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德顯緩緩起身,走進小厮面前低語幾句,向着甯繁音這邊看了過來:“曼青姑娘——”
甯繁音一愣,後知後覺這是叫自己。
張德顯微微一笑,向着桑圖說道:“這位姑娘怕是不能給客人了。”
桑圖一頓,斜依着,掏出一個玉佩,丢在面前,閉了閉眼,說道:“張大人,生意不是這麼做的,為了新人毀舊約,之後的事——”
桑圖睜開眼,眼神裡帶着威脅:“怕是也不需要了。”
那枚玉佩金光一閃,落在甯繁音不遠處,繁複的花紋,看不懂的符文。
哈穆拍了腰間的刀,往張德顯面前一站,眼露兇光,“桑圖公子,不用和他們講客氣,不講信用的人留不得。”
“什麼人也敢和我搶人?”
一道聲音傳來,甯繁音懸着的心落下了——周繼馳來了。
周繼馳此刻已換了幅模樣,藍衣黑靴,腰間寶光石氣,一根金鞭明晃晃。
周繼馳看清面前場景,眯了眯眼,将甯繁音扶了起來,緊接着一件大氅就落在了甯繁音身上。
周繼馳在氅衣下握着甯繁音的手,偏向張德顯,說道:“他們什麼價?”
張德顯還未開口,迎面來了一位女子,面若桃花,弱如蒲柳,膚若凝脂,眼如星辰,欠了欠身,“海瑤見過各位客人。”
周繼馳偏頭去看。甯繁音在氅衣下回握住了周繼馳的手。
桑圖不動,隻是飲了一杯酒,哈穆也不動,隻有張德顯點了下頭,說道:“曼青姑娘既然有人來贖,按照規矩自然不能交予客人了。”
聞言,海瑤向着周繼馳這邊看了過來,甯繁音在氅衣下用手在周繼馳的手心裡一筆一劃地寫着字——用人做酒
周繼馳手心癢癢的,一入瑤池,周繼馳心跳便空了一拍,紅紗妙曼——當初在明月閣上冒出來旖旎的畫面當真出現了在自己面前。
比起自己腦海中若有若無的旖旎,眼前的甯繁音更加讓周繼馳挪不開眼,手心傳來的若即若離的接觸更是讓周繼馳心猿意馬,絲毫沒有注意到海瑤望過來的視線。
桑格臉色一暗,道:“她既然已經見過客人,按照規矩,是不能出瑤池的。”
張德顯面色凝重,半晌,才道:“還請兩位客人移步,細細商談之後再做決定。”
哈穆想也不想,厲聲道:“瑤池不尊敬客人,沒有商量的餘地。”
桑圖卻坐了起來,斯文一笑,“張大人,請——”
轉眼,便隻剩周繼馳和甯繁音,還有一個水靈靈的瑤姑娘。
有人給周繼馳搬來了一張榻椅,緊接着就是一壺酒,清冽醇香,嘩啦啦倒入杯中。甯繁音剛剛聽見這酒的來曆,此刻再次見到這裡的酒,那嘩啦啦地流水聲仿若女子凄婉的尖叫一般,讓甯繁音忍不住抖了下。
周繼馳帶着甯繁音坐下,海瑤上前給周繼馳敬酒,周繼馳不接,“剛剛的客人可是見了瑤姑娘一支舞,我花了大價錢,可不能沒有這個待遇。”
海瑤兀自将酒一飲而盡,笑道:“瑤池極少能見到能将人救下來的,不知公子開的什麼價?”
甯繁音聞言,看向瑤姑娘,标準的媚态,笑都是風情萬種。
周繼馳将腰間的金鞭放在桌上,“這個,夠不夠?”
瑤姑娘一笑,說道:“瑤池裡黃金萬兩也不算什麼,公子自然還有别的籌碼。”
周繼馳隻是搖了搖頭,說道:“不是黃金,是條人命!”
這話讓甯繁音一愣,周繼馳順勢摟住了甯繁音,對着甯繁音笑道:“怎麼了?害怕了?”
又将甯繁音身上的氅衣摟了摟,貼着甯繁音的額角一吻,輕聲溫柔道:“放心,我不會負你。”
周繼馳的吻擋住了海瑤的視線,甯繁音發懵了一下,随即醒悟過來,順勢靠近了周繼馳的懷裡。
海瑤收回了視線,疑惑道:“什麼人的命這麼值錢?”
周繼馳說道:“瑤姑娘還是跳舞吧。”
海瑤面色一僵,剛退下一步,随後不可置信地問道:“周繼馳的命?你能殺了周繼馳?”
周繼馳本人風輕雲淡地坐着,這話卻讓甯繁音糊塗了。
海瑤得不到回應,咬牙退下了,甯繁音縮在周繼馳的懷裡,樂聲響起,探頭去看,周繼馳順手松開了手,下一刻卻低頭靠近了甯繁音。
呼吸交融,月色清冷,如同出發到青州的前一晚一樣。
今日的甯繁音美得勾人心神,周繼馳吐了一口氣,溫熱的氣息在甯繁音臉上鋪開。
甯繁音:“這裡不對勁...”
說話間,甯繁音的唇碰上了周繼馳的唇,輕輕一下,甯繁音止住了話,眼神飄忽地看向一旁。
周繼馳似乎沒有感受到,開口道:“那兩個人是西涼人,張德顯在和西涼做生意。”
如此近的距離,周繼馳說話時,似碰非碰,撩動的暧昧讓甯繁音面頰灼燒起來,甯繁音想拉開距離,周繼馳的手掌卻撫上了甯繁音的後腦勺。
“專心,他們在看。”
甯繁音慢慢吐出一口氣,周繼馳直接吻了上來——甯繁音睜大眼,氣息都屏住了。
周繼馳卻點到即止,摟住甯繁音的腰,繼續道:“在他們眼裡我們現在可是對苦命鴛鴦,你這般可不對。”
甯繁音不出聲,周繼馳耐心教導道:“吻我,像我剛剛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