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走私案涉及的東西很多,很複雜,我已經盡力精簡許多了。”他也說了實話,他隻是将主要的事件經過給查了出來,但這個走私案涉及的方面太多了,就這麼點資料也說不仔細。
“還有,您還在查沈海舟的事啊?這不是警官該做的嗎?”林特助還以為他是愛屋及烏,傅連生現在跟沈醫生在一起了,他這滿心滿眼都是人家,連對沈家裡的事都很上心。
林特助已經說了許多,這口也有些幹了,但傅連生一句話都還沒說,依舊隻是沉默。
客廳裡很安靜,他們在這裡還說着話,傅連星和麥倫已經進入了夢鄉。
“沈海舟之前是一個海員,他所在的直屬單位現在也已經變了。”傅連生的嘴裡還念念有詞,林特助正在找水喝,聽着了也接話道,“沈醫生的父親之前是在一個海運公司上班,還是個小領導,後來出事了,他的同事們也接受過警官詢問,但也問不出什麼來。”“而且沈海舟當時最後一次出現是在遠門市,所以這個案件當初最開始是由遠門市公安局辦理的。”
他接了話,已經将能查的都查了,但真的是因為時間久遠,城市風情變化很快,物是人非,關于舊人的痕迹已經在慢慢消失,已經找不真切了。林特助又坐了回來,傅連生看完了資料也隻是歎氣,這能挖掘的線索真的是很少啊,他們也不是辦案的刑警,能力也很局限。
“其實,我是覺得……可能……”
林特助見勢還想說句自己的真話,但又怕傅連生聽了不大樂意,所以還是支支吾吾的。
“你說吧。”
他是神色嚴肅,林特助咽了咽喉嚨,還是很猶豫。
夜色還沉,客廳裡的燈光也像是在漸漸變得黯淡。
“一個人無端消失十幾年,要是現在可能還活着的話那幾率也很小吧?”林特助這也隻是猜測,如果不是因為什麼意外事件,那毫無音信這麼久,又不管家人,是不是有點不厚道?
他說完便轉了眼看向了地面,他知道傅連生的臉色不夠好看,而他也沒有說話,隻是手上還捏着這幾張資料紙。傅連生再暗自歎氣,心想這不是沒有道理,這十幾年都沒有消息,現在就希望有也是異想天開。
“我知道。”他還扶額,很傷神。
“你說的也不是沒有可能。”嘴上雖是這樣說,但心裡也不願意承認。
傅連生能察覺到沈遲緒并沒有完全放棄找到沈海舟的想法,她所念所想的還是沈海舟,她還抱有一絲希望。
“有沒有可能是他自己抛妻棄子,背井離鄉了呢?”若真的是人為故意的話也不是不可以這樣想啊,他這會兒想的也多,林特助聽着沒插話,這他怎麼知道啊。
“但也不應該啊。”
傅連生這像是在自言自語,他之前去了沈家幾次,并不覺得沈家氛圍很不好,反而奶奶和沈遲緒的關系十分融洽,家風很好,沈海舟有這麼好看的妻子和聰明優秀的孩子怎麼可能舍得抛妻棄子呢?這個結論不大能成立,還是意外事件的論據更可靠。
傅連生的思路走的太偏,但這會兒能想的所有猜測也隻是個人的認為。
“傅總,這樣的案件還是讓警官去查吧。”這不是他們的專業範圍,他們做不了。
“我之前安排去查的人也去過遠門市公安局了解過情況,那裡的警官們對這個案子也很有印象。”林特助還在補充,因為他們反饋的一句話他很受觸動,“遠門市的警官說沈醫生年年都會去遠門市公安局,十四年了,她從未間斷過去打聽她父親的消息。”
林特助的話音忽然變軟了許多,說到了這裡他也不知道該再怎麼形容,她還真是執着。
“他們對沈醫生都已經很熟了。”很熟悉那是見過不少次面,她去過遠門市很多次,但這十四年次次都是失望而歸,現在也已經快十五年了。
兩人之間的氣氛忽然再變得詭異,傅連生眼神放空,心裡還很亂,回神來隻是喃喃說着,“我都無法想象她是怎麼讓自己撐過這十四年的。”他說的很輕,話裡還含着心疼和遺憾的意味。
沈遲緒該是以一種怎麼樣的信念度過這十四年的,度過她最需要家長愛護的十四年,她過去的生活裡就隻有一位長輩還給了她關愛,或許還是親情血緣的希望,她還有存生的念頭,傅連生也隻能如此猜測。
沈遲緒就像那野蠻生長的勁草,從未衰敗過,他也被這股生命力吸引着,是一步步的沉迷,直至沉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