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凝文打了個飽嗝,一早吃的有些多了,到現在還覺得撐。
她背過身輕輕揉着自己肚子,有些後悔自己為何要吃這麼多。
“可是肚子疼?”雲娘見她一直揉來揉去,不由問道。
賀凝文坐到雲娘旁邊,幫着她整理繡線,“雲姐姐,我肚子不疼,就是有點撐。”
說完又打了個飽嗝。
雲娘笑笑,起身去屋中給她拿了個山楂丸來,“吃吧,就是有些酸。”
賀凝文謝過雲娘,這東西她以前吃過,酸酸甜甜不難吃,所以也沒把雲娘說的有些酸放在心上。
她将一整個全都塞進了嘴裡,剛咬了一口就酸的她直皺眉頭。
“嘶,真的好酸啊。”她趕緊咽下,沒敢再嚼嚼。
雲娘見她這般,笑着搖搖頭,果真是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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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中,牙人站在中間,将契本放在了木桌上。
主家來的是位老爺子,一問才知蘇意安她們以前在鎮上擺攤,如今租鋪子也是想繼續做食肆買賣。
倒是與他有緣分,所以牙人說十四兩一年時他倒是也同意了。
一年一賃,在賃期間這鋪院是不能賣的。
條條框框列的清楚,主家覺得沒問題便讓牙人将契本遞給蘇意安瞧。
上面密密麻麻都是字,她掃了兩眼又推給賀允淮。
“你簽。”她說。
世道艱難,對女子苛刻,有些人家更是不願将宅院賃給姑娘家的。
賀允淮以為她是顧及這些,便沒多想待看清條款後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契本簽了,銀子交了,這事就算成了。
蘇意安接過牙人遞來的鑰匙,以後她們就可以在鎮上開食肆再也不用每日起早背着鍋爐來,也算是有了落腳的地方。
鋪院就在附近,蘇意安帶着賀允淮先去那邊瞧了瞧,想着上元節後便開張,所以這缺什麼都得先備出來。
“屋裡東西是全的,到時候擦幹淨把被褥帶來就行。”蘇意安把窗戶都打開,給屋子裡通着風。
院裡四間屋,蘇意安讓賀凝文先挑。
賀凝文一聽這話,便曉得自己怕是不能同蘇姐姐一間屋子睡了。
“蘇姐姐你住哪一間?”她問,“我想住你旁邊。”
蘇意安指了指挨着鋪子的那間屋。
那屋賀凝文剛瞧了,東西雖全,但是打開窗前面便是大樹,光線差的很,白日在屋中也昏暗。
“我也就睡覺時來這屋子歇會,再說前面有樹遮擋,夏日還涼快呢。”蘇意安沒有故意委屈自己,她是真覺得這間屋不錯。
賀凝文見狀便要了旁邊那間,二人一牆之隔。
至于賀允淮他倒是沒有選,畢竟還要把賀興晨接過來,等賀興晨選好了剩下的那間他住就行。
畢竟賀母他們一時來不了,也無需先空着屋子。
三人在鋪院中忙活了整整一日,這才把該擦的地方擦幹淨,至于其他東西就等着明日從家帶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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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母在家也沒有閑着,想到這些孩子要去鎮上,她一早便把被褥拆了重新做起來。
當時蘇意安給菀絮買了一匹布,菀絮隻用了一點給滿妹做了肚兜和小衣裳,剩下的本想給意安做件衣裳,但還沒來得及裁剪她便生下孩子。
這坐月子期間,賀母不讓她碰針線,這不這布就這樣閑置下來。
“娘,要不您幫我把衣裳做了,到時候讓意安帶去鎮上。”菀絮把布拿了出來,放在炕邊。
賀母一針一線縫着手中褥子,瞧都沒瞧一眼便道:“你還摸不透意安的性子?她給你買布便沒想着要你東西,這布給她做一身衣裳她肯定不要。”
菀絮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那這布就這麼放着?
“等以後去鎮上你再扯塊布,到時候給她多做兩身。”賀母收針,把褥子鋪在炕上讓菀絮摸摸厚度如何。
她們現在這炕上的褥子薄,但下面鋪了厚厚一層幹稻草,所以睡起來也沒有那麼硬。
可到鎮上去總不能也帶着幹稻草,所以賀母将褥子做厚了不少。
“還挺軟。”菀絮摸了摸說道。
“這幾日娘多做幾床被褥,到時候都給你們換新的。”賀母對這幾個孩子不偏不向,既是準備東西那每個人都得有。
縫好三床褥子,賀母這才收了工。
家中就她一個能做飯的,她得準備晚上的吃食,一會兒蘇意安她們回來能一推家門就有個熱乎飯。
她淘了米,蒸了一鍋香腸幹飯。
這法子還是蘇意安教她的,把米淘洗幹淨把香腸切成丁,二者都放在碗中,再加上半碗水。
下面鍋裡還能熬個湯,到時候湯好了,碗裡的幹飯也好了。
飯蒸好後,賀母又炒了兩個雞蛋,把幹飯同炒好的雞蛋拌在一起,她記得這叫蛋炒飯來着。
“阿奶。今個什麼好日子啊,怎麼做這麼多好吃的。”賀興晨在屋裡乏了,便跑來竈房,還沒進來就聞到一股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