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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第 8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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覺得這想法荒謬,蕭瑾自己都覺得不可置信。

但是……

若這事是真的,一切竟是詭異地能被串聯起來。

五谷想托翠蘭送與蕭玥信物,奈何被高氏知曉了這事,将翠蘭滅口。

那幕後之人居于宮中,能輕而易舉地用蕭玥要挾到無谷和高氏,讓這二人都輕舉妄動不得。

但目下高氏的舉動異常之處并不多,想必那人并未将其視為合格的棋子,知情的也并不多。

她吸了一口氣。

林中寒涼,她不禁為之一凜。

凡此種種皆為猜測,還尚未掌握十足的證據,目前須得将這些想法牢牢爛在腹中。

如若是讓高氏或是那幕後之人察覺到她的猜測,則免不了滅頂之災。

這麼靜靜地陪蕭瑾站了許久,裴譽亭放在她腰上的手動了動,“在想什麼?”

“沒什麼。”她回過神來,擡頭重新看向了裴譽亭。

“那便走吧。”

“翠蘭的屍體還有什麼特别不對勁的地方嗎?”

“隻剩骨架了,也看不出其他。”

輕輕點了點頭,蕭瑾将方才的思慮藏起,黑瞳一轉,流出了些許期待。

“大人想不想去看看康康?”

被這一雙清澈的眸子直勾勾盯着,他說不出拒絕的話。

“嗯。”

蕭瑾的唇角揚起,梨渦輕漾,眉眼經過笑意的浸染而愈發勾人。

順理成章地,裴譽亭坐上了去往蕭瑾府上的馬車。

回了府後,蕭瑾拉了他直接往正中的房門走去。

“康康——”

蕭瑾蹲下身子拉開木籠,向籠中的兔子伸出手去,輕輕撫摸它的脊背。那團灰白相間的絨毛支棱着短腿靠近她的雙手,正半閉眼睛享受着這親密的接觸,偶爾用濕潤的鼻頭蹭蹭她的手背。

“大人你看,”她對裴譽亭展示着自己和兔子的親密,“它多乖。”

從一旁的銅盤中撿出半截清洗幹淨的蘿蔔遞給裴譽亭,蕭瑾将與兔子親密的機會留給了他。

這截蘿蔔在他手中顯得分外小,裴譽亭接過,遞給了籠門口的兔子。

兔子用它小小的三瓣嘴小心翼翼地試探了片刻後,津津有味地開始咀嚼。

由裴譽亭接手了兔子,蕭瑾站起身,從櫃子裡翻出了盤香燃氣。幾近透明的白色煙霧很快融在了空氣中,半晌,屋内便清香如注。

“大人可有覺得這香氣熟悉?”蕭瑾蓋好了香爐的蓋子,向他走近。

裴譽亭将手邊的兔子抱在了臂上,站在了她面前。

他分辨不得那些種類的香,但總覺得經了蕭瑾之手的香因為都沾染上了她身上特有的味道而感到熟悉。

他熟悉她身上的味道。

細細聞着,這香味卻似乎是未曾見到過。

身旁那道香軟的身影目光灼灼然落在他身上,裴譽亭一向習慣了冷言冷語之人竟有些說不出口否定的答案。

“這可是公主鋪子中的新香?”

語畢,他清晰地感受到身前之人松了一口氣。

“正是。”

“這可是我為了新年特意調制而成的,有辟邪驅鬼的功效。”蕭瑾沖他介紹道。

隻是她有些說不出自己的心緒。

聽這語氣,若是沒拆開過送去裴府上的木盒,想必他也并不能答出這是新香;可若是他打開過那木盒,為何還未予她一份回答?

是她表達的太隐晦了還是他根本就不存在那種感情?

蕭瑾有些拿不準了。

輕輕撚着袖口,她能感知到自己的情是真,二人之間微妙的氣氛是真。回想着每一個細節,她又帶上了些懷疑的因子。

“好聞。”裴譽亭開了口。

饒是他這般素來視情為無物的人也在無言之中察覺到身前之人情緒的變化。

天光在窗戶紙中流動,他有些不知所措,隻輕輕地捋着兔子後背的毛。

許是他手上的動作太重了些,兔子鼻中哼了一聲,便掙紮着想往蕭瑾手上跳。

見狀,蕭瑾連忙将這小團子抱回到自己懷中來,秀眉蹙了蹙,有些生氣地嗔道:“大人你弄疼它了。”

立在原地,裴譽亭看着這低了他一頭的身影熟練地安撫着一團絨毛,情緒已不似方才那般歡快。

猜不出确切原因,裴譽亭隻是覺得她忽然的神色變化定與自己有關。

不知如何在言語上安慰,裴譽亭猶豫了片刻,終是擡了手來,輕輕揉了揉她的發頂。

愣了一瞬,蕭瑾再次擡起了頭,對上了那雙幽深的墨眸。

隻是在接觸到他手掌的一刹那,蕭瑾方才凝起的焦躁不安與少女的幽怨便輕輕地裂開一個縫隙,無聲消融在了他掌心的溫度裡。

“大人留下用膳吧。”

“嗯。”

裴譽亭這次答得很快。

晚膳很快由侍女在桌上擺開,色香俱全。

“我不想去西戎。”蕭瑾将筷子捏在手上,盯着精緻的碗碟,輕輕開了口。

“我知道。”

“那大人想讓我去嗎?”

裴譽亭一時不知道如何回答。

天光漸暗,屋内點起了燈火。

燭火靜靜地燃燒,表層的蠟身融化,凝成了薄薄一層溫暖的燭液緩緩流淌在燭台的邊緣。

“于國是福,于公主卻是禍。”

“我不想大人和皇姐成婚。”蕭瑾将這句在心中憋了許久的話緩緩道出。

“我也不想。”

二人沒再多言,卻心照不宣地将這頓晚膳的時間拉得冗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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