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沐泠風拒絕地很幹脆,幹脆到讓蕭溪構都愣了一下。
而反應過來後,蕭溪構面色一下子就難看了下去:“為什麼?”
被他賞識是他的福氣,這人竟然敢拒絕?
“你現在不過是個外門弟子,你要是跟了我,人脈資源,想要什麼沒有?
“在仙界,有些資源是隻掌握在少部分人手裡的,如果你不想一輩子做個外門弟子,隻有一個辦法,那就是過來伺候好我。”
蕭溪構着套話術說下來,活像忽悠青樓小姑娘賣身的老鸨。
類似于:你想上進,隻有跟我合作一條路。什麼?你不想?怎麼可能呢,人家都在上進,你不上進,等着被淘汰吧!
“哼。”沐泠風實在沒忍住,冷哼了一聲,“蕭四少爺,你見過多少人事,練過幾本劍法,就敢說隻有一個方法?”
許是一瞬間被看穿了被他冠以“為你好”背後的目的,一下子戳到了蕭溪構放痛處,他跳起來,“啪”地一下扇了沐泠風一個巴掌。
“本少爺怎麼樣,用不着你評論!”
他一個外圍弟子,一個伺候他的下人,竟敢用這種輕蔑的語氣跟他說話?
蕭溪構這一巴掌用了十足的力道,沐泠風腦中嗡地一下,整個人不受控制地向一旁倒去。
他重重地摔倒在地,手中原本舉着的托盤脫手,摔碎的茶盞碎片濺起,将他的臉劃開一道血痕。
摔倒時他下意識撐着地,卻不想按在了瓷片上,他叫了一聲連忙擡起手,可手心早已被血糊了一片。
他白皙的臉頰瞬速紅腫起來,然而蕭溪構像是還沒消火一樣,擡腳一踹,把他踹進了旁邊的池塘中。
冰冷的池水蔓延至全身,他慌張地撲騰着,好在慌張之中抓到了岸邊,這才避免自己沉下去。
額前兩縷濕發黏在沐泠風臉上,他手中的血在水中漾開,刺激着傷口針紮一般疼痛,狼狽極了。
四周人向他這邊看了一眼,又都默默低下頭,不想給自己招惹麻煩。
真是熟悉的感覺啊。
沒有人把他當人,沒有人在意他的委屈,他的難堪,他的憤怒。
然而多年過去,他并非隻增進了修為。現在的他,已經不是從前那個會因為這些而陷入深深自我懷疑的他了。
沐泠風一用力,跳出了池塘,他腳上沾着泥,往地面一踩,就是一個泥坑。
滴滴答答的池水從他身上落下,将泥濺開,把地弄得髒污一片。
他沒在意,因為他接下來就要洗幹淨。
走遠了後,沐泠風身後傳來罵罵咧咧地聲音:“弄這麼髒就走了!還得我收拾……”
.
夜晚。
孤月懸天,夜黑風高。
蕭溪構拿着手中紙條離開了寝宮,邊走邊警惕地看着周圍,直到離主峰越來越遠。
“誰?!”
在前往飛劍峰的吊橋上,背後閃過一絲妖風,他立馬警覺地轉身,結果什麼都沒發現。
他剛定了定心,轉身走去,誰料剛一擡頭就看見面前不遠處直直立着一個黑影,吓得他立馬後退了幾步。
黑影是個人,身着黑色衣袍,帶着面具,整個人散發着一種駭人的威壓,眼下又是在一半的吊橋上,讓他感受到了極緻的威脅。
蕭溪構抽出劍對準黑衣人,那人卻絲毫沒有離開的意思,他瞬間意識到了什麼,出聲試探。
“明明是閣下定的見面地點飛劍峰,為何不守規矩?”
“在哪都一樣。”那人刻壓着聲音,冷笑了幾聲。
蕭溪構并未理解這句話的意思,但這人給他的感覺很不舒服,他想盡快結束,于是便單刀直入地問道:“你能帶我見沐泠風?”
“當然。”黑衣人幹脆地應道。
然而這讓蕭溪構更加懷疑了:“我憑什麼相信你?連臉都不露的家夥,看着就很可疑吧?”
“你沒有必要知道我是誰,你隻需要知道我是棠梨上仙的追求者,為了他,我什麼都可以做。”
黑衣人看着右手指尖挂着的同心結,眼神溫柔,語調緩緩,卻壓抑着常人難以理解的偏執。
蕭溪構定睛一看,這不是——
這不是沐泠風的同心結嗎?是沐泠風父母的定情之物,也是他飛升後還留着凡間的唯一一樣東西。
其實蕭溪構根本不會在意沐泠風有什麼東西,隻是這東西曾讓他把玩,結果不小心弄丢了,沐泠風冒着大雨找了三個時辰,找到才肯罷休,他這才記下的。
這麼重要的東西,沐泠風給了眼前這個人?
“哼,”蕭溪構先是冷笑,而後癫狂地笑了起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直勾勾地看着黑衣人,好似燃燒着一團火,眼底閃過一絲挑釁以及他都沒注意到的嫉恨。
“你喜歡他?你知道他是什麼樣的人嗎?他就是個愛吃□□的婊子,他在我身下婉轉承歡的時候,你還不知道長沒長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