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仙魔大戰之時,魔界明明落入下風,危難之時卻天降神迹,将戰況逆轉,有人稱,那是一位女子。”
梵音緊握的手一松,恢複如常面色:“仙魔大戰中雖有我的手筆,但那個人不是我。”
沐泠風掃了一眼她的手,在說完這句話後,她明顯放松了下來,那……或許真的不是她。
“相信上神應當不屑與我等凡人争奪天書,神界本就被天道忌憚,您坐擁浩瀚神力,更當慎行,勿插手凡界之事。”
“你懂什麼?天書一日不歸位,神界便永無甯日!欺負到我頭上了,現在才跟我說,勿插手?!”
梵音眼角微紅,蹬着沐泠風。
沐泠風聞言一驚,其中或許還有他不知曉的事?
也是,上神的事,他怎可能如數家珍。
他舌一繞,斟酌着語句:“上神并非六界唯一的準則,仙魔如何天道自有安排,您是上神,更應順應時代,若強行以己之力行逆天之事,隻會适得其反,被時代浪潮所淹沒。”
梵音的态度對于仙魔命運走向有着舉足輕重的影響,唯有讓她置身事外,才能避免系統所言最壞的情況。
“凡人常言盡人事聽天命,我乃上神,不必聽取天命。逆流又如何?與天道對着幹又如何?它看神界不順眼也不是一天兩天,什麼時候真弑神成功了?”
沐泠風搖了搖頭:“您誤會我的意思了,天道如此龐大,不管您想做什麼,順流而下,自然事半功倍。”
“不需要,”梵音斬釘截鐵,“你不是神,沒有與天道作對的能力,你若是我,也不會甘心受它擺布的。”
沐泠風歎了口氣,這位上神固執得很,又帶着淩駕五界的傲慢,他也沒辦法轉變她的想法。
于是他起身離開,留下一句:“正确的觀點不需要被反複強調,上神。”
梵音緩緩起身,盯着沐泠風離開的方向,竟是氣笑了。
“好、好,多年未見面,再拿着紙箋找我,竟給我備了這麼一份大禮。”
“這小友說得對,梵音,你太一意孤行了。”方才樓下的男人不知何時出現在了房間,靠着柱礎,眸色深沉,“怪我和你師父沒看好你。”
“仙界的人拿着我們神界的東西攻上神界,妄圖弑神,我師父為護神界周全,孤身抵擋,修為幾近被廢,落下病根,老東西,這些你都忘了嗎?”
梵音走近男人,雖是仰視,卻絲毫不露怯,她咬牙道。
“凡人就該好好做他的凡人,得了點能力,就想着成神,可笑。”
男人垂下眼眸,眉輕輕一蹙,又即刻松開:“阿音,天道想要削弱神界,若沒有師兄,我們已經死了,你若繼續,天道必定會再度出手,下一次,或許就該我了。”
梵音眸中閃過一絲驚慌,好似單單是那個假設,就讓她陷入了莫大的恐慌:“不會的,老東西,我不會讓你死,天道已經不行了,那個人可以滅掉它,這樣一來,就再也沒有能威脅我們的東西了。”
男人歎了口氣,摸了摸梵音的頭發,眼中出一絲溫柔:“阿音,你執念太深了,不如交給我吧,讓我來護你和師兄。”
梵音雙眼微微眯起,露出一絲懷念,随後那份迷離消失,她再度冷冷道。
“應起時,我不是小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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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泠風獨自出了紅塵客棧,山上大雪落在他身,他披着外袍,獨身立于山巅,極目遠眺。
大雪紛亂,無數雪花落在樹上,蒼茫一片,冷氣吸入鼻腔,他打了個噴嚏。
沐泠風搓着手向山下走去:“仙族若想破局,還是得找個勢均力敵的人牽制他們啊,無法無天,太無法無天了。”
“小友請留步。”
身後一道清雅之聲傳來,在凜冬之中,宛如一股暖流,溫暖人心。
沐泠風回頭,是方才那個男人,正沿着山路向他走來。
此人剛剛的流氓之舉給他的沖擊有些大,他宕機了一瞬,随即恢複了表情。
“公子找我可是有事?”
“不用叫我公子,”應起時揮了揮手,“叫我二狗就行。”
“啊?”沐泠風表情一滞。
“噢,聽着自在,想我那時候跟着丐幫老大打天下,江湖人稱:飛毛腿二狗。”
那不就是做乞丐嗎?
“是,二狗……公子。”
嘶,他也不想違背人家意願,主要二狗聽着像罵人,他也說不出口。
“我來呢,是有事想與你相商。”