雨連忙問道。

二人蹲下身去察看，撲去了表面的浮圖，扒出了杆狀物的一頭。

“這瞧着倒是像宮中用來濾水的空心木杆。”棠雨打量了片刻下了結論，隻是想要伸手拽起，這東西竟像是牢牢被定在地下了一般紋絲不動。

四處并沒有能與之相關聯的木枝，這山林之中瞧着又是人迹罕至，此物突然出現其間，倒顯得有些蹊跷。

懷着試一試的态度，棠雨從腰間取了水囊開蓋，順着這空心之處往下稍灌了些水，這木杆之上瞬間便傳來了隐隐的晃動，地下似乎還有聲音作響，震得一旁的浮灰輕顫。

蹙眉細細辨了這聲響片刻，蕭瑾下了決定道：“先往下挖開看看。”

随着這埋藏這木杆的土層漸趨變薄，地上的動靜傳得更猛烈了些。

棠雨手上一面忙着掏着土一面道：“這聲音聽起來倒活像有人被埋在下面一般。”

風聲陰翳穿行，搖蕩着枝葉發出沙沙的響聲，隻是在這風聲之中卻猛地生出一聲急促而粗重的咳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